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麗絲四下翻找着,找到了一部手機,撥了一個電話:“我是腹蛇,我逃出來了。”
“你確信你是逃出來而不是被人故意放出來的?”電話那端響起一個壓着嗓子的聲音。
“你放心。我在裡面聽說陸漸紅沒死,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已經醒來了。”
“殺死陸漸紅的任務必須要完成,我帶來的人已經全部完蛋了,你想辦法給我弄一把槍。”芙麗絲臉上的妖媚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的殺意。
“好,你現在在哪?我安排人給你送過去。”
“我在蒙城的一座山裡,在市區的西南方向,你到了打電話給我。”
“好,晚上見。”
芙麗絲放下電話,這才發現肚子已經很餓了,出去打量了一番,沒有什麼異樣,這纔回來找吃的。
芙麗絲有一點沒有撒謊,她確實很喜歡吃東西,只不過在這所簡易的木屋裡,她只能找到一些風乾了的鹿肉,原本她可以生火做一頓豐盛的美餐,可是她不敢去冒這個險,所以她只能坐着幹嚼着難以下嚥的硬梆梆的鹿肉。
任克敵的心情不錯,陸漸紅醒來的消息已經由胡安國發了短信到他的手機上,不過此時他無暇去慶祝,更無暇去看望陸漸紅,因爲他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故意放走芙麗絲作餌去釣大魚,這是他的主意,即使是設餌不成,他也必須讓芙麗絲在他的視野範圍之內,不能讓她給逃了,否則他的麻煩就大了。
所以他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這個木屋,而從另外幾面的包圍情況來看,芙麗絲還在那所木屋裡並沒有離開。
難道她打算在這裡長住,過個幾十年成爲一個白毛女?這個想法只是任克敵一閃而過的事情,他當然不會這麼認爲。到目前爲止,他不知道那個背了芙麗絲離開的形如野人般的男人是什麼身份,或許是個拾荒流,或許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者,什麼身份都有可能,但絕不會是與芙麗絲接頭的人。那麼芙麗絲在這裡等着,絕不是爲了等到天黑去出逃,以她的智慧不難想像,現在的她肯定是通緝的對象,以她一個單身女人,想離開蒙城這個城市的難度還是非常高的,那麼就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在等人。
這個想法讓任克敵全身燥熱,臉上的神情卻是更加堅若磐石,伏在草叢中的他雙眼對着望遠鏡根本移都不移開半分,同時他要求周圍的警察們提高警惕,芙麗絲有可能是在等人,等什麼人、等多少人尚不確定,一定要密切注視。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消逝,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蚊蟲也開始了它們的活動,不過這些對於任克敵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沒有什麼比替陸漸紅復仇更加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一切都能忍受。
隨着夜色的徹底降臨,一個黑影悄悄地撥開草叢掩了過來,在距離木屋大約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接着他四下打量了一番,躲在一棵能夠保持對木屋的視線的樹後,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在確信芙麗絲就在木屋裡時,這人才警覺地靠近木屋。
這一切都在任克敵紅外線夜視望遠鏡的監控之下,任克敵的手不由握緊了,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等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各單位請注意,魚已上鉤,作好隨時戰鬥的準備。”任克敵通報了一聲,貓着身子也在向木屋靠近。
就在他靠近木屋的時候,他忽然覺得不對勁,因爲木屋裡根本沒有亮起燈光,哪怕是一點微弱的光線,如果他們兩人接上了頭,也不至於一切都在黑暗中進行,除非他們是在幹男女之間的事情,但是可能嗎?
雖然這麼想,但是他的移動並沒有停下,就在這時,木屋內忽然傳來一聲短促的槍響以及女人的慘呼,任克敵的腦海裡頓時閃過一個念頭:殺人滅口。
這個想法讓他顧不得再掩飾自己的行蹤,猛地跳起來撲向了木屋。
木屋的門開着,一個黑影再出來,與任克敵撞了個滿懷,不由吃了一驚,正要擡手開槍,任克敵已經身子一探,叼住了這人的手腕向上一推,一顆子彈一閃而過,打穿了屋頂,頓時有星光瀉進來。
光線雖然微弱,任克敵卻是藉着這一點點的亮光,一拳打在那人的肩膀上,隨即身子一轉,將那人的胳膊別住,讓他的槍口無法再對準自己。
那人想不到任克敵的功夫如此厲害,連掙幾下沒有掙脫,反是被任克敵打落了手中的槍,情急之下,反手在腰上一抽,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顯露而出,扎向了任克敵的脖子。
任克敵不知道經過多少次這樣的訓練了,就目前而言,能夠正面放倒他的人雖然有,但絕不是這個男人,所以這把匕首才刺出一半,任克敵已經反肘撞中了這人的肋骨,咔嚓一聲響,那人的肋骨頓時斷了幾根,踉蹌着跌坐在地。
這時,包抄過來的警察們已經破門而入,幾道強力手電照了進來,面對着這人的是黑洞洞的槍口。
任克敵淡淡道:“投降吧!”
回答的他是那人將手中匕首送進了自己的心窩。
任克敵呆了一下,大聲道:“趕緊救人,絕不能讓他死了。”
只是幾人在過去檢查的時候,已經發現這人已經斷了氣,——那狠狠一匕刺中心臟,大羅神仙也救不活他。
令任克敵更加崩潰的是,芙麗絲這個美麗的女人此時只不過是一具美麗的死屍罷了,瞪大的雙眼中透露出不信,她真的不相信爲了完成任務巴巴的跑出來居然加速了她死亡的進程。
而這個木屋的主人也早已斷氣多時,只是令任克敵想不到的是,這個男人居然是蒙城通緝多年的要犯,恐怕蒙城的警察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要犯就躲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