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臻說得神秘,陸漸紅看了一下手錶,道:“那你說說。”
“這件事情,與陸市長您也有點關係。”秦臻從包裡拿出一個牛皮信封,從裡面拿出了幾張照片,遞了過來。
陸漸紅好奇得很,可是看到照片的一瞬間,他有一種被侮辱了的感覺,照片中的男女主角居然是他跟秦臻,兩人神情親暱,雖然沒有什麼曖昧的表現,但是足以令人暇想,拍攝的角度也是花費了心思。
陸漸紅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一張張地翻看了下去,照片的場景主要有兩個地方,一個是在舉行搏擊比賽的現場,陸漸紅曾和秦臻近距離的說過話,第二個場景則是在青水江邊。
拍照片的人拍攝水平很高,能拍出這樣的照片而讓自己全然不覺,這也是種本事。
“陸市長,這些照片是我上週收到的。”見陸漸紅神情難看,秦臻垂着頭道,“陸市長,這些照片本身並不代表什麼,只是被人處心積慮地拍了下來,我只是一個無名百姓,但您不同,您是康平的市長,我懷疑這些都是衝您來的,不過我有些不明白的是,這些照片爲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辦公桌上。”
陸漸紅這才理解秦臻說爲什麼不方便尋求警方的幫助而直接來找自己了,對於秦臻的考慮周到,心頭還是有一絲感動的,不過他的嘴上卻是在道:“秦董,這些照片並不能代表什麼,看我們的合影還是挺完美的,不如你拿回去做個紀念。”
陸漸紅略帶一絲調侃的味道讓秦臻也不由笑了起來,心想,這個市長可真是夠豁達的。
秦臻道:“陸市長,說實話,我只是一個普通女人,名譽什麼的對於我來說早已經不重要,只是很明顯,這些照片的背後隱藏着對您的不利,我覺得您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陸漸紅淡淡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能管得了?”
秦臻笑了笑,道:“陸市長,您對上次在青水江邊發生的事情就一點都不感興趣嗎?”
陸漸紅知道秦臻指的是什麼,記得當時那個叫賈春樹的人當着他的面去調戲秦臻,依稀記得賈春樹叫秦臻爲“一枝花”,他們應該是比較認識的,不過這是別人的私事,陸漸紅也不便於多問,加上後來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陸漸紅就把這事給拋到腦後了,現在秦臻這麼一提,陸漸紅也很想了解一下秦臻這個女強人的過往,這倒不是陸漸紅有着強烈的好奇心,而是因爲他對秦臻的好感使然。
秦臻的臉上閃現出一抹淡淡的痛楚,道:“我老家不在康平,而是在重安市的一個小鄉村裡,那個時候家裡窮,下面還有一個弟弟,爲了能讓弟弟出人頭地,所以我高中沒讀完就輟了學,跟着村子裡的一個要好的姐妹到京城去打工,洗個盤子,當過服務員,可是那些工作在京城拿到的工資有限得很,別說供弟弟讀書,就是自己的生存也有問題。有一天晚上下了班,那個姐妹找到我,說到京城這麼久了,一直沒有能夠帶我好好在京城玩一玩。那個姐妹在京城的時間比較長,也沒攢到幾個錢,可是那天晚上她卻是穿着一身的名牌,後來她告訴我,她做的是販賣青春的事,說得難聽些,就是操皮肉生意的。她跟我說,一個女孩子要想在社會上立足,不走偏門是不行的。我當時就拒絕了她,她也沒說什麼。可是隨着生活的一步步艱辛,想到家中拖着病體還在田間勞作的父母,想到因爲沒有錢每個星期只有二十塊錢伙食費的弟弟,我也動了這個心思。掙扎了一夜之後,第二天我還是去找了那個姐妹,以兩萬元的價格賣出了自己的第一夜,後來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得到了一個‘一枝花’的頭銜。”
“如果不是遇到那個人,我這一生恐怕都脫離不了這個泥潭了。”秦臻似乎在追憶一些事情,半晌才道,“他是一個公司的老闆,那天晚上點了我,也不知道他是喝多了,還是什麼原因,那一晚,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跟我聊天,在聽了我的遭遇之後,他沉默了很久,說要包養我,不要再做這些事情。”
“我當時並沒有考慮那麼多,只要有錢賺,說什麼都行,就答應了,所以我就成爲了他的秘書,那一陣我也學到了很多東西。接觸得多了,我也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原來他的老婆孩子在一次車禍中都去世了,他受到的打擊很大,再也沒有續絃的想法,偶爾出入於這一類的場所,他說我長得跟他老婆比較像,所以纔會這樣。原以爲就會這樣下去,可是有一天他告訴我,他得了肺癌,只有幾個月的壽命了,要把公司轉讓給我,我知道他的人很好,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可是現實是殘酷的,沒幾個月,他就走了。爲了不再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我把公司遷到了康平。”
說到這裡,秦臻的臉上已經淚流滿面,淡淡的妝已經被打花了,陸漸紅遞過去一張紙巾,秦臻道了聲謝謝,道:“陸市長,我能借用一下您的衛生間嗎?”
“就在裡面。”在秦臻關上門的那一刻,陸漸紅的心裡似乎被什麼輕輕地敲擊了一下,在這個笑貧不笑娼的年代,有誰能夠了解一個爲了家庭、爲了親人而出賣肉體的痛苦呢?
這時,門忽然被敲響,只聽外面響起了市委副書記任浩南的聲音:“陸市長。”
陸漸紅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任浩南來幹什麼?費江東怎麼回事,他又不是不知道秦臻正在辦公室嗎?
一瞬間陸漸紅有些猶豫,如果沒有那些照片的話,他或許會大大方方地讓任浩南進來,可是照片還是給他帶來了一絲心理陰影,而且無巧不巧的是,秦臻去了自己臥室裡的衛生間,這很容易給人造成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