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想的不錯,部級幹部都是有保衛人員的,警察們上樓辦案,定然會受到一些阻攔,不過有人使壞,那又自當別論了。
徐浩翰回來得很快,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先是道了個歉,接着彙報,談起企業日後的發展方向,更是侃侃而談,什麼回報國家回報社會的詞也是頻頻出現。
大家似乎都把剛剛的事情給自動過濾了,相談甚歡,韋之仁笑着向符志航說,浩翰集團的成功需要總結經驗,放大亮點,並稱贊徐浩翰是一位重情重義的成功企業家,成功不忘疾苦,當得上高風亮節。
陸漸紅這時突然很不合時宜地說了一句話,指着他身邊的喬初一道:“徐董,介紹一下,他叫喬初一,是我的秘書。”
這句話讓衆人都是一怔,徐浩翰不由道:“幸會幸會。”
湯聞天理解其意,道:“徐董,或許你還不知道,你那寶貝兒子賞了喬秘書一記耳光。”
徐浩翰的臉色剎那間變了,這件事情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符志航也是一呆:“湯省長,你可不要亂說。”
韋之仁也覺得奇怪,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喬初一這時淡淡道:“一場誤會而已,我沒那麼嬌貴,一巴掌還不至於讓我受傷。”
徐浩翰有點坐不住了,道:“陸書記,我馬上叫那個不肖子向喬秘書道歉。”
陸漸紅笑了笑道:“徐董,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富不過三,剛剛警察找上門來,也證明了你兒子有諸多不妥之處,我只是向你提個醒,這世上坑爹的事情有很多,你應該好好管教纔對,不要因爲對子女的寵溺而影響到你個人,更不能影響到企業。你剛剛也說了,企業的發展過程充滿了艱辛,如果就這麼功虧一簣,那實在太可惜了。”
陸漸紅的這番話怎麼聽怎麼不合時宜,怎麼聽都有種威脅的感覺,徐浩翰臉色青白,怒不得罵不得,只得擺出一副真摯受教的神色來道:“陸書記教訓得是,日後我一定好好管教。”
符志航也感覺到陸漸紅的囂張,他又說不出別的來,便充當着和事佬道:“陸書記,徐董也是忙於事業,疏忽了子女的教育。老徐啊,我早就跟你說過,你要多管管你兒子,這不,惹事了吧?幸好陸書記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我看啊,你晚上還是擺一桌,認認真真地道個歉。”
湯聞天居然也道:“道歉還不行,還得有所表示。”
徐浩翰趕緊道:“還望陸書記賞臉。”
陸漸紅順水推舟道:“參不參加還要看韋秘書長的意思,已經訂了下午回程的機票了。”
韋之仁微微一怔,什麼時候訂了機票了?
湯聞天道:“機票的事情由省政府來辦,陸書記,徐董的爲人你應該有個印象了,一場誤會,給他一個機會吧。”
出了浩翰集團,符志航道:“陸書記,到省委坐一坐?你可是這裡的老領導了,向你取取經。”
陸漸紅一口回絕:“符書記過謙了,你有事,你忙你的,咱們晚上再見。哦,對了,剛剛那個警察是叫王玉曉寶吧?是我以前的駕駛員,能不能麻煩符書記安排我們見個面?”
“故人?”符志航怔了一下,隨即道,“行,沒問題。”
回了酒店,韋之仁有着不解地道:“陸書記,剛剛……好像不符合你的性格啊。”
陸漸紅笑了笑:“我也就是一個平常人,打我的秘書,就等於打我的耳光,連自己的秘書受了委屈都不出面,這樣的領導還能爲百姓說話嗎?”
韋之仁也不知道陸漸紅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喬初一卻是垂下了頭,心頭的激盪讓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在垂下來的時候,一滴淚珠無聲地落在了地毯上,能跟着這樣的領導,死也值了。
陸漸紅說的並不假,林玉清那邊阻力很大,是解決不了問題了,自己是不可能吃這樣的啞巴虧的,對於徐陽,陸漸紅沒有秋後算賬的意思,另外,陸漸紅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快,是想看看徐浩翰以及他身後的人會如何反應。
留在甘嶺的時間無多,按部就班地發現什麼根本就不現實,所以他必須出奇招,才能迫使對方犯錯。
站在窗前,陸漸紅想着是不是要跟周琦峰彙報一下,但是思來想去,還是作罷,現在並沒有什麼發現,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不過林玉浦的話也得到了證實,今天符志航爲徐浩翰打掩護,顯然他們的關係很好,這一點讓陸漸紅很感興趣,他們的關係到底好到什麼程度,又是一種什麼樣的“好”關係呢?
而坐在辦公室裡的符志航,此時卻是眉頭緊皺,陸漸紅今天的突然發飆到底意味着什麼,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陸漸紅可是政治局委員,級別至副國,向一個企業的老闆說出這種威脅的話來,實在是有失身份和體面,換了自己,如果想找回面子,只消一句話,徐陽就萬劫不復了,甚至於這個企業就此消失,但斷斷不會當面威脅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符書記,浩翰集團的電話。”秘書敲了敲門,把電話遞了過去。
符志航接通電話,裡面傳來徐浩翰的聲音:“書記,這陸漸紅到底什麼來頭?是打我的臉還是想給你下馬威?”
“老徐,你怎麼變得這笨了?”符志航略略有些不快,他最討厭的就是徐浩翰時不時地強行把自己跟他捆綁到一起,“你別管他是什麼來頭,就一個政治局委員的身份就能讓你吃不了兜着走。禍是你兒子闖出來的,還得由你自己搞定。”
“對了,今天那幾個警察也來找你兒子,到底徐陽都幹了些什麼?你真的要好好管一管了。”符志航神情冷峻地道,“現在有不少反應你兒子欺行霸市,胡作非爲,我告訴你,民憤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