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賀子健的心跳忽然加快了起來,很多人說,感情的創傷需要時間來撫平,但是撫平這道傷口最好的良藥就是感情。賀子健從來沒有想過這一生之中,除了諸小倩以外還會有別的女人,當一個貌美的女孩子向自己的表白的時候,要說他不動心那完全是假話,只是世俗的束縛和情感上的背叛讓他難以接受。賀子健此時仍然堅定地認定自己仍然是愛着諸小倩的。
咬了咬牙,賀子健撥了諸小倩的電話,只是令他失望的是,這個號碼已經被註銷掉了。
對面的燈已經熄了,賀子健的嘴角撇過一絲苦笑,關了燈,仰躺在牀上,卻是無法入眠,這幾天事件接踵而來,打擊也是一個接一個,賀子健煩不勝煩。
閉着眼睛迷迷糊糊中,手機在耳邊輕輕地振動了一下,一條短信擠了進來。這個時候的短信大多都是垃圾短信,賀子健半睜着眼看了一看,卻是從牀上坐了起來,短信是修宇發過來的:“我在你的門外,不開門,我不走。”
賀子健知道這條短信意味着什麼,坐在牀頭猶豫了半晌,卻是沒有開燈,摸索着下了樓,走進了院子,便看到柵欄門站着一個孤單的身影,在這剎那間,一股暖流掠過他的心田,腳下的步伐也快了起來,當他打開門的一瞬間,一個溫軟的身子便撲入了他的懷抱。
在內心裡發出一聲嘆息,賀子健擁緊了修宇。
兩天後,對左鬱星的調查有了結果,雖然左鬱星一再強調,他是跟女朋友在一起,但是事實不容他狡辯,在找到那個女主角之後對他進行了詢問,該女絲毫不掩飾自己是操皮肉生意的,對於左鬱星她記得很清楚,就是來嫖她的,並且說是老關係了,欠了她幾次的嫖資沒有兌現。
在這種情況下,左鬱星自然是被清除出宣傳部,爲此,任丹還在私下裡向陸漸紅作了檢討,說自己疏於對下屬的思想教育,請陸漸紅處分。
陸漸紅給她處分?處分個屁啊。
陸漸紅的心裡一直有個結,那就是上傳這段視頻的人會是誰,但是這樣的調查自然是不甚了了的,賀子健也沒有什麼動靜,只不過這兩天賀子健眉宇之間的愁緒明顯減少了很多。
時間很快進了六月中旬,這些日子以來,各項工作有序推進,企業改制沒有再出現大的紕漏,九子溝項目的推進已經着手實施,朱耀庭還真從國家旅遊局那邊化了緣來,說六月中下旬國家旅遊局會安排考察組過來實地考察,看看是不是具備投資價值,如果真的如朱耀庭所說的那麼天花亂墜的話,可以考慮共同開發。朱耀庭這麼做,也是遵循了陸漸紅提出的參考意見,一塊肉太大了吃不下,那就要考慮分點給別人,否則不是被噎死就是肉爛掉了。
這一天,陸漸紅召開了一個碰頭會,參加會議的有市長朱耀庭、市委副書記於長惠和常務副市長張森奎,會議的主要內容是圍繞二季度“雙過半”的考覈獎懲。
會議開了一個多小時,確定了二季度的總結會時間,還敲定了在總結會之前到各縣區觀摩的計劃,要求下發通知,讓各縣區確定觀摩點,以便於儘快地確定觀摩線路。
按照各自的分工分頭行動,於長惠被陸漸紅留了下來。
這一陣子,於長惠沒怎麼留在市委,而是沉到了慶安去。對於他來說,有一些實實在在能幹的事情讓他去做,總比務虛來的充實得多,而慶安區區委書記足以讓他忙碌。況且作爲市中心的慶安區,一切都有表率的作用,無論是企業改制還是招商引資,無論是城市建設還是陸漸紅交辦的乞丐整頓,都是工作中的重點。
於長惠是專項彙報乞丐整頓工作的。距離陸漸紅交辦的這項任務已經接近兩個月了,但是從於長惠的神情來看,這項工作的推進似乎遇到了困難。
於長惠的彙報證實了陸漸紅的判斷。於長惠在回到慶安之後,便召開了該項工作的分管領導和相關部門負責人的專項會議,傳達了陸漸紅對這項工作的要求,根據既定的方案進行任務分解,並提出要求,既要解決問題,又不能製造問題。
但是問題總是有的,不過問題並不是出現在工作人員的身上,於長惠這位市委副書記兼慶安區區委書記,與一般的區委書記的區別還是很大的,人家是市委常委,市委的三把手,分管黨羣和人事,有着很大的人事權,或許在廳級幹部的任免上話語權並不充分,但是對於副廳以下的幹部還是擁有很大的殺生大權的,所以沒有什麼人敢在這個事情上馬乎。問題在於那些乞丐,首先統計起來就比較困難,再一個就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大多數的乞丐都不願意被“整編”,花費了不少精力去查找原因,正如陸漸紅所說的那樣,這裡的乞丐確實是有組織的,有組織有系統的行乞與零散的行乞,性質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於長惠對這個情況非常重視,立即讓公安部門介入調查,然而令他頭疼的是,調查一月有餘,根本連根毛都沒有查到,這有兩種可能,第一,這個什麼有組織的丐幫純粹就是子虛烏有,第二就是這個組織極其嚴密。
陸漸紅曾跟於長惠提起過,二季度結束的時候要對各縣區進行觀摩,而慶安作爲市中心,更是觀摩的重要之地,如果在觀摩之前還沒有把乞丐的問題解決掉,那無疑是自己的失職,所以他不得不在會後跟陸漸紅商量這件事情。
於長惠另外還提供了一個情況,乞丐問題表現得比較集中的地方涉及到三個區,一個是慶安,一個是泉山,另一個是璧山,這三個區都是比較發達的地區,也是市中心的集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