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護送着陸漸紅謹慎地上了車,社團裡還有不少混混在圍觀,但是看向陸漸紅等人的目光明顯發生了變化。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社會,強者爲尊,剛剛幽靈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是無與倫比的,而這樣的一個高手居然只是一位警衛員,由此可見陸漸紅的身份是多麼的尊貴。
這些人倒不是來看熱鬧的,而是楊老三特意留下來的,一方面是保護陸漸紅,另一方面也是搞定一些狗仔隊。必須要承認,老三是個機智過人的傢伙,警方這麼大陣仗,而且又是打着抓權哥的旗號來的,肯定會有記者。這個安排的結果就是,很多記者失去了他們心愛的裝備,以及受到了恐嚇。
這些陸漸紅並不知道,上了車,幽靈一直閉着嘴巴,一個字也不說,牛達雖然知道這個人是非常可信的,但是陸漸紅不說話,他也不開口。
陸漸紅上了車之後就在沉思,香港的政治動向他知道得並不多,不過香港警務署長麥廣雄他有點印象,早年在香港時曾經打過交道,給陸漸紅留下的印象是非常有野心,當時他還只是一個警務處處長,這麼多年之後,居然達到了警界的巔峰。今天這事他大概知道了一些,也不怪麥廣雄有這麼大的火氣,警務署長千疼百愛的女兒居然被一個流氓調戲,這口氣是怎麼也忍不下去的。
陸漸紅對劉大權在香港的事情知道得並不多,但是從今天那位姓葛的警察表現來看,很大程度上存在着“沆瀣一氣”的情況。從內心來說,陸漸紅是很排斥黑社會的,哪怕大權是他的兄弟,也正是如此,陸漸紅才正式勸告他漂白,如果不是拿大權當兄弟,他是不可能去饒舌的。
不過就事論事,大權今天的事情不足以成爲他被抓的理由,如果麥廣雄的女兒在電梯裡能夠有點愛心,大權也不會去捉弄她,而今晚如果不是她恰巧也來聚福齋吃飯,不去主動找大權的麻煩,更不會有今晚的事情發生。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麥廣雄的女兒也有點仗勢欺人的意思,如果大權不是權哥,而是個尋常老百姓,恐怕會被修理得不清。從這一點,陸漸紅也有幫大權一把的意思。
所以他纔會留個聯繫方式讓葛明輝傳遞給麥廣雄,從中調停一下,當然,他也有考慮到麥廣雄的反應,畢竟自己是國內高官,大權是香港黑社會,但兄弟不問出身,如果陸漸紅考慮得太遠,那他也就不是陸漸紅了。
車子在醫院門前停下,幽靈自然不會再隱藏起來,陸漸紅注意到他處於一個高度警備的狀態中,陸漸紅並沒有多想,他只是認爲幽靈高度負責罷了。
段若水的狀態還算不錯,陸漸紅很是欣慰,在這個時候他其實是很想留下來陪伴的,當然這只是一個願望,他到香港來的假期只有兩天,今天已經過去了,明天最遲晚上就得回去,好在段若水的手術比較成功,這是最大的安慰了。
段若水堅強得很,但是手術上的成功代表着她有可能不需要用輪椅代步,心情也是非常激動的。
聊了幾句,陸漸紅讓她好好休息,配合醫生的治療,希望下次來的時候能夠看到她站起來。段若水聽得出陸漸紅要離開,心頭微微有些失望,只是她知道,父親不是一位尋常的父親,他在更多的時候是不屬於家人的,而是屬於事業的。
出來的時候,安然的心情也不錯,說這裡有她,就不用陸漸紅操心了,讓他早些回去。
安然知道現在的政治氣候非常不明朗,在這最後關頭,一切都很有可能,還是儘早回京城比較好。
陸漸紅表示明天會回去,又跟安然提起了大權的事情,安然便皺起了眉頭,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離開病房,進了電梯,幽靈的神情有些異樣,低聲道:“首長,出了點狀況。”
陸漸紅的目光放在了他的臉上:“什麼狀況?”
幽靈猶豫了一下,道:“暫時還不確定。”
陸漸紅對幽靈的印象還是比較深的,當初在非洲的時候,他表現得非常冷靜,此時卻顯得有些舉棋不定,看來確實有什麼棘手的事情。只是他居然沒有去追問,只是淡淡道:“確定了再跟我說。”
麥廣雄的電話如期而至,他非常客氣,向陸漸紅表示了歡迎,並提出如果不打擾的話,可不可以與陸漸紅見一面。
陸漸紅當然沒有理由拒絕,把酒店告訴了對方,掛上了電話。
二十多分鐘之後,麥廣雄便已經到了,只是令陸漸紅意外的是,麥廣雄並不是一個人來的,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人,陸漸紅並不熟悉。
麥廣雄滿臉橫肉,身着便裝,與陸漸紅握着手道:“同志好。”
聽着這不倫不類的稱呼,陸漸紅有些好笑,道:“麥署長,這麼晚還打攪你,真是不好意思。”
“說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纔對。”
陸漸紅笑道:“我們也不是頭一回見面了,就不要那麼生分了,請坐。”
達子並沒有在陸漸紅這個房間裡,幽靈也不知道忙活着什麼,牛達也不見他,不過有兩個人來拜訪陸漸紅倒是真的,聽說是什麼警務署長,不由搖了搖頭,大哥的層次太高,以前就在仰望,現在更是高不可攀了。
陸漸紅招呼着二人進了房間,並沒有因麥廣雄帶着一位陌生人過來而顯露出任何不快之色,麥廣雄笑着介紹道:“這位是香港政務司司長樑振華。”
陸漸紅略有些意外,麥廣雄帶這麼個人過來是什麼意思?
樑振華顯得有些拘謹,陸漸紅見他氣度很是不凡,之所以拘謹是因爲不熟悉,另外,陸漸紅畢竟是副國級的領導幹部,雖然隨和得很,但是那種不怒自威的風範卻是實實在在的,況且相比於國內,他的級別與陸漸紅比起來差得老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