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下毒謀害皇上?!慕容舒面色瞬間沉了下去。顯而易見,定是有人栽贓。
“就連太子也被牽連了,如今太子也被禁足。眼下究竟王爺和鎮南候是什麼情形,仍舊無法知情。王府外面圍的都是官兵,想要奪打探一些消息也不可。”蘭玉有些慌張的對慕容舒說道。她們還未曾見過這種情形,特別是連王爺和鎮南候都被牽連進來了。
“是啊,不用想一定是有人陷害王爺和鎮南候。王爺和鎮南候怎麼可能會下毒謀害皇上?!”常秋焦急萬分道,眼下幾個人都是沒了主意。畢竟這可是事關王爺等人的性命啊!就算是王爺想要下毒謀害皇上,也絕對不可能被人發現啊!可如今動靜鬧的如此大!
慕容舒雙眉緊蹙,心中波瀾起伏。今日宇文默和謝元進了宮,而後便是在宮中用了膳。這場下毒事件,怕是連他們也是手足無措。其中陰謀連連,究竟事情是如何的,她無法得知。雖心中驚慌,但是慕容舒知道也相信,宇文默和謝元二人絕對不會任由人如此陷害。
“還有,今兒個二皇子因私闖皇宮而斬立決。華妃也不知是因何緣故而獲罪。如今華妃被關入大牢,等皇子出世後,便處決!”紅綾又說道。她擔憂的看着慕容舒,如今王爺被關入大牢,大將軍又被派去邊關與南疆交戰。而王府的幾個老爺也是靠不上的,王府被重重包圍,王妃眼下該怎麼辦?
慕容舒眼波閃動,看了眼紅綾。心中緩緩的坐着打算。宇文默和謝元二人進宮怕就是因爲華妃和二皇子一事,二皇子和華妃二人同時獲罪,一定是因爲他們的姦情被告破,但又怎會牽連到宇文默和謝元?!慕容舒擰眉想了半天,仍舊百思不得其解。
“此事皇上已經交給了三皇子解決。”常秋又道。
聞言,慕容舒原本眼前一片迷霧,卻因這句話而漸漸清明,三皇子?聯想到今日宇文襲的表現,又聯想到宇文襲與華妃,宇文明三人之間的關係,三皇子野心漸漸明朗。莫非,這與三皇子有聯繫?
她轉頭看向明晃晃的王府外,官兵包圍了王府,她想要得到更多的消息也不可。而她也別想出府進宮看看情況,宇文襲處理這些事情,他一旦有了證據,就絕對會死咬住,哪裡會給她半點機會!想到這裡,慕容舒卻忽然發現沒了法子!
不行,她必須冷靜,不能急切,一定會有法子的!
“無需自亂陣腳,今晚怕是王府中誰也別睡覺了,都仔細點兒的守着。”慕容舒看向紅綾三人,沉聲吩咐道。
“是,奴婢們知道了。”紅綾立即應道。
很多事情的發生是無法預料的。顯然,眼下的情形,不僅讓慕容舒意外,更是讓滿府的人意外。
這不過是一會子,宇文鑫等人都來了梅園!
“王妃,三老爺,四老爺,五老爺和幾位夫人都來了。”慕容舒剛要回房間吃杯茶冷靜冷靜,身後就傳來紅綾的聲音。
她回頭看去,果真見到了宇文鑫等人步履急切的跑來。
從幾人有些凌亂的頭髮上看來,已經入睡,卻被人叫醒。根本沒有來得及重新梳妝打扮前來。她的目光一一掃過去,卻發現,唯有宇文鑫步伐是屬於鎮定從容的,而且,他頭髮並不凌亂,應該是並未入睡。周氏,姜氏,林氏,三人皆是面露驚慌之色。宇文慶,宇文毅二人倒是看不出什麼,只不過從他們急切的步履上來看,卻也是慌張的。
這幾個人看來並不打算給她喘口氣的機會。她現在看上去沉着冷靜從容,但是,誰又知道,此時的她或許比任何人都害怕,又或者手足無措!
