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偉龍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點着頭道:“我改變主意了,很好,我跟你慢慢玩,我倒要看看,你陸漸紅是個什麼角色。”
陸漸紅只是淡然一笑:“請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周偉龍神色陰沉,掉頭就走,陸漸紅只聽到他在外面道:“大海,幫我查查陸漸紅的底。”
看樣子他是在打電話。陸漸紅根本不理會他,不過心情卻是很不舒服,沒想到第一天,就遇上了這檔子令人不快的事,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下午重新回到報到的四號教室,省委黨校校長傅長江進行了講話,他的講話水平很高,生動有趣,博得了陣陣掌聲。可是身後的周偉龍卻不時的低聲說着話,都是些陰陽怪氣的評論,這一點讓陸漸紅感到很詫異,聽他的口吻是一貫地囂張。陸漸紅就不明白了,這種素質的人怎麼也會到省委黨校來參加學習,簡直就是害羣之馬。同時,陸漸紅也有一絲好奇。毫無疑問,到省委黨校來參加學習的至少都是市一級的領導幹部,有的甚至是省裡的,那麼這個周偉龍是什麼級別的幹部呢?
在一陣熱烈的掌聲中,傅長江結束了講話,這時陸漸紅聽到身後響起了手機鈴聲,只是被掩埋在了掌聲中,然後便聽到周偉龍的低語:“哦,一個小組織部長,我知道了。”
陸漸紅很敏感地回頭看了周偉龍一眼,正好迎上週偉龍似笑非笑的目光,陸漸紅的心中陡然閃過一絲警惕之心,這個周偉龍似乎並不是個相易的主。
傍晚的時候,陸漸紅向趙學鵬彙報了已經開始學習的情況,趙學鵬要他安心學習,其他的事情無需過問。
打完電話,陸漸紅又去了一趟省人民醫院。
轉眼之間,幾天的學習時間彈指而逝,陸漸紅兩耳不聞窗外事,這種心態讓他很舒服很放鬆。周偉龍似乎也沒有什麼動靜,甚至於陸漸紅根本很少見到他,不過陸漸紅不認爲周偉龍就此罷了。
到了週末,陸漸紅回了準安一趟,由於曹雄飛透露給他的消息,很是聳人聽聞,讓他很不放心。回到準安,陸漸紅並沒有和安然提及此事,他不想讓她爲此而擔心。陸漸紅所能做的只有暗裡加倍小心,以確保家人的安全。爲此,他單獨又找了牛達一趟,牛達告訴他,柳悅娜確實在準安搞房地產,不過除了做工程以外,並沒有其他的動靜。牛達已經安排了人手對其進行二十四小時的監控,一旦有什麼動作,會馬上作出反應。另外,還有兩組共三十人,對安然和兩個孩子分別暗中保護。
陸漸紅對此並不詫異,上一次鐵柺李被抓的時候,牛達在短短的兩個多小時時間裡,調來了五百多人,便讓陸漸紅感覺到了牛達地下力量的不容上覷,如今似乎更上規模了。雖然有些牴觸,但此時也只有這麼辦,因爲一些莫須有的話讓警察二十四小時進行保護是不現實的,況且還是在準安。柳悅娜和李昌榮的關係,他可是知之甚詳。
談完了這些,牛達小心翼翼地說:“哥,我有個想法。”
“什麼想法?”
“我想成立了一個保安公司,讓社團合法化!”牛達瞅着陸漸紅的眼睛說。
社團?這是陸漸紅第一次從牛達的口中提起。但是,成立保安公司倒不失爲一個方法。那些社會上的人如果沒有約束,肯定會出亂子。陸漸紅道:“這是一個路子,但是必須合法經營,要挑選素質比較高的人加入。成立了公司,就是一個企業,在經營的同時,需要建立嚴格的體制,不能做非法勾當,更不能披着公司的外衣涉黑。”
陸漸紅並沒有說太多,大道理與牛達說過多次,相信他也明白。
牛達見陸漸紅同意了他的想法,喜形於色道:“哥,你放心。其實我成立保安公司,主要目的還是能夠光明正大地保護嫂子和兩個孩子。”
陸漸紅看着牛達誠摯的目光,很感支,道:“達子,我們一家子都欠你的。”
這時牛達恢復了以前憨憨的樣子說:“哥,咱們說這個是不是太見外了?”
陸漸紅不是矯情的人,只是提了個要求,要牛達借鑑國內外一些保安公司的成功經驗,把這個保安公司當作自己的事業來搞。
晚上,安然把孩子們哄睡了,陸漸紅心疼地看着忙碌的安然,說:“安然,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安然笑道:“帶孩子本來就是我這個做媽媽的責任,再說了,有林雨給我幫忙,也沒什麼苦。對了,去省委黨校有什麼體會?”
“無聊。”陸漸紅笑道。
“學習結束,下一步的安排是什麼?”
陸漸紅知道安然問的是什麼,道:“暫時還不清楚,估計不會再留在湖城。”
安然沉默了一下道:“漸紅,我覺得我們這樣長期分居兩地,對家庭很不好。”
陸漸紅的神色也是一黯,道:“官做得越大,責任也就越重,屬於自己的私人時間就越少。安然,我很感激你對我的默默支持,平心而論,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和丈夫,我欠你的實在是太多了。”
陸漸紅說的這番話是有感而發,尤其是說到對不起安然時,心中的歉疚更重,畢竟他在情感和肉體上不止一次地背叛了安然。
安然將頭靠在陸漸紅寬闊的胸膛上,說:“結婚這麼多年來,我們是聚少離多,每當看到別人一家幾口在一起,我的心裡就很難受。我很矛盾,有的時候,我真不希望你當官,確實是官大了,私人空間就少了。可是,我也知道,人在官場身不由己,進步畢竟是每個體制中人夢寐以求的事。”
聽了這席話,陸漸紅心中如同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不由脫口道:“安然,要不我辭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