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在湖城混了這麼多年,你是哪一方面的人?”米新友沒頭沒腦地噴出了一句。
朱國忠不以爲忤地說:“你老爸是黨的人,說句不中聽的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是哪一方面都不得罪。這個常務副市長可是靠着自己升上去的,沒行賄,沒託人找關係。”
朱國忠的話像是在解釋米新友的疑問,又像是說給陸漸紅聽的。
陸漸紅自然聽得清楚,便道:“站隊很重要,在情況不清,敵我不明的情況下,這麼做也不失爲一個好方法。”
朱國忠道:“你是新友的朋友,都不是外人,有話我就直說了。這一次姜海風出了重拳,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他這個人謹慎得很,你不要以爲他就是個縮頭烏龜。他之所以一直隱忍不發,主要還是沒有找到切入點。因爲他知道打蛇打七寸的道理,要麼不打,打就要打死,打得對方不能翻身。胡偉森向你行賄,這是打破整個平衡的切入點,打破了劉建國的整體防線,姜海風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所以,綜合各方面的因素,我覺得劉建國敗的可能性比較大。陸部長,現在我們樂得看戲,但是也要充分考慮到將來與姜海風的相處,這個人心機很深,你要當心。”
聽了朱國忠的話,陸漸紅對姜海風又多了一層認識,城府極深,看來看人還是不能從表面看呀,一直都認爲他是處於弱勢一方的,現在看來也並不準確呀。
兩人聊了一陣,朱國忠分管的工作有事,先走了,米新友大叫着要陸漸紅請他出去吃飯,說在家裡悶得快喘不上氣了。
陸漸紅知道米新友用意不是出去吃飯,而是happy,道:“我可不想再惹出什麼事來,如果再打上一架,你這還沒好的身子骨就徹底完了,歇着吧,等好了再玩不遲。”
米新友其實也就是叫叫,他的傷可不輕,骨頭剛剛養得差不多,還不合適做劇烈運動,便央求陸漸紅晚上在這陪陪他,陸漸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我可不是玻璃。”
不過陸漸紅還是留了下來,晚上陪米新友跟美眉視頻,看着那些美眉個個長得都不錯,可是視頻起來那個開放程度,讓他很是震撼了一把。
第二天,接到省委組織部的通知,省委組織部這次組織開展了各市委組織部長培訓班,爲期半個月,明天下午之前到燕華九江賓館報到。
陸漸紅將此事向姜海風作了彙報,姜海風沒有意見,只是要求陸漸紅人走心不走,組織部的工作不能因爲他的培訓而出狀況。有了朱國忠的提醒,陸漸紅感覺到姜海風話中有話,說話的口吻與以前稍有區別,顯得更有一把手的味道了,看來這場博弈他有一定的勝算了。
回到辦公室,陸漸紅把相關事宜向柯一軍和李海濤作了交待,要他們有什麼事向自己及時彙報,第二天下午便讓牛達開着車送他去了九江賓館。
陸漸紅到後沒多久,其他市的組織部長陸續過來,相繼到省委組織部設立的工作處那裡領了培訓資料和房門卡。陸漸紅進了四樓的房間,是雙人房,中央空調開着,涼氣襲人,很舒服。在這裡,陸漸紅極度放鬆,洗了把澡,好好地睡了一覺。一覺睡醒,剛洗了把臉,同室的人也到了,兩人一見面就樂了,居然是準安市的組織部長曹雄飛,兩人頓時聊了起來。
根據時間安排表,晚七點,省委組織部在九江賓館的二樓宴會大廳進行了招待,兩人一同下了樓。江東省一共十三個省轄市,二十四個縣級市,加上省委組織部的一些領導,開了三桌。大家都是酒精沙場的,都知道酒桌上是最容易交流感情的,所以酒自然是必須要喝的,相互自我介紹着。不一刻,省部的領導過來敬酒,大家都站了起來,跟着副部長乙華生也端着酒杯過來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乙華生喝酒,舉着大杯子說:“錢部長有事沒能過來,我代錢部長向大家道個歉,不過這次培訓有半個月的時間,來日方長,來,我敬大家一杯,服務員呢,把酒全都給我滿上。”
九點半,酒宴結束,陸漸紅和曹雄飛回到房間,洗了澡,躺在牀上聊天。問及準安現在的政治局面,因爲陸漸紅現在已經離開了準安,加上兩人關係很好,曹雄飛說起話來也就沒有遮遮掩掩。他說:“現在的準安很安定。李書記在準安多年,又是趙秘書長的老部下,季長春翻不了浪來,不過李書記經常提到你,說你的工作能力很強,是個人才,準安沒留住你是個損失。”
陸漸紅撇了撇嘴,心想,我當初可是你和季長春爭鬥的犧牲品,現在局面穩定了,說起話來自然不腰疼。不過提到這個,陸漸紅倒是想了酈山的情況,便問道:“曹部長,酈山現在發展的怎麼樣?”
“酈山現在可是準安的一道風景線呀。安加森上任縣委書記之後,是照着你的發展思路走的,現在酈山城區很大,幾條主幹道都換成了瀝青路面,很上檔次,有點都市的味道了。工業集中園也正式更名爲工業園區,裡面不少大企業,投資十億以上的比比皆是。老弟,這個可都是你的功勞呀。”
陸漸紅笑了笑說:“好漢不提當年勇,當初要不是趙秘書長的支持和關心,酈山也開不了局,其實我也就是拿了個思路,具體還要靠下面的同志齊心協力,老安這個人是個幹實事的領導,曹部長,不是我給你吹風,像這樣的幹部要多考慮。”
曹雄飛感慨地說:“老弟,說真的,跟在你後面做事的,只要能出成績,都會得到提拔。你都離開準安好一陣子了,還關心以前老部下的進步,真是不怕不會幹,就怕跟錯人呀。”
陸漸紅聽曹雄飛的口吻有了些抱怨的意思,說:“曹部長,你的怨氣很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