“王妃,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啊!官兵將咱們南陽王府都給包圍了!不讓任何人進出。”姜氏一見慕容舒,便是着急的開口問道。他們被下人叫醒後,還來不及讓人出去問問是怎麼一回事,就立即趕來見慕容舒。
“是啊,王妃。弟媳聽下人說,是王爺和鎮南候二人下毒謀害皇上,所以皇上纔會下聖旨讓官兵包圍了咱們王府。這究竟是不是真的?”周氏也湊上來問道。他們可是來王府想要得好處的,可別好處沒有得到,卻沒了性命!
林氏沒有吱聲,但也是有幾分害怕的看着慕容舒,等着慕容舒的回覆。
這頭宇文慶上來問道:“王妃可知如今王爺和鎮南候是否安好?”
宇文毅也迫不及待的問道:“事情究竟是如何的?王爺和鎮南候怎麼可能會下毒謀害皇上?!”
這事兒本就詭異,對宇文慶和宇文毅二人而言,宇文默是個厲害之極的人。他絕對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他們也曾經認爲可以觸犯宇文默,卻發現,他們不過是站在大梁上跳小丑而已,他們根本就不是宇文默的對手。所以,得知宇文默出事,他們多少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即使如今外面已經被官兵圍住了。
這幾人皆是慌張不已,不過,除了宇文鑫。
宇文鑫的淡定從容讓慕容舒頗爲意外,在所有人都驚慌失措的時候,宇文鑫能夠保持現在這番鎮定,就足以讓慕容舒另眼相看。
不過慕容舒沒有多少的時間去想宇文鑫爲何會這般鎮定,她需要面對的是這些人的質問,便看向他們,聲音冷靜沉着道:“具體發生什麼事情本妃也不清楚,而本妃所知道的與你們也相差無幾。不過也請放心,如今官兵不過是包圍了王府而已,等事情查明之後,若你們想要出府,便可出府。現在時候也不早了,如若無事,都回去休息了吧。”
“眼下這種情況怎麼可能休息呢?”周氏驚怕的面色蒼白,聽了慕容舒的話後,立即開口反駁道。她又不是沒心沒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回去在睡覺。眼下可是事關性命!如若宇文默真的是下毒謀害了皇上,那麼,很有可能連累了他們這些無辜的人!
不過,當她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宇文鑫卻攔住了她的手,他目光沉靜的看向慕容舒,沉聲道:“事發突然,王妃怕是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的,咱們突然前來問王妃究竟是怎麼回事,王妃又怎麼可能給咱們答案?如今時候不早了,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吧。”
“說的如此輕鬆,如今王府門外可是好幾百名士兵包圍了王府。咱們想要踏出王府半步都不可能。再者,明日便是王妃的生辰日,等過了生辰日,咱們可是要走的。可外面那些官兵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離開。”周氏仍舊無法控制內心的懼怕,嘟囔了兩句。不過,但她看見宇文鑫冷冽的神色,便立即就閉上了嘴巴,不敢亂說。
姜氏一臉緊張的看慕容舒,沉聲問道:“王妃,您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嗎?”
“王妃也是剛剛知道王府被包圍了。三夫人,四夫人,莫要再多問王妃了。或許等明日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紅綾見姜氏等人仍舊追問,便立即開口說道。這些人還真是夠可笑的,王妃與他們一樣都是剛剛看見王府被包圍的,怎們可能知道的比他們還多?!眼下還追問不休!簡直是有些可笑了!如今王妃要面對的事情很多,任何人怕是都沒有王妃面對的多!更何況,王妃和他們都不知道王爺如今情況如何。
“也是。”姜氏咬了咬牙低下了頭。今天晚上光是擔心就夠了,哪裡還可能睡的着!
