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這時叮的一聲打開了,陸漸紅走在最前頭,湯聞天和林玉浦依次在後。
見到喬初一站在電梯前,陸漸紅問了一聲:“剛纔電話怎麼了?”
剛問出這句話來,陸漸紅一眼看到喬初一腮幫子上的指印,目光微微一凜道:“你的臉怎麼回事?”
“沒事。”喬初一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微微向不遠處的徐陽飄了過去。
陸漸紅立即明白喬初一是捱了打,而身後的湯聞天和林玉浦都是聰明人,怎麼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湯聞天淡淡道:“玉浦,你處理吧。”
張洪基快步奔了過來,低聲向林玉浦說了幾句,林玉浦的目光裡閃過一絲冷冽之色,隨即打了個電話給市公安局,然後道:“陸書記,湯省長,我留下來處理,房間已經訂好了。”
陸漸紅卻是淡淡一笑:“我就住這裡吧。”
陸漸紅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我看看這事你怎麼處理。
林玉浦心頭大跳,或許這是表現自己的時候吧。
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一羣男人,短袖外露出的手臂上面紋身惹目,徐陽立刻迎了上去,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進了另一個電梯。
湯聞天笑了笑道:“陸書記,玉浦書記處理,你還不放心?”
陸漸紅微微一笑道:“聞天,你誤會了,雙皇對於我來說有重要的意義,這次來甘嶺,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再來。所以能多呆一會兒就呆一會兒。聞天,你忙你的吧。”
湯聞天忽然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剛剛那個人是浩翰集團徐浩翰董事長的兒子,從他的行事作風你也看出他的本性了。符志航應該提到過浩翰集團。漸紅,現在的甘嶺不是以前的甘嶺了。行,那你休息,有什麼事情儘管打電話給我。”
湯聞天已經離開,陸漸紅坐在房間裡的椅子上,回味着湯聞天所說的話,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卻又有着深意,徐浩翰這個人看來不簡單啊,連符南航都在爲他高歌頌德。
喬初一臉上的指印已經稍稍褪了下去,但仍然清晰可見,陸漸紅剛剛讓他拍了照片,道:“你去休息吧,一會可能會有公安同志找你。”
喬初一垂着頭道:“陸書記,給您添麻煩了。”
陸漸紅淡淡道:“不惹事不代表怕事,事情來了,總要解決,我的人是隨隨便便打的嗎?”
林玉浦自然明白這件事情的棘手,但這一次對於他說無疑是一個契機。浩翰集團是在符志航任省委書記之後建立起來的,它的發展成長與符志航有着深切的關係。這些本不是他林玉浦管的事情,但是浩翰集團的手伸得很長,直接影響到了雙皇很多的項目建設,就拿開發的新世紀城市來說,浩翰集團便拿下六成的工程,而項目進度慢、質量差,引起了很大的矛盾,遇到有人鬧事,就把問題向政府一推,所以身爲市委書記的林玉浦可謂是恨之入骨。無奈的是,浩翰集團與符志航一損俱損,林玉浦不認爲自己有與符志航掰手腕的力量,所以他才與湯聞天走得很近。只是湯聞天在半個月之前,讓他務必忍耐。林玉浦不知道所謂的忍耐代表着什麼含義,但是從這半個月的態勢來看,向來與符志航水火不容的湯聞天在態度上有很大的變化,兩次常委會都沒有如往常一般發難,也不知道他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是事業上的矛盾。另一個矛盾就是在一次宴會上,徐浩翰沒有給林玉浦的面子,當林玉浦舉杯敬酒的時候,跟符志航喝了酒的徐浩翰一再推脫,說他身體不好,不宜飲酒。這在林玉浦看來,既是向他的一種挑釁,更是赤果祼的扇他的耳光。徐浩翰的潛意思完全是在表明,他這個省委常委、雙皇市委書記在他眼裡屁都不是。
這一次他的兒子打了陸漸紅的秘書,會不會成爲收拾他的一個契機,林玉浦不知道,因爲他很難明白陸漸紅的決心,以及高層相互間的較量,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只要自己站在陸漸紅這邊,陸漸紅絕不會不聞不問,再怎麼,還要看姐姐林玉清的面子。
徐陽坐在桌子的正中位置,淡淡道:“今天叫你們來,是安排一個任務給你們。吉瑪德公司跟浩翰集團是卯上了,我打聽過,這個公司在德國的背景很強,實力不小,用錢是壓不住的,但是有一句話叫做強龍不壓地頭蛇,今天咱們這條地頭蛇就要跟這條強龍好好鬥一斗。你們的任務就是去搗亂,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只要不死人,我都能擺得平,目的就是把吉瑪德趕出雙皇。”
“陽哥,這還不是小菜一碟,別說搗亂了,就是把那個洋鬼子製造個意外事件也行啊。”坐在徐陽身側的那個平頭男子獰笑着道。
“走了一個羅本,還會有其他人來。”徐陽淡淡道,“我要的是他怕,不是他死,明白嗎?”
“陽哥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放心吧陽哥。”平頭拍着胸脯保證。
“這是二十萬的訂金,事成之後,剩下的八十萬會打進你的戶頭。”徐陽站了起來,拍了拍小平頭的肩膀,“老怪,跟我好好做事,我不會虧待你。你們慢慢吃,賬記在我身上。”
徐陽和那個女人剛剛走出包間,便有四五名幹警迎了上來,道:“你是徐陽吧?現在懷疑你惡意傷人,請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那女人驕縱地罵道:“你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陽哥你們也敢動?”
“徐陽,不要讓我們動粗。”
徐陽冷冷地笑了一聲:“只要我喊一聲,你們幾個今晚就出不了這個酒店,你們信不信?”
剛剛說話的那名幹警勃然道:“現在多加一條罪名,恐嚇警察!”
“恐嚇你?我他媽還要打你,讓你知道有些人是你不能惹的。”徐陽冷笑了一聲,大聲道,“老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