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的臉色不由猛地一沉,不過在這個場合,他自然不屑於與這個毛頭小子去辨認,但是無可否認的是,這小子的自我感覺非常良好,不過他並沒有拂袖而去,而是想看看麥迪志如何應對。
就中日兩國的恩怨,這可以算得上是世仇,在陸漸紅看來,友好都是表面的,而目前的緊張形勢更是加劇了這種仇恨,日方對於侵華的這段歷史持不承認態度,並且恬不知恥地說是爲了幫助東方兄弟國家,簡直令人又好氣又好笑。
麥迪志淡淡道:“這裡容不得你指手畫腳,本來我是沒有興趣跟你辨認的,但是你既然這麼說了,我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下你的偏激思想。既然你對我國沒有好感,我就不明白你爲什麼還要來,爲什麼在我辭退你的時候還要問爲什麼。”
大阪右辰譏諷道:“我只是爲了鈴子。”
麥迪志聳了聳肩:“可是你喜歡的鈴子似乎並不喜歡你,我想這一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承認,中國曾經是懦弱的,曾經是飽受欺辱的,但是那是舊社會,並不是現在,我可以很自豪地告訴你,中國人正在走向世界的巔峰,而你們日本呢,國內動盪,失業率增加,自殺率增加,這說明了什麼?不要用感情的幌子來欺騙人了,你從骨子裡就是想到中國來淘金,因爲在日本,你已經活不下去了。”
麥迪志說的並非完全正確,但是這一番又快又急的話卻是讓大阪右辰說不出話來,情急之下,冒出了滿口的熱語,麥迪志不屑地道:“你說熱語,那就說說你們國家的語言文字好了。日本史上並沒有自己的文字,而是通過中國的文字偏旁部首,再加上中國書法草書,這樣才結合起來了你們自己的文字,至於語言更是與蒙古語、通古斯語、土耳其語及朝鮮語視爲同一體系,你還大言不慚地蔑視中國文化,這種行徑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剽竊。”
衆人都喝起彩來,陸漸紅的眉頭微微舒展,其實很多中國人都知道這段屈辱史,也在喊憎恨日本,但是很多人並沒有那些的切膚之痛,他們的童年是在日本的漫畫中度過的,年前還定下了南京大屠殺紀念日,這是對我國曆史的一段回憶,讓國人們記住這段歷史,從現在的情形來看,是起到了作用的。
大阪右辰幾乎是狼狽逃離的,鈴子一直沒有說話,其實陸漸紅覺得她挺可憐的,只是在衆人的圍攻之下,她顯得極其無助,跟國內不少年輕人一樣,他們對歷史同樣沒有一個準確的定義,一切都是通過一些官方渠道和媒體獲悉,而他們從小所受到的教育大多來自於教科書,這又怎麼會形成一個正確的態度呢?
陸漸紅離開華立之後,心裡面忽然間變得有些憂心忡忡起來,中國的青少年一代對國恥家仇的認識顯然並不深刻,如何讓他們清醒地認識到這一問題,顯得尤爲重要,而日本人對我國的仇視也是歷來已久,如何讓他們知道真正的中國是什麼樣子的,同樣更爲重要。
陸漸紅想到了東京市長大阪橋中的邀請函,距離回覆的時間還有兩三天,想了很久,他決定把這個邀請向上級彙報一下,看看他們的態度。
第二天一早,陸漸紅與舒平通了電話,說出日本邀請的事情,想當面向首長彙報,請示一下他的態度。
舒平心頭微微一驚,從邀請考察本身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現在是敏感時期,國內幾乎斷絕了與日本的一切外交,態度非常明朗,而日方似乎也沒有低頭的意思,而且事件也在持續發酵,並且愈演愈烈,不僅在海域的爭論日趨激化,就領空識別區域的認定也是爭議很多,所以在這個時候是否出訪,陸漸紅徵求首長的態度還是非常明智的。
陸漸紅很快得到了迴應,舒平通知他,首長有時間接見他,但是隻有四十分鐘,讓他馬上過來,陸漸紅立即馬不停蹄地下了樓。
在首長的辦公室裡,陸漸紅見到了首長,另外琦峰總理也在,好,兩大領導人都到了。
陸漸紅拿出了邀請函,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首長把目光投向琦峰總理,道:“琦峰同志,你有什麼看法?”
周琦峰的手指輕輕地點着桌面,不徐不疾地道:“中日雙方的矛盾很突出,大阪向漸紅提出邀請,我想,肯定有日方的用意,有兩種可能,第一,試探一下我方的態度,是不是有緩和的餘地,第二,想找個臺階下。不過在我看來,第一種可能性要更大一些。在日本,軍國主義者佔了很大的比例,現在搞出這麼多動作來,一來是我國的發展迅猛,搶奪了其世界第二的位置,讓他們的優越感蕩然無存,再加上國內經濟低迷,失業者急劇增加,國內民衆普遍對政府非常失望,不搞出點事端來轉移民衆的注意力,政府的壓力非常大,所以我覺得他們主動平息事端的可能性幾乎爲零,而我國的發展同時也在威脅着美國的霸主地位,支持日本則是美國實施東亞戰略的一個跳板,日本自然要把握住這個機會。從這一點看,我覺得漸紅有必要接受一下邀請。”
首長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道:“漸紅如果接受邀請的話,擔子是很重的,任務也很艱鉅,如何正確向對方傳遞我方的態度,又不失外交禮儀,漸紅啊,你的心裡有沒有底?”
陸漸紅挺直了身軀道:“身爲國人,自當以國家利益爲重,如果真的要去的話,我要好好地準備一下。”
首長微微點了點頭道:“好,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確定了這個基調,三人又就此聊了幾句,確定了一個基本原則,有理有節,理是道理,節是節操。
只是在陸漸紅離開的時候,周琦峰的目光裡分明多了一分凝重,而首長的臉上卻是一點表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