慕容舒冷冷的看着他們,待他們都半信半疑的低下了頭,不再追問後,纔開口說道:“若是不想睡,就回去好好呆着,或者讓婆子們做些宵夜。本妃有些累了,需要回屋休息一會子。若是真有什麼事,本妃會讓人去通知你們的。散了吧。”
話落,她便是轉身回了屋。
身後幾人看到門關上,沒了慕容舒的身影后,便面面相覷。
林氏小鳥依人似的偎進宇文毅的懷中,柔聲道:“夫君,眼下我們也只能回去了。到明天應該就會有消息了。咱們現在就算在梅園呆着,也只是給王妃增添煩惱。不如回去。”她感激慕容舒的好,自然不能與周氏一般質問慕容舒。況且,不知道爲什麼,她相信慕容舒一定會有辦法的。
宇文毅自大牢回來後,便是感覺到了林氏的變化,而林氏鮮少如此溫柔。如今她不僅能給他出主意,而且還將自己打扮的彷彿另外一個人。他十分滿意,甚至十分喜歡。他聽了林氏的這一番話後,覺得十分有道理,邊點頭回道:“好,回去吧。”
姜氏看向林氏,她今兒個剛見到林氏,回來後就聽下人說了林氏的變化,原本不以爲然,認爲林氏那麼卑微的人,就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喘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變化?!而現在看到林氏在這個時候仍舊能夠冷靜的給宇文毅出主意,便十分意外。
“走吧,白白的跑了一趟。”宇文慶見姜氏發呆,便皺了皺眉,開口沒好氣的說道。這姜氏從大牢出來後,就畏手畏腳,反應也變得遲鈍了,竟然還沒有一向沒有主意的林氏冷靜。
感覺到了宇文慶的不滿,姜氏立即小心翼翼的低頭回道:“是,夫君。”
林氏與宇文毅二人離開後,緊接着姜氏與宇文慶也離開了。
剩下的周氏和宇文鑫則是最後離開。宇文鑫在離開時,目光淡淡的,但卻極爲冰冷的掃了一眼慕容舒的房間,隨後離開。
周氏一邊走一邊嘟囔着:“浪費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明日的生辰宴肯定是要泡湯了。可惡!怎麼會在這種時候發生這種倒黴的事情。”她可是爲了這次的生辰宴費了神,都顧不得去管教院子裡的那些態度日漸囂張的姨娘下人們!這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慕容舒回到房間後,便是站在窗前的位置上,從窗縫看着滿院子所有人的神色。等那些人離開後,她便收回冷冽的目光,雙手放在窗臺邊,目光移動,落在府外那明晃晃的光亮上。
眼下她該怎麼做?!
不是說守在門外的士兵們會進府搜查所謂的宇文默和謝元毒害皇上謀反的罪證嗎?!怎麼眼下卻只是守在外面沒有半分動靜?他們究竟在等什麼?又或者宇文襲在等什麼?
此刻,宇文默與謝元二人在作什麼?
她無法確定,眼下發生的是否是宇文默和謝元他們合謀設下的計策。又或者是宇文襲的計策。
正因爲無法確定,她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過了半刻左右的時間,就聽見敲門聲。
“王妃,小少爺醒了。這會子想要見王妃。”伺候軒兒的丫鬟文棋在門外說道。
剛纔外面那麼大的動靜,肯定是吵到了軒兒。軒兒向來懂事,雖然是被嚇到了,但是因着院子裡有人,他便沒有出來找她。眼下人都走了,他纔來找她。
“孃親,軒兒害怕了。”門外傳來軒兒那稚嫩的童聲。
聞言,慕容舒便是回頭對着門外道:“文棋,帶着軒兒進來吧。”
軒兒進了屋,便直接投奔到慕容舒的懷抱中,他緊摟住她的脖子,說道:“孃親,不要離開軒兒。”外面那麼多人,那麼亮,是不是有人要帶走孃親?他不要跟孃親分開。
“軒兒別怕,孃親不會離開軒兒的。孃親無論到哪裡都會帶着軒兒的。乖,別怕。”慕容舒抱住軒兒,手輕柔的拍着軒兒的後背,柔聲的安撫道。
軒兒點頭,稚聲道:“恩,軒兒相信孃親。”他剛剛做了噩夢,夢中,母親離開了他,永遠都不會回到他的身邊。後來,孃親也要離開他。他在夢中哭喊着,想要孃親留下,可孃親卻一眨眼便沒了身影。他好怕啊!
