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辦公室裡靜到了極點,能聽得到空調運行嗡嗡的聲音。郎晶垂着頭,卻能感受得到陸漸紅灼熱的目光。
曾幾何時,她在陸漸紅的面前也會感到心慌?他們的相戀起緣於一個惡作劇。他們是初中同學,陸漸紅初中畢業考取了一所中專,郎晶則讀了高中,他們同班的一個同學分別寫了封信給他們,說對方喜歡着他(她)。
陸漸紅在初中時是不怎麼用功的學生,學習成績卻向來是名列前茅,由於家境的緣故,他放棄了讀高中考大學,只選擇了中專,爲的就是能夠早些工作早賺錢。
郎晶對於他的成績是很佩服的,所以在收到那封信的時候心裡很美。
郎晶很漂亮,與陸漸紅當時暗戀的女孩子相比有種不同的美,那女孩並不喜歡陸漸紅,所以陸漸紅收信後立刻便轉移了目標,展開了對郎晶的追求。
起先郎晶只是虛與委蛇,後來架不住陸漸紅強大的愛情攻勢,與其相戀了。
陸漸紅很看重這份感情,所以什麼都遷就着她,在陸漸紅面前,郎晶向來都很有優越感,可是誰又能想到,五年的感情輕易地就土崩瓦解了,想起往日的點點滴滴,郎晶一時間心亂如麻。
陸漸紅望着垂頭的郎晶,同樣是思緒如潮。曾經的恩愛就像是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攫住了他的喉嚨,讓他喘不過氣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是他不甘心就這麼白白浪費他倆單獨相處的機會,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你怎麼不說話?”
“我結婚了。”郎晶依然垂着頭,似乎沒有擡頭看他的勇氣。
“我知道,我還知道你已經離婚了。”陸漸紅的心頭一陣陣刺痛,他從來沒有想過郎晶有一天會成爲別人的新娘。
郎晶的身體身軀顫抖了一下:“你怎麼知道的?”
“我本不想知道,可是我忍不住,忍不住要到處去打聽你的消息。當我知道你嫁給別人的時候,我的心疼得跟刀割一樣,不,比刀割還疼。我想知道,這是爲什麼?我們爲什麼要分手?”陸漸紅嘶啞着聲音說道。其實他知道,郎學禮瞧不起他,更瞧不起他家庭的不寬裕,不願意郎晶跟他來往。
可是如今是個法制社會,婚姻自由,他相信郎晶不會因爲郎學禮的態度而改變對他的愛,只是現實是如此殘酷,郎晶不僅離開了他,還很快成爲了別人的新娘。
郎晶沒有擡頭,卻已能感受到陸漸紅的痛楚,可是人爲什麼總是在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才知道他的好呢?
她的內心同樣痛苦,嘴裡卻說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怪只怪我不懂得珍惜,你還是忘了我吧,人不能總活在過去,向遠處看看,你就會發現前方一片光明。”
陸漸紅忽然站了起來,猛地竄到郎晶面前,雙手用力地握住了她的肩:“是的,我們要向前看,你現在已不是別人的妻子,你還是你,而我也還是我,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郎晶擡起頭,注視着陸漸紅深情而充滿期待的眼眸,他沒有變,如果說有,那就是變得更成熟更有男人氣息了,可是自己呢?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郎晶了。我還配得上他嗎?不配!在心裡,郎晶給出了答案:“你不要意氣用事,碎了的鏡子是不可能重圓的,彌補得再好也有裂痕。”
“不,我不在乎,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感情嗎?”陸漸紅壓着嗓子低吼。
“可是我在乎,這對你不公平。”
陸漸紅用行動代替了語言,野蠻地將郎晶摟在懷中。
他的懷抱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暖,郎晶的眼淚不由流了下來,在這一刻,她忽然真的想拋開一切放棄一切,盡情地享受陸漸紅的擁抱,可是在她的內心深處卻響起了一個冷酷而又帶着譏屑的聲音:“郎晶,你配不上他了,你不配再得到他的愛。”
陸漸紅用力地抱着她,脣也印在她的脣上,郎晶想推開,抗拒卻是那麼地無力,與陸漸紅抵死纏綿的一幕幕清晰地閃現在腦海中,身子不由熱了起來,陸漸紅敏銳地感覺到了她的變化,舌頭粗野地頂開他的齒縫,一雙手已探入了她的胸懷。
郎晶的身體發出輕微的顫慄,心中涌起一道難以言喻的熱情,忽然身子一輕,陸漸紅竟已將她抱了起來。
郎晶的口中發出不知是哭泣還是嗚咽的聲音,剎那間她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她什麼都不再想,熱情地迴應着他的深吻,兩人的舌頭糾纏到了一起。
時間彷彿已經停頓,就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郎晶痛快地承受着陸漸紅飽含瘋狂的一次次的衝擊,享受着心愛的人將她帶入一次次歡愉的巔峰,在一陣熱流的激盪之中,郎晶捂着嘴發出一聲壓抑的嘶鳴,陸漸紅停下了動作。郎晶緊緊閉着眼睛,淚水順着面頰流了下來。
陸漸紅柔聲道:“對不起。”
郎晶的淚流得更快,因爲她想起來他們第一次歡愛時,陸漸紅說的也是這三個字。郎晶流着淚推開陸漸紅,默默地將裙子穿好,陸漸紅如同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惶恐地看着她。
郎晶整理好衣物頭髮,確信別人看不出一點端倪,這才平靜地說道:“我走了。”
陸漸紅想留下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說,看着郎晶離去的背影,他的心中忽然閃起一絲不詳的預兆,剛纔接近瘋狂的做愛,沒有讓他有一絲絲重得郎晶的幸福,反而讓他覺得郎晶會離他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