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是和周偉潮一起去京城的,這一次他仍然沒有讓賀子健陪着,因爲他這一次是私人性質的會訪,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賀子健倒也可以落個清閒,當然,這個所謂的清閒也只是精神上的,事實上,陸漸紅不在,他反而更忙碌了,身爲市委書記的秘書,請他吃飯、娛樂、休閒的人實在太多,賀子健不個迂腐的人,有所選擇的答應了一個飯局,這個飯局是秦必林發起來的。
一個三星級酒店的包間裡,賀子健坐在秦必林的身邊,桌子上面還有一個女人,秦必林介紹了一下,居然是白下區委副書記夏小夜。夏小夜保養得很好,四十八歲了,看上去也只有三十五六的樣子,話並不多,恭敬而不諂媚。夏小夜說來市裡辦事,正好遇上,一直久聞賀主任大名,羨極風采,今日有幸得見,名不虛傳,賀子健也是連稱過獎。不知道爲什麼,賀子健總覺得夏小夜跟朱耀庭有眉來眼去之嫌。
賀子健是第一次跟夏小夜接觸,所以說起話來就沒有跟秦必林在一起時那麼放開了,念酒經說葷段子,什麼都行,就是不談公務,其實他也知道,秦必林從中牽線搭橋,也只是弄個眼熟,沒有別的意思,即使是他自己,賀子健也不會亂說話。
一個多小時後,飯局結束,秦必林向夏小夜遞了個眼色,夏小夜便起身笑道:“賀主任,秦區長,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很感謝二位今晚的盛情款待,真誠邀請二位領導日後到白下指導工作。”
等夏小夜離開了,賀子健才瞄了秦必林一眼,取笑道:“老相好的?”
秦必林嘿嘿一笑道:“初戀情人。不說她了,聽說老弟最近立了一大功啊。”
“立功?”賀子健笑道,“是老哥你給我封的吧?”
“低調做人,高調做事,這八個字是爲你量身打造的,聽說喻副總理到泉山考察的時候,險些出亂子,要不是你老弟,事情的走向還真難說。”
賀子健笑着道:“你的消息倒是挺靈通,從哪聽來的?”
這件事情還是比較隱蔽的,知道抓了人的不少,但是事件的內在本質除了幾個核心人員以外,並沒有其他人知道,賀子健對秦必林能夠知道這樣的事很是警惕,所以才這麼不着痕跡地問了一句。
秦必林也是官場的老油條了,自然不會露出什麼風聲來,只是笑了笑道:“你老弟好本事,不但把人家老婆給撬了過來,還連帶着把人家老公也辦了,老弟啊,真看不出來,你的手段夠辣的,是個真男人。”
賀子健哭笑不得:“必林,你也這麼說我,如果我說,我跟牛莉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肯定是不信的了。”
秦必林的聲音放低了下來:“宋清泉這麼一進去,不知道多少人要打牛莉的主意了,那胸那腰,人間極品啊。”
賀子健不想就這個事情再延伸下去,便道:“必林,我有點累了,先回去了。”
秦必林見玩笑開得大了,趕緊笑道:“我鬧着玩的,子健,跟你說個事。”
秦必林要說的是華泰製藥的事情,他是想打聽一下華志強的案子有沒有什麼動靜了,賀子健不知道秦必林爲什麼對此如此熱心,回答道:“這個案子你問我是問錯人了,紀委丁書記的號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可以去問問他。”
秦必林嘿嘿笑道:“我就是隨便問問,老弟,弟妹不在身邊,做哥哥的帶你去消消火。”
賀子健心道,我要是想消火,直接找牛莉就得了,去玩雞,那可沒興趣,當下便拒絕了:“必林,你這是帶着我去犯錯誤啊。”
事情雖然沒有辦,但是賀子健的心裡確實有一股邪火在哧哧向上冒,事實上,他也清楚得很,只要自己想要,跟牛莉之間發生些什麼,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精蟲上腦的事情,他不敢幹,現在重安的水又深又混,一個小小的不慎都可能引發預想不到的後果,所以從性的角度來說,雖然牛莉充滿了誘惑力,可是賀子健只得用冷水把這股慾望之火給壓下。
或許在很多人的眼裡,牛莉是一個很不堪的女人,但是賀子健隱約知道一些,牛莉其實是很可憐的,像她這樣有身材有相貌的女人,可以過得很幸福,只是宋清泉天生死精,生不了孩子,婆婆卻是遷怒於牛莉是隻不下蛋的母雞,宋清泉一開始對她還不錯,可是日子久了就變了,開始挑三揀四,要麼是罵她整天去打麻將,不知道收拾家務,要麼就是嫌她牀上不配合。
用牛莉的話說,宋清泉非常變態,家裡的電腦上不知道下載了多少日本的電影,看也就罷了,非拉着自己跟他一起看,還要模仿裡面的情節,又是摳又是掐,有一次居然還用了一根大茄子向裡面塞,弄得疼死了,可是她卻不敢跟宋清泉翻臉,因爲宋清泉有黑社會背景。有一次牛莉要跟宋清泉鬧離婚,結果被打了一頓,宋清泉還威脅她,以後如果不聽話,就叫人弄死她全家。
也正是因此,牛莉無意中聽到宋清泉在電話裡跟別人說密謀羣體性事件的事情時,她纔會把這個情況告訴賀子健。
可是這些,賀子健又怎麼能跟別人說起呢,只是這個誤會和曲解卻是讓他無言以對。
衝完了澡,習慣性地看看手機,上面有兩個未接電話,一個是修宇打過來的,一個是牛莉打過來的。
凝視着鏡子中的自己,與帥沒有太大的關係,只是男人不以相貌論英雄,而是以實力比高低,賀子健三十九歲,官及副廳,又是市委書記身邊的秘書,將來哪怕是平調外放,也至少是個副區長,如果升級的話,搞不好就是某個縣區的一二把手,這樣的人自然值得人去接近。只是賀子健知道,牛莉和修宇絕不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