“別怕,乖,有孃親在,絕對不會讓軒兒害怕的。軒兒餓了沒?孃親讓文棋去廚房找個婆子給你做些點心?”慕容舒柔聲問道。
“孃親,軒兒是餓了。”軒兒一聽有吃的,肚子就響了。做夢也耗費力氣。
慕容舒微微一笑,“好。文棋,去廚房看看哪個婆子在,讓她做些點心吧。莫要太甜。”
“是,奴婢這就去。”文棋立即去了廚房。
等文棋出去後,慕容舒便溫柔的拍打着軒兒的後背,不過一會子,還沒等文棋拿點心回來,軒兒竟然在她的懷中睡着了。
她看着軒兒熟睡的可愛的容顏,溫柔的勾起脣角,溫和的微笑。起身,走到她的牀邊,輕手輕腳的將軒兒放在牀上。
待她要轉身去外間時,軒兒卻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走。“孃親,別丟下軒兒,軒兒會乖乖的。”
聞言,慕容舒鼻頭一酸,眼中含着淚,輕聲回道:“軒兒安心睡吧,孃親就在,永遠都不會離開軒兒的。”
她轉頭再次看向窗外,緊斂的眼眸忽然明亮。她朝着門外輕聲喚道:“紅綾。”
因爲聲音太小,在門外守着的紅綾並沒有聽見,隨後慕容舒又叫了幾聲。但門外的紅綾仍舊沒有迴應。
不過,正好,這時候文棋拿着點心回來了。紅綾從文棋的手中接過點心進了屋。
紅綾進了屋,發現屋子裡沒有說話的聲音,便知道可能是軒兒睡着了,便是輕手輕腳的將點心放下,隨後進了內間。
慕容舒見她進來後,便壓低聲音沉聲道:“紅綾,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第二日,清晨,天剛剛亮,外面便是有了動靜。
慕容舒整夜都沒有入睡,直到清晨的時候,實在挺不住纔打了瞌睡。不過連一刻鐘的時間也沒有到。
外面傳來蘭玉的聲音,“啓稟王妃,三皇子帶着人想要搜梅園。眼下正在梅園外。”
聞言,慕容舒眼眸半眯,斂住了眼眸內的冷光,她看了眼軒兒,冷聲道:“讓三皇子稍等片刻。本妃剛剛起身需要梳洗。”
“孃親……”外面的聲音不小,軒兒肯定會被吵醒,他迷迷糊糊的轉醒,看見孃親守在牀邊,他立即開心的叫道。
慕容舒看着軒兒,溫柔的笑道:“軒兒,咱們該起牀了。”
“恩!”軒兒雖然年紀小,可卻很獨立,他圓滾滾的小身子從被子裡鑽出來後,便立即自己穿上了衣服。
慕容舒則來到了梳妝檯前,看着銅鏡中模糊的自己。沉冷而絕豔脫俗的容顏,忽然綻開一抹冷笑。她只是拿起胭脂,隨意的在臉上撲了撲。
隨後,便牽着軒兒的小手走出了房間。
一走出房間,便能看到梅園大門外黑壓壓的士兵,爲首的是穿着官服的三皇子宇文襲。
宇文襲見到慕容舒優雅從容的走出來後,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可想而知昨夜慕容舒怕是沒有睡好,本以爲會見到頗爲狼狽的慕容舒,卻沒有想到,她舉手投足間仍舊傾國傾城,悠然從容。他心中不禁有了疑惑,她難道不知道如今宇文默的處境嗎?或許從今兒個開始,她便不再是南陽王妃!
他雖心有疑惑和驚訝,但是卻不得不佩服這個女子!面對如此危難,卻能如此面不改色。聽說,昨晚她可是十分鎮定呢!
