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紅,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不過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安然默然半晌,道,“我昨晚來洪山了,找了林雨一趟。說到離婚的原因,真是可笑得很。林雨的爸爸是個很傳統的人,因爲牛達是個坐過牢的人,當初就不同意林雨跟牛達來往,可是當時林雨懷上了牛達的孩子,她爸爸也就認了。可是這一次牛達再次坐牢,她爸爸就不幹了,非逼着林雨跟牛達離婚不可。林雨不肯,老頭子就要尋死上吊,林雨是個孝順孩子,見這樣,只好答應他跟牛達離婚。”
陸漸紅簡直是哭笑不得,天底下居然還有這樣的事,可是這種要求雖然不被法律所保護,而且還違反了《婚姻法》,但是從家庭的角度出發,林雨真的很難選擇,如果讓她硬跟牛達在一起,而導致她爸爸真的尋了短見,那她這一輩子也不能原諒自己。無奈之下,她只有選擇放棄牛達。這正應了一句老話,傷害的往往是自己最愛的人。
“做不通工作?”陸漸紅問了一句。
“把林雨叫到咱們家說了一晚上,你猜怎麼着?天一亮,就剛剛,她爸爸帶着她弟弟硬是把她帶走了。”安然氣呼呼地說,“依着我的脾氣,非報警抓他不可。”
“你瞎說什麼呢,又不是刑事案件,派出所來了也就是調解一下,反而把事情弄得更僵。”陸漸紅道,“這不是急的事情,只有慢慢來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安然問道,“孩子一直鬧着想你呢。”
陸漸紅自責地道:“我對你和孩子的關心都太少了,我不是個稱職的丈夫,更不是個稱職的父親啊。”
安然見他這麼一說,反過來勸道:“可是你是稱職的官員,你的心裡裝着百姓,漸紅,我理解你,也支持你。”
陸漸紅更加自責了,道:“安然,這個五一我一定好好地陪你和孩子。”
掛了電話,陸漸紅走到窗邊,淡淡的陽光從玻璃射進來。看着街上不少店門前懸掛着“慶祝五一”的燈籠,陸漸紅這才猛然記起,今天是五月一號,是趙瑾的大喜之日。
想到趙瑾,陸漸紅忍不住地一陣心疼,可是反過來一想,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結局嗎?他們的交集只當是一個美麗的錯誤吧。可是一想到趙瑾對趙本新根本沒有感情,這樣的婚姻,她會幸福嗎?
不管怎麼樣,祝她幸福吧。陸漸紅決定這個婚禮還是要去參加,趙學鵬對自己有着再造之恩,無論如何一定要到場的。
回到包間,米新友和牛達已經醒了。
陸漸紅道:“我要去參加一個婚禮,你們先隨便。達子,晚上跟我一起去洪山。”
此時的安然默默地看着兩個孩子在玩耍,自從辭職之後,她便閒了下來,她不忙了,就有了時間去思考,當她伴着孩子的時候,她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寧靜。
可是就在剛剛,就在陸漸紅跟她說,他不是個稱職的丈夫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她也並不是個稱職的妻子。她在問自己,這幾年,她又何嘗關心過陸漸紅呢?他的工作怎麼樣?有沒有遇到什麼煩心事?他都有哪些苦惱?這些她從來都不知道,是因爲他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嗎?難道越是親近的人,越是容易忽視嗎?
陸漸紅撥通了趙學鵬的電話,趙學鵬顯得很開心,畢竟是愛女的大喜之日,不過由於他身份的特殊性,所以此事辦得並不張揚,也沒有通知幾個人,只是一些老同學老同事,當然都是交情過得硬的。
接到陸漸紅打來的電話,趙學鵬笑道:“漸紅,我還以爲你把這事忘了。”
陸漸紅趕緊道:“趙叔,瞧您說的,怎麼會忘呢。”
說這話的時候,陸漸紅心裡暗罵了自己一句,還真是差點忘了。
“我昨晚就到燕華了,婚禮在哪裡辦的?”
趙學鵬只是口頭跟他說了一下,並沒有發請闌,當然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笑道:“就在家裡,舉行一個儀式而已,你馬上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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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漸紅到的時候,時間還早,才十點多一些,家裡還沒來什麼客人,趙瑾也並不在,出去化妝了。
陸漸紅接到趙學鵬遞過來的一包煙,散了一根,給趙學鵬點上,笑道:“趙叔,恭喜。”
他的這種態度,趙學鵬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他跟趙瑾之間的荒唐,不過事已至此,也沒有必要再去深究了,笑道:“時間過得真快,想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小瑾也要嫁人了。看着自己的孩子就要離開身邊,還真有點捨不得啊。”
陸漸紅笑道:“父女情深,天下的父母都是這樣,趙叔,等小寶寶以後大了,可是要帶個兒媳婦回來的。”
趙學鵬哈哈一笑道:“等這小子娶媳婦,我都不知道在哪了。”
想想也是,趙學鵬已經五十多了,就算小寶寶二十歲就結婚,他也七十多歲了,看來中年得子也並非便福氣,不過以趙學鵬的現在的狀況來看,活個九十歲問題不大,供孩子上學娶妻買房,那是一點負擔都沒有。
陸漸紅笑了笑道:“趙叔,小瑾的男朋友是做什麼的?”
趙學鵬抽了一口煙,坐了下來,道:“自己做生意,在燕華辦了一個企業,商場中人。”
陸漸紅見其似乎不願過多解釋,也就不再追問下去,這時已經有人來了。
第一個到的居然是副省長高福海。
陸漸紅和趙學鵬一同迎了上去,高福海握着趙學鵬的手道:“老趙,恭喜啊。”
趙學鵬笑道:“老高,什麼時候喝高蘭的喜酒啊?”
高福海有意無意地瞅了陸漸紅一眼,笑道:“還早着呢。”
陸漸紅被這一眼看得心虛不已,如果讓眼前的二位領導自己跟他們相互的女兒都有染,不知道這二老站在一起會有什麼感受。
“高省長,您好。”陸漸紅趕緊上前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