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霖,到底怎麼回事?”這場決鬥是衝着嶽霖來的,所以在路上林中健就開始詢問,他必須弄清事實情況。
嶽霖很乾脆,把事情說了,林中健不由愕然,一怒衝冠爲紅顏,倒也不失英雄本色,只不過手段有點不光彩,畢竟麥迪志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雖然進了軍工企業,但本質上沒有什麼改變,也沒有經過軍事化的訓練,又怎麼會是嶽霖的對手,所以說,嶽霖以己之長攻敵之短,如果放在戰場上,是一個很好的策略,但是放在追求女孩子身上,則是非常不光彩的了。
見舅舅沒有責備自己,嶽霖也是鬆了一口氣,跟林中健商量道:“舅舅,這事能不能不要告訴外公?”
林中健沒有回答,反而問起了釘子,明明是任克敵處了下風,爲什麼反而是他贏了。
嶽霖只有不說話了,其實這事是保不了密的,釘子的輸外公肯定會知道,也肯定會追問緣由,而林中健問起的也是他急切地想知道的,明明佔上風,怎麼就喪氣地認輸了,當時他可是看得很清楚,任克敵被釘子一腳踹得飛出去好遠,嘴角都沁出了血,內臟應該受傷了。
釘子淡淡地道:“單兵王就是單兵王,以後再也沒有釘子這個人了。”
見釘子說得如此嚴重,林中健也是吃了一驚,釘子在軍中意味着什麼,自然不言而喻,不由擰着眉頭道:“釘子,當時……”
釘子微微笑了一笑,在這一剎那間,釘子全身的銳氣都已消失不見,在他們眼前的似乎只不過是一個尋常的中年人而已,釘子道:“你們都看到了我胸口的那個腳印了吧?”
“看到了啊。”嶽霖跟釘子比較熟悉,說起話來也沒有太多的拘謹,事實上,私下裡,釘子也教了嶽霖不少功夫上的技巧,只是嶽霖缺少的是實戰和血與火的洗禮,自然不到火候,“他那一腳剛沾上你的胸口就被你一腳踢出去了。”
釘子搖了搖頭:“其實他那一腳是收回去了,如果踢正了,我根本沒有機會踢中他。”
林中健不由道:“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收招?他可是單兵之王,能夠有這樣的稱號,勢必穩、狠、準,一擊必中,不留餘地,怎麼可能留情?釘子,是不是你想得太多了?”
釘子再一次搖頭:“我感覺到了他一觸而收,但是我卻收不住,從這一點來說,我就已經輸了。如果他不收力,現在吐血的人應該是我。林司令,對不起。”
林中健從釘子的目光裡看到了一絲惺惺相惜,也只有熱血男兒才能體會到這種感情,就像他非常看中任克爽一樣,點着頭道:“我懂。”
……
“輸了?”林老將軍不可思議地看着林中健,怎麼可能輸?
林中健把情況說了,林老將軍沉默了好一陣子,出乎林中健意料地竟然沒有生氣,反而是大笑着道:“原來是輸給了任家的小子,也不冤,可惜了一個好苗子,沒有在部隊裡留下,他現在在京城做警察吧?”
林中健覺得老爺子今天與往常有些不大一樣,不過沒有生氣,這是個好現象,道:“是的。”
“你把經過再詳細說說。”
聽完又是半晌,林老將軍才道:“中健,如果是你,你會不會收手?”
林中健沉思了好一陣子,如實道:“我不知道。”
林老將軍道:“仁者之師,所向披靡。在釘子的眼裡,任克敵是敵人,所以他出手追求在最短的時間給予對手最致命的打擊,但是在任克敵的眼裡,釘子只是對手,所以任克敵沒有殺氣,能夠做到收發自如。從技擊的角度來說,釘子沒有錯,但是釘子比起任克敵還是差在了境界上,跟着我這麼多年,那份戾氣還是沒有完全散掉。任總啊,你有個好孫子啊。”
當着自己的面誇獎別人的孫子,這讓林中健的心裡頗不是個滋味,可惜事實如此,在二代方面自己算得上是傑出人物,但是在第三代上,卻是走了下坡路,無論是自己的兒子還是自己的外孫,都比不上任家的兩兄弟,這裡面固然有着年紀的相差之故,但不能忽略一點,那就是任家兩兄弟都是靠自己的,而那兩個孩子非但各有光環,老一輩還有個林老將軍做靠山。
“能讓嶽霖看得上眼的女孩子也挺不簡單的。”對於女婿的死,林老將軍一直覺得自己也有責任,如果不是過於急功近利,而去安排自己的女婿去執行任務,或許他也不會英年早逝,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是不堪回首的,因此,對於自己這個外孫他非常重視,也不遺餘力地給予各種照料。
林中健的臉上便顯出一個極其震撼的神情來:“她……也在華立企業,是京大在校大學生,被特招進去的。”
“哦,那還真是挺優秀的。”林老將軍微微有些動容,作爲軍界元老,他自然明白新成立的軍工企業華立代表着什麼,而能夠被特招進去更是代表着極大的政治榮譽,“不是憑關係進去的吧?”
林中健苦笑了一聲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她是當今首長的紅人、京城市委書記陸漸紅的女兒。”
林老將軍吃了一驚,陸漸紅這個名字絕對不會陌生了,對於這個年輕人的大名他也是素聞已久,只是軍政的來往素來不怎麼密切,況且陸漸紅是小輩,能夠引起他的關注已經是個例外了,事實上,林老將軍也不是第一次聽說陸漸紅的名字,知道這個年輕人大有來頭,想不到自己的外孫看上的居然是這麼一個政治高官的女兒,挺有眼光的。
但是有眼光卻並不代表能夠如願,林老將軍道:“去告訴嶽霖,以後未經我的允許,不準離開部隊半步。回頭我安排一下,調到南粵軍區去,你給我好好管一管。還有曉東,你也一起帶過來,不樹成人樣,也不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