慕容舒冷眼望着宇文襲,只是看了一眼,她便是收回了視線。側着頭對站在身邊的蘭玉和常秋吩咐道:“讓他們進來搜查吧。”
“王妃,這梅園可是您的住處呢。哪裡有讓他們來進來搜查的道理!”常秋咬着牙,面色難看的出聲道。這些官兵膽子也大得很,王妃的住處,哪裡能夠讓他們隨意翻找的?
聞言,慕容舒眼眸一閃,淡淡一笑,“何必如此憤怒,留下些精神等這一會子收拾房間吧。”宇文襲親自來搜查,她也沒那個閒工夫浪費脣舌阻止他搜查,明知道無法阻止,又何必做那無用之舉。
常秋聞言,面有岔岔不平之色,但仍舊聽了慕容舒的吩咐,去開了院門,讓宇文襲帶着數十名關官兵進來。
宇文襲也不至於太過分,帶了人進了院子之後,便對慕容舒行禮,“請王妃放心,本宮不會讓士兵們粗魯搜查。”
慕容舒只是淡淡的一笑,這一笑,如百花齊開,絢麗多彩,奪人心魄,讓人無法移開視線。只聽她輕笑道:“好。”若是宇文襲昨日陷害了宇文默和謝元,那麼,此刻宇文襲的舉動真讓人可笑,純屬裝bi!
宇文襲有一陣失神,但又發現慕容舒的笑容中有嘲諷,便皺了皺眉轉過頭去對身後的士兵們吩咐道:“去搜查吧!”
慕容舒不動如泰山,就牽着軒兒的小手站在一旁,目光毫無波瀾的看着那些士兵進了房間,翻箱倒櫃,聲響的確不大!看來宇文襲也並非只是裝作僞君子。
小軒兒一直未語,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那些人進入孃親的房間,搜來搜去。人影穿梭間,軒兒近乎於完美無可挑剔的容顏忽然一凝,暗暗決定,日後他一定不會讓人欺負孃親!
大約過了兩三刻鐘的時間,那些一無所獲的士兵們從房中走出。
一直在一旁等待的宇文襲見士兵們一無所獲,似乎並不意外。便揮了揮手,“去前院書房搜查吧。”
等他下了命令之後,便看向慕容舒,彬彬有禮的抱拳道:“請王妃見諒,一切都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若無證據,就會立即撤走所有的士兵,絕對不會給王妃造成煩擾。”
“恩。”慕容舒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後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了正垂首進入梅園的紅綾身上。
慕容舒的冷淡,讓宇文襲心中有些不痛快,不過,他很快便收起不快,臨走前,他又對慕容舒說道:“如若王妃日後有何困難,儘可找我。”
“三皇子果真是個大好人,本妃先行謝過。”慕容舒輕勾起脣角,冷笑回道。
宇文襲並不怒,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舒後,離開。
一幫子人離開後,常秋先是跑進了屋子裡,然後又滿臉怒意的跑了出來,“真是一羣混賬東西!這翻箱倒櫃,屋子裡亂七八糟的!怎麼讓王妃回屋休息?!”若是王爺在的話,見到了王妃這等子氣,一定不會允許!
慕容舒回頭衝着常秋淡笑道:“無需生氣,慢慢收拾吧。”
“王妃先等一會子,奴婢會盡快將屋子收拾乾淨的。”蘭玉看向慕容舒說道,然後拉着常秋進了屋子便是開始收拾了起來。
這時,紅綾已經走了過來。
“果然不出王妃所料,事情辦妥了。請王妃放心。”紅綾立在慕容舒的身後低聲說道。
慕容舒點了點頭,“走,咱們去前院看看。”
“孃親,軒兒跟着孃親一起去。”軒兒擡起頭,一臉認真,像個小大人似的看向慕容舒說道。
聞言,慕容舒點頭笑道:“好。”
前院。
書房之地,宇文默其實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來了。只是偶爾公務多了,宇文默纔會留在書房處理公務,其他的時間,宇文默都是在梅園。慕容舒站在書房面前,看着一羣人從書房穿梭,甚至有官兵拿着挖土的工具,在書房內鑿開鋪在地面的磚石。
她見之,不禁冷笑。
紅綾轉過頭敬佩的看向慕容舒,幸好王妃有先見之明,否則眼下,這些人怕是要搜到那不該出現在王府的東西了!
