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陸漸紅參加了兩校的合併儀式,與其一起合併的還有雙皇的另三所院校,合併之後叫做海江大學,這也是爲了順應發展的需要。
儀式結束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依稀有些熟悉的面孔——甄沫炎。
見到陸漸紅,甄沫炎也有些意外,不過她是知道陸漸紅的身份的,只是微微笑了笑便匆匆離開了,看她的精神狀態似乎不怎麼好的樣子。
新校的校長鬍漢明是原教育學院的校長,能做得上海江大學一把手這副交椅,自然不是等閒之輩,笑道:“陸書記,您認識她?”
陸漸紅含糊地應了一聲,胡漢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陸書記,您看是不是現在就到酒店去?”
陸漸紅正要說話,電話忽然響了,是陳國棟打過來的:“陸書記,賀縣長有點麻煩。”
陸漸紅微微一怔,加快了步子,胡漢明是個老狐狸了,見陸漸紅打電話,便放慢了步子,免得讓領導感覺自己有偷聽之嫌。
“什麼情況?”
“好像是跟孫市長的兒子起了點衝突,現在在公安局。”
陸漸紅道:“你馬上去公安局一趟,瞭解一下情況。”
苗勇軍也有些頭疼,其實這事不難處理,各自退讓一步,就海闊天空了。賀子健也是這麼想的,起了點小衝突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孫兆星捱了小鐘幾下子,自己也不是捱了幾下嗎?可是孫兆星卻不幹,非得讓賀子健給他一個說法。這很是有點無理取鬧,甚至是仗勢欺人了。
一頭是常務副市長孫遠良,一頭是市委書記陸漸紅的前任秘書現任興隆縣縣長,現在孫兆星賴在公安局不走,苗勇軍也不能轟他。雖然他有傾向性,可是也不能太明顯啊,想來想去,一頭通知了陳國棟,通過他的嘴告知陸漸紅,另一頭又通知了孫遠良,還是讓他們這兩個領導相互鬥法吧。
陳國棟比孫遠良先到。先是見了賀子健,見賀子健的眼睛烏青,不由有些好笑,真是的,堂堂的一個縣長怎麼親自跟人家動起手來了?
見到陳國棟,賀子健就知道這事陸漸紅肯定也知道了,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陳秘書,讓你見笑了。”
陳國棟見他之前,已經向苗勇軍瞭解過情況,便笑了笑,向苗勇軍道:“苗局長,這不是什麼大事,我看就算了吧。”
苗勇軍將他拉到一邊,低聲道:“陳秘書,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孫市長那邊……”
陳國棟笑道:“苗局啊,你真是的。孫市長是個明白人,他會不理解你的難處?他兒子糊塗,他還能糊塗?再說了,晚上陸書記還有個重要的投資商要接待,這個投資商可是賀縣長介紹的,他要是不在場……”
話說一半,陳國棟便收住了,苗勇軍早就想放人了,只不過遲遲不放,等着陳國棟過來,就是做給孫遠良看的。人家書記的貼身秘書來要人,可是代表着書記的,不關我的事。
苗勇軍見好就收,笑道:“賀縣長,委屈你了,改天我請客,給你賠個不是。”
陳國棟和賀子健前腳一走,孫遠良就到了。
雖然孫遠良現在不分管政法了,不過苗勇軍對他還是很客氣地,笑臉相迎道:“孫市長,真對不起,麻煩您親自來一趟了。”
孫遠良點了點頭道:“苗局長,別這麼說,我體諒你的難處,我兒子呢?這個兔崽子,我真想讓他在這裡關幾個月。”
“我帶您過去。”苗勇軍走在前面,心裡卻在想,老大,你就別在我面前惺惺作態了,這種太子爺在這裡關幾個月,你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孫市長,剛剛市委陳秘書過來了一趟,剛剛纔走。”苗勇軍以彙報的形式把陳國棟來的事告訴了孫遠良。
苗勇軍這一手做得不錯,讓陳國棟帶人先走,免得與孫遠良面對面,大家都不怎麼好看。
“嗯,麻煩苗局長了。”孫遠良還是很滿意的。
孫兆星正坐在牀上看電視,桌子上還放着一包煙一瓶飲料,一見到孫遠良,硬是擠出幾滴眼淚來,一副嚎啕的樣子:“爸,您可得爲我做主啊!”
“孫市長,您慢慢談。”苗勇軍見此情形,不忍看到孫兆星那一副醜態,趕緊溜之大吉。
小鐘的下手也挺黑的,孫兆星的眼圈子跟熊貓沒太大的區別,孫遠良見到也是一種心疼,不過這次不能依着兒子的性子了,便板着臉道:“你成天就知道給我捅婁子,簡直是瞎胡鬧,跟我回去。”
孫兆星的眼淚立馬收了回去,撅着嘴說:“爸,你丟不丟人,一個副市長,連下面的縣長都收拾不了。我被打了不要緊,你的臉往哪擱啊?”
“你知道個屁!”孫遠良眼睛一豎,不過有些話他懶得跟兒子多說,拉起孫兆星的手就出來了。
苗勇軍遠遠站在樓梯口,見孫遠良出來了,迎上來笑道:“孫市長。”
“苗局長,那我走了。”孫遠良打了個招呼,將兒子按進了車。
回到家,老婆江曉慧看到兒子臉上的傷,大是心疼地說:“哎呀,我的小乖乖,是誰把你打成這樣了?”
孫兆星當場就掉眼淚了:“媽,我被人打成這樣,爸不但不幫我報仇,還罵我。”
江曉慧指責道:“老孫,你怎麼回事?難道星星不是你兒子?像這樣不聲不響,那以後怎麼得了?”
“什麼怎麼得了?”孫遠良恨恨地說,“都是你給慣的,你自己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了一個女孩子,居然打人家縣長,是不是無法無天了。”
“一個縣長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江曉慧不以爲然道,“兒子,老媽支持你,一定要把那個女孩搶到手。”
孫遠良簡直欲哭無淚,揮了揮手說:“你給我進去,看着你都心煩。”
見孫遠良臉色不對,江曉慧倒也不敢太過份,說:“星星,你先進房,媽給你做好吃的。”
孫兆星進了房,一改剛纔叫冤喊屈的樣子,拿出手機連撥了幾個電話。
“老孫,怎麼回事啊?”江曉慧覺得孫遠良今天有點不對頭,他可是比自己還要疼兒子的。
“怎麼回事?”孫遠良苦笑着說,“被他打的那個縣長是陸漸紅以前的秘書,市委書記的人,我能動?人家不反過來找麻煩就不錯了。我告訴你,這件事還沒了呢。”
“市委書記怎麼了?就能放縱手下打人?”江曉慧還是有些不知死活。
“我們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一縣之長會主動動手打人?”孫遠良很窩火地說,“我得找個機會去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