一番爭執之後,卞賦蓉還是收下了陸漸紅預付的一年租金,關於租房的事情定了下來,卞賦蓉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打定了主意,道:“陸校長,上次的事情是酒後失態,讓您見笑了。”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到這個,陸漸紅的心絃便動了一下,事實上,那晚回來之後,陸漸紅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小後悔的,碼那個碧的,裝什麼假道學嘛,面對一個極盡誘惑之能的美女,自己的表現也太不男人了。
看着陸漸紅臉上浮起來的不知名的笑容,卞賦蓉的臉燒得不行,其實她並不是那種蕩婦,現在回想起來,也是羞不可赦。
兩人都沉默着,氣氛一時間變得微妙起來,半晌,陸漸紅打破了沉默,道:“你把鑰匙給我,我明天過來收拾一下。”
卞賦蓉將幾把鑰匙悉數都放在了茶几上,突然道:“陸校長,我本來是沒有臉面再見到您的。但是冥冥之中,讓您來租我的房子,所以我請求您,放我們卞家一馬。”
陸漸紅微微一愣道:“我怎麼聽不明白你的意思?”
卞賦蓉話說開來,便也就豁出去了,道:“我知道,您是領導,不是我們平民小百姓能夠吃罪得起的。我弟弟冒犯了您,我代他向您道歉,只要您能不再追究,您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陸漸紅被搞得一頭霧水,這件事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參與一下,雖然知道砸修理廠是安然的授意,但在他看來,這件事情已經到此爲止了,根本沒有必要去趕盡殺絕,聽得卞賦蓉這麼一說,陸漸紅不由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卞賦蓉眩然欲泣道:“陸校長,自古民不與官鬥,我們不對在先,您做任何事我們都沒有怨言,可是宏基藥業畢竟是我爸的心血,作爲女兒,哪怕就是付出一切,也希望能夠保住。我知道,我人微言輕,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進入您的法眼,我只能懇求您,放我們卞家一馬,我願意爲您做任何事情,我,……我跟您跪下了。”
卞賦蓉說到做到,真的就跪在了陸漸紅的面前。
陸漸紅吃了一驚,趕緊伸手去扶,道:“快起來,這像什麼樣子。”
“您不答應我,我就永遠不起來。”卞賦蓉執拗地道。
陸漸紅無奈地鬆開了手,這件事他根本是一無所知啊,略一沉吟,便道:“卞賦蓉,宏基藥業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我並不清楚,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件事我絕對沒有參與,完全不知情,你就是跪一輩子,我也沒有辦法。”
卞賦蓉只道是陸漸紅心狠,淚珠子便斷了線一般地向下掉,急火攻心之下,身子一軟,居然暈了過去。
陸漸紅吃了一驚,擔心卞賦蓉又是故伎重演,雖然他心裡是想把美人拿下的,但是理智告訴他完全不行,所以遲疑着沒有去扶,可是見卞賦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能袖手不管,便起身去扶。
卞賦蓉渾身柔若無骨,軟耷耷地掛在陸漸紅的兩隻手臂上,在抱起放到沙發上的時候,短裙微微翻起,那白色的內褲包裹着一堆鼓脹便呈現在陸漸紅的眼前。
陸漸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忍着流鼻血的衝動,抓起桌子上的杯子,一杯水便澆到了卞賦蓉的臉上。
卞賦蓉嚶嚀一聲,幽幽醒來,嘆了一口氣,坐起身來,垂頭不語。
陸漸紅心頭略有些憐憫,爲了家族的企業,能如此不惜顏面,也着實不易,不過陸漸紅並沒有輕易開口,雖然美色當前,自己也是垂涎欲滴,但是他心裡很清楚,這件事並不是自己做的,但並不代表跟自己沒有關係,因爲他已經想到了安然。
如果是安然出手的話,陸漸紅不認爲她是純粹的報復。他對安然實在是太瞭解了,並不能從一般的情感角度出發,尤其是出這麼重的手。她是一個商人,沒有利益,是不可能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如果說是報復,方法有很多種,比如說把卞老三廢了,完全沒有必要去搞掉一個企業。因爲垮的是企業,受害的人卻不僅僅是企業老闆,連帶着不少工人也要因此而失去工作崗位,甚至是失去生活來源。安然是有公德心的人,不可能這麼不計後果。
見陸漸紅神情陰晴不定,卞賦蓉心頭也是惴惴不安,眼睛的餘光偷看了陸漸紅一眼,正好陸漸紅的目光無意識地落在她沒有翻下去的裙去,心頭不由一動。看得出來,陸漸紅是不喜歡那種風騷入骨型的女人的,那麼欲拒還迎型的呢?
卞賦蓉決定試一試,不管怎麼樣,只要陸漸紅能夠答應收手,那麼剩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可是卞賦蓉並沒有想到,宏基藥業是出了實實在在的問題,就像當初乳業出了三聚氰胺一樣,縱然外界做再多的努力,也避免不了企業的破產。
陸漸紅並沒有給卞賦蓉再嘗試的機會,起身道:“這件事情我會過問一下,等我弄清了情況再說。時候不早了,我走了。”
陸漸紅說得堅決,走得也堅決,絕不多停留,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卞賦蓉忽然從背後抱住了他,低聲道:“陸校長,謝謝你。”
陸漸紅微微搖了搖頭,這個女人還真是不死心啊,早知道會出現這樣的局面,這個房子不租也罷,用力掙開了卞賦蓉的雙臂,陸漸紅的聲音冷了下來:“卞賦蓉,希望你自重。”
看着陸漸紅的車消失在黑暗之中,卞賦蓉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她在恨,恨爲什麼因爲弟弟的張狂而要家裡爲他擔當,爲什麼要作踐自己,去做連自己都不恥的事情。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只聽卞小強沉聲道:“賦蓉,出大亂子了!”
卞賦蓉不由呆了一下,道:“爸,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