等這些官兵就差點將整個房子弄榻後,宇文襲才喊停。
宇文襲面色陰沉深冷,袖子下的雙手緊握成拳,竟然什麼都沒有!
“王妃,他們怎麼四處搜查?!莫非王爺真的是下毒謀害了皇上?”不知何時,慕容舒的身後出現了宇文鑫等人。開口問話的人是周氏。
其他人看着那些官兵們的架勢,個個都是一臉驚恐之色,這些官兵莫非是想要拆了書房嗎?!這架勢就是非要找出什麼的!
“天啊!怎麼會這樣?!剛纔不是才搜過王妃的梅園嗎?怎麼連王爺平日裡不怎麼來的書房也不放過?!”林氏看着眼前凌亂不堪的場景,不由自主的驚呼一聲。
宇文慶看向慕容舒,發現慕容舒竟然沉着冷靜的幾乎於可怕!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六神無主了。可慕容舒卻如此鎮定!她略想蒼白的臉上,並未見到任何驚怕之色。
當真是一個可怕的女子!她與宇文默同樣可怕!但卻又讓人不得不敬佩!
姜氏嘀咕道:“都是王爺的錯。”若不是宇文默得罪了皇上,如今又怎會讓他們在南陽王府中如此擔驚受怕!
“啓稟三皇子,什麼都沒有找到。”一名官兵上前對宇文襲說道。
宇文襲聞言,神色立即陰沉恐怖,他望着已經被翻的凌亂不堪的書房良久,須臾,猛的回頭看向慕容舒,目光銳利的逼視着慕容舒。
但慕容舒始終都是雲淡風輕,從她的眼中只能看到一片片白雲黑霧遮擋在她的雙眼中,蓋住了她所有的心思。
慕容舒冷靜從容的看着宇文襲,忽然脣邊綻開清雅光華懾人的微笑,“怕是要讓三皇子空手而歸了。南陽王忠心爲國,怎麼可能下毒謀害皇上?!本妃猜想,定是有那卑鄙無恥小人,打着正義的旗號,陷害了南陽王,欲要謀害忠良。憑三皇子的睿智,應該不會被這假象所矇騙吧?請三皇子回宮後,如實向皇上稟報。”
宇文襲黑眸一閃,心中多少已經確定了,定是慕容舒動了手腳。她竟然能夠想到這一層!果真是一個不容小瞧的女人!有她在宇文默的身邊,宇文默如虎添翼!他眼珠子轉了幾圈,身上的陰冷之氣又濃烈了幾分,忽然,他緩緩笑了,“好,本宮定會如實稟告皇上。請王妃放心。既然王府內沒有什麼發現,士兵們也會撤退。”
“走!”宇文襲舉起手對着身後的士兵們吩咐道。
慕容舒似乎並未發現宇文襲身上濃烈的陰沉之氣,仍舊從容的面對,“本妃謝過三皇子。”盛行而來,敗興而歸。宇文襲這一趟,只是做了個戲!只是,慕容舒長長的袖子遮蓋住的雙手,手心中已經全是汗水,而她的後背也皆是被汗水侵溼。以前只是從書中知道皇位爭奪時的殘酷的,殘酷的讓他們這些現代人無法接受。如今親身經歷,竟發現如此驚心動魄!如若不是她昨晚靈光一現,早被有一手,今日,宇文默必死無疑!
宇文襲深深的凝望了一眼慕容舒後,又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宇文鑫,隨後離開。
慕容舒目光一直都在宇文襲的身上,發現了宇文襲在離開時瞅了一眼宇文鑫。她便立即目光犀利的看向宇文鑫。
而此時宇文鑫是看着書房的方向失神。慕容舒心咯噔一聲響,通過宇文襲今日的舉動,她已經猜到王府內有叛徒!如今見到宇文襲和宇文鑫那不易被人發現的舉動,她忽然心寒。
那人就是……宇文鑫?
