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委的會議室裡,陸漸紅舉行了一個很熱烈的歡迎儀式,與巡查組組長、原中紀委副書記錢寶順進行了交流,隨後將他們一行安排在了珍珠港大酒店。
次日,巡查組一行公佈了相關的聯繫電話號碼之後,開始了他們的巡查工作。
這一次,巡查組來的人數不多,除了組長錢寶順以外,還有兩名副組長六名組員。由於昨日錢寶順與陸漸紅就反腐工作聊得非常投機,所以巡查工作分成兩支隊伍,分別由兩位副組長帶隊,走街串巷,聽取民意,而他則去了陸漸紅的辦公室,與陸漸紅繼續交流。
“陸書記,一直早聞你的大名,經此一見,真的是聞名不如見面啊。”錢寶順滿臉皺紋,一頭白髮,不過精神卻是矍鑠得很,只是眼睛中偶爾閃過的厲芒在告訴人們,昔日的他也是人見人畏的厲害角色。
陸漸紅笑道:“錢老是老前輩,我承擔不了如此重譽啊。”
錢寶順笑着道:“你能以四十三歲的年紀走到這一步,足以證明你的能力,而你對打擊腐敗也有着獨特的見解。確實啊,腐敗是禍國殃民的毒瘤,已經到了反打不可、不重打不可的地步了。”
陸漸紅道:“錢老,我非常希望巡查組能夠揪出一些貪官來,來震懾和警示領導幹部要廉潔自律,不過,我可不希望咱們重安出現這樣的人。”
錢寶順不由笑了起來:“你還真是損人利己啊。”
陸漸紅笑着道:“錢老,根據你昨天的意見,已經安排了約談的對象,只等您老一句話,隨時都可以。”
錢寶順點了點頭,道:“也好,只是跟領導幹部約談,只是巡查工作中的一項任務,這個倒不是太急,還是以不影響市委市政府的工作爲前提。”
“感謝錢老體恤啊。”
在他們聊天的同時,兩支工作組已經完全沉了下去。二隊是由副組長嶽照霖帶的隊,他是從南江省省委書記的位置上退下去的,後來任人大環境與資源保護委員會副主任委員,也是六十好幾的高齡了。
“嶽叔叔,您不是帶我們去巡查嗎?怎麼逛起街來了。”說話是一個年輕人,看上去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長相硬朗,略帶着些疑惑笑着問道。
嶽照霖笑着道:“愛國啊,這你就不懂了,咱們來巡查,最主要的一個手段就是傾聽民聲,一般來說,他們嘴裡的好官纔是好官,同樣如果他們說是貪官,那多半都有問題,所以到百姓集聚的地方跟他們聊一聊,才能知道最真實的東西,當然,這要在不泄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要知道,老百姓對當官的都有着很強烈的畏懼之感。”
舒愛國笑着道:“那看來我們這次還是有不妥的地方。”
嶽照霖道:“說說有什麼不妥之處?”
舒愛國道:“看咱們穿的,雖然都不是什麼名牌,但是想跟那些老百姓融入到一起,不像啊,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就像嶽叔叔您,怎麼看也不像個百姓小老頭嘛。”
嶽照霖呵呵地笑了起來:“你個小鬼,別說我了,你纔不像呢,算了,你別跟我瞎摻和了,去重大找冉冉去吧。”
“嶽叔叔,我可是來跟你知識長見識的。”舒愛國嘴雖然還在硬着,目光裡卻是充滿了柔情。
“行了,你別忽悠我這個老頭子了,你以爲你能騙得過你爺爺?他是怕你在機關裡脫離了羣衆,所以才故意裝作相信你的。你也很久沒見冉冉了吧,去吧,放你在身邊,你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那……我去了。”舒愛國嘿嘿笑了笑,一顆心早飛到戀人秦冉冉身上去了。
冬天,晝短夜長,天黑得很快,兩個小分隊很快地回了來。
在珍珠港大酒店的房間裡,兩個副組長正在向錢寶順彙報今天的所見所聞,由於時間較短,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價值,不過嶽照霖在跟錢寶順的單獨對話裡,卻是點出了一個人——市委副書記焦裕柱,雖然沒有什麼明確的東西,但是他明顯感覺到,不少人在提到焦裕柱甚至是姓焦的人時,那些人不約而同地都選擇了躲閃。從他多年的從政經驗來看,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貓膩。
對於能發現這麼一條大魚,錢寶順顯得很興奮,不過這一點點的猜測顯然還是不夠,當下要求嶽照霖予以保密,採取有針對性的詢問,看看能不能挖掘出更多的東西來。
結束了工作上的對話,錢寶順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怎麼沒看到小舒啊?”
“他呀,去找冉冉了,這小傢伙也挺有能耐的,硬是談了十年的戀愛不結婚。”
“還不是老舒管着的,說什麼男人要先立業後成家,否則家庭只是一個負累,唉,也苦了這兩個孩子了。冉冉這孩子我覺得就不錯,真不知道老舒是怎麼想的。”
“孩子們的事情,咱們就不要太操心了,有情人終成眷屬。愛國這孩子的進步很快,今天二十六還是二十七?都已經是正處了,這個速度不簡單哦。”
“處級幹部證明不了什麼,在京城隨手一抓就是一大把,要想走得更遠,我覺得還是要把他放下去啊,溫室裡的花是經不起霜凍的。”
這時,嶽照霖的電話響了起來,嶽照霖笑着揚了揚手機:“愛國打過來的。”
接通電話,嶽照霖的聲音嚴厲了起來:“愛國,你還知道打電話給我啊?現在都幾點了?怎麼一點組織紀律性都沒有?你是來工作的,不是來旅遊的,趕緊給我回來。”
舒愛國暗暗吐了吐舌頭,帶着些撒嬌的意味道:“嶽叔叔,向您求個情,您也知道,我很久都沒見冉冉了,她才下班,我有好多話要跟她說呢。”
嶽照霖向錢寶順看了一眼,錢寶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微微點了點頭,嶽照霖便道:“下不爲例啊,記得早點回來,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