衆人見宇文襲離開後,紛紛看向慕容舒。
氣氛安靜的讓人不敢大聲喘氣。
“王妃,今兒個的生辰宴還進行嗎?”周氏低聲問道。
此話一出,幾個人都看向周氏,誰能想道這種時候周氏還能問出這種話!姜氏大聲諷刺道:“三嫂是不是瘋了?!眼下王爺是何情形都不知,王爺不在,這生辰宴還怎麼舉行?!莫非三嫂沒有看見書房都被翻成什麼樣子了嗎?!”
其實周氏話出口了便後悔了,她也只是不想讓心血白費而已。
林氏上前對慕容舒說道:“王妃不如進宮打探一下消息。雖然太子殿下被禁足了。但是還有皇后不是?”
林氏的話完全提醒了慕容舒。雖然皇后想法迂腐,一直是向着皇上,以皇上爲天。但是,如今事情涉及到了宇文皓,相信皇后不會置身事外的。
慕容舒點了點頭,“五弟媳想了個好方法。”她又看向周氏道:“今兒個生辰宴取消了吧!”
周氏聞言,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回道:“好。”
“如今官兵們都已經撤走了,近幾日怕是也會發生不少事情。三弟,四弟,五弟,三位弟媳,你們還是收拾東西離開王府吧。等日後穩妥後,本妃再派人接你們回來探親。”慕容舒看向宇文鑫幾人,聲音的淡淡的說道。她的餘光一直觀察着宇文鑫。
宇文鑫聞言,神色無變化。
宇文慶,宇文鑫,姜氏,周氏聞言都是一同點頭,“好!就聽王妃的吩咐。”現在有機會離開了,他們自然不能輕易放過。否則保不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們可不想就這樣沒了性命。
“王妃,我們若是離開了,就只有你一人面對這些事情。您一人能夠應付嗎?”林氏擔憂的問道。他們來王府時,是想着能夠得到一些好處。如今王府有難了,他們卻要離開,未免顯得太過沒有人情味,也太過無情了。
“五弟妹若是想要留下來就留下來吧。咱們留在這裡只會給王妃添麻煩。”周氏聽了林氏的話後,立即對林氏吼道。眼下這種情況,誰留下誰就是傻子!
“瞎說什麼?!走,快回去收拾東西去!”宇文毅冷聲呵斥了一句林氏,然後拉着林氏的手就朝着馨園的方向離去。
被拉着的林氏三步兩回頭,擔憂的看着慕容舒,她實在是擔憂慕容舒。
宇文慶和姜氏也立即拔腿就走。
周氏見他們都焦急回去收拾東西了,便回頭對與宇文鑫道:“夫君,咱們回去吩咐人收拾東西吧。”
宇文鑫點了點頭,不聲不語的與周氏一同離開了。
慕容舒站在原地,望着他們各自離開。她的目光卻只在一人身上,就連離開時步伐都如此鎮定並未有一絲慌亂的宇文鑫身上。
“如今王爺有難了,他們倒是避之惟恐不及。就怕惹禍上身,當真是可氣。”紅綾看着那幾個很快便沒了身影的人咬牙道。
慕容舒收回目光,看向紅綾道:“你去交代馬護衛,讓他去鎮南候府找趙五公子。”如今,她唯一能夠信任的人只有趙初了,趙初應該會知道怎麼回事。
“是,奴婢這就去。”紅綾領了命就立即去找馬護衛。
慕容舒則是彎下身子看向軒兒,笑道:“軒兒應該餓了吧?咱們會梅園吃早飯。”
“恩。”軒兒重重的點頭。從昨晚到現在,軒兒似乎長大了。眼裡有了幾絲不屬於這個年紀孩子該有的堅定和堅強。
路上,軒兒忽然停下腳步,擡起小頭顱,堅定的對慕容舒說道:“孃親,軒兒一定會不讓任何人欺負孃親!任何人都不行!”
聞言,慕容舒心中一軟,喉間澀澀的,她蹲下身子,將軒兒抱起來,柔聲道:“軒兒,記住孃親的話。在弱肉強食的世界,唯有讓自己強大,纔有權利俯視衆生,纔有權利將那些曾經藐視,欺負過你的人踩在腳底下。成大事大丈夫者,能屈能伸。”
回到梅園時,蘭玉和常秋已經帶着人將房間收拾的乾淨妥當了。
幸而梅園的婆子們雖然受到了驚嚇,可也沒有忘記本分,一如往日的將早飯做好了。
慕容舒讓軒兒喝了些粥,並吃了兩三個小籠包。而她這幾日本就沒有什麼胃口,對包子的味道也稍微有些反感,便只是隨意的吃了幾口粥。
“王妃怎麼吃的如此少?昨晚王妃一夜未睡,眼下又吃的如此少,身子怎麼能受得了?若王爺回來了,見到王妃不過短短的一兩日就瘦了一圈,該有多心疼。”蘭玉見慕容舒半碗粥就吃了幾口,便立即關心的說道。
“是啊,王妃,您爲了王爺,爲了身子,應該多吃些。”常秋也勸說道。
聞言,慕容舒微微一笑,未免這兩個丫頭不停的說,她便將剩下的粥喝了下去,又吃了半張燒餅。蘭玉和常秋見狀,都放了心。
這時候,紅綾也回來了。
“奴婢已經讓馬護衛去了鎮南候府。馬護衛讓奴婢轉告王爺,莫要擔憂王爺。”紅綾沉聲道。
慕容舒眉梢微挑,道:“恩,忙乎了一早上你也有些累了,去吃些早飯吧。”
“是。”
早飯過後,慕容舒便回了房間沐浴更衣。
等重新梳妝從房中出來後,就聽蘭玉稟告道:“王妃,管家差人來問,書房已經破爛不堪,是否現在就去找人來重修?”
“先放着吧。等過兩日再說。”慕容舒回道。宇文襲爲了找那個東西,怎麼可能不挖地三尺?只不過,卻是徒勞而已。書房破了,很容易修建。
“王妃,大事不好了。三老爺拿着聖旨來梅園見王妃了。”紅綾剛剛吃過早飯,在院子裡吩咐丫頭們做事呢,就見到宇文鑫手舉聖旨進了梅園。
跟在宇文鑫身後的周氏一臉盛氣凌人,興高采烈。二人身後是宮中的公公。
慕容舒剛要問怎麼回事時,宇文鑫,周氏,還有宮中公公沒有敲門便是進了房間。
她緩緩起身,冷目看向三人。
“三老爺,三夫人,你們怎麼能未經王妃同意闖進來!”蘭玉衝上前擋在了慕容舒的前方,看向宇文鑫三人質問道。
慕容舒面色冷靜看向宇文鑫,再看他手上的聖旨,冷笑道:“看來,出賣王爺,覬覦南陽王之位的是三弟你!”
“皇上有旨,廢除宇文默南陽王之位。改由宇文鑫繼承王位。”那公公擡着下頜,眼神輕蔑的看向慕容舒,尖聲說道。
“從今兒個開始,本妃纔是南陽王妃。而你慕容舒,已經不再是南陽王妃。”周氏也高擡下巴,高傲而不屑的看向慕容舒,掩飾不住眉眼之間的興奮道。她剛纔還想收拾東西離開呢,卻沒有想到一道聖旨竟然讓她成爲了南陽王妃!這個身份可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呢!以前是她擡頭仰視着慕容舒,如今是慕容舒要擡頭看她了!
宇文鑫目光冰冷的看着慕容舒,言道:“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一會子,本王會讓人將你與宇文默的東西收拾妥當。請你今日務必離開南陽王府。不過,若是你無處可去,還可在南陽王府待上幾日。”
“南陽王應該沒有事兒吩咐奴才了吧?奴才還要回宮伺候皇上,就告退了。”那公公件事情已經辦成,便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