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兒表示萬分不解:“啊?爲什麼啊公主?”
爲什麼?
秋煙離怒其不爭地瞥了她一眼,長嘆出一口氣。
當然是爲了讓我眼前乾淨乾淨!
“你照做就是了,讓他們把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全撤下來。”連着指了幾樣,她回頭吩咐雲修:“下午的時候你回趟王府,找幾個手腳麻利的人來,把這裡重新佈置一下,至於這種的……”她環視了一圈,嘆息撫額:“一樣都別給我留,我看着頭疼。”
雲修頷首應下,
奈兒卻掃了一圈周圍的裝飾,滿不樂意地癟下了嘴。
她覺得挺好看的呀!
到處是紅豔豔的顏色,顯得多喜慶呀!
中原人成親的時候不都講究討個好彩頭嗎?
這樣一裝扮,不僅彩頭好,旁邊的人看着心情也好,多棒呀!
轉念又一想,可是,這畢竟是秋煙離的婚禮,她纔是新娘,當然還是要把她的喜好放在第一位。
既然她這麼不喜歡,那撤就撤了吧。
十分惋惜地嘆了一口氣,奈兒將守在旁邊的侍衛喚來,小聲對他吩咐了兩句,那侍衛先是一愣,然後馬上稱是跑走了。
回到房裡,秋子儀早已命人燃起炭盆把房子暖上。
秋煙離解下披風坐在桌邊,奈兒先爲她沏上了她最愛喝的茶,然後又給她打了些熱水擦了擦手,走的時候,順便打開窗戶給這件久未主人的屋子通了些新鮮空氣,便自去忙了。
秋煙離不在的這段時間,秋子儀命人日日打掃,屋內一塵不染,只是擺設有一些改變,原本放在外間的軟塌被搬到了窗邊,妝臺則被搬去了對面。
稍微暖了會兒身子,秋煙離從身上拿出那本玄醫秘籍,捧着一杯熱茶倚在榻上閒閒翻閱。
鏤花窗櫺吹進一陣冷風,她不禁打了個寒戰,放下茶杯伸手去關窗,手上的書沒有拿住,“啪”一聲掉出窗外,落地時書頁被
風翻亂,嘩啦啦地亂響。
她正要到屋外去撿,還不等動身,一雙纖纖素手已將它撿起,順着那湖水綠的寬袖望上去,一張被胭脂水粉塗抹地豔麗無比的臉,正笑吟吟地隔窗望着她。
“阿離,你回來了?”秋瑤依的聲音令人作嘔的甜膩。
秋煙離看着被她攥在手上的久家秘籍,平靜伸出手去:“多謝了。”
秋瑤依卻沒有還給她的意思,捧起那本書看了看它空白的封面,:“這是什麼書啊,怎麼連個名字都沒有?”說着便往後翻。
秋煙離伸手拿回來,背對過身,把秘籍重新收回袖中,重又端起茶杯,裝作專心飲茶的模樣,並不看她:“不過是一本教人怎麼調理身體的書罷了,上面還記載了些偏方,我瞧着不錯,就隨便翻翻。王姐不懂醫術,估計看來也是無用的。”
秋瑤依卻似完全沒有察覺出她話裡藏得那些冷釘子,兀自熱切地湊了上來:“調理身體的偏方啊?正好,最近這段時間王爺公務繁重,每天都要看公文到深夜,我看他氣色有些憔悴,還想着等婚禮之後,找機會幫他好好調理調理身體呢!阿離,你這本書,能不能借給我,讓我也好好學學呢?”
秋煙離把茶杯拿下,對於她的厚臉皮感到無語又好笑:“我說了,這書王姐你是看不懂的,再說了,洵王爺身體康健,調理這事並不急於一時,如果王姐真的有心想學,太醫院有那麼多醫術高明的太醫,他們隨便教你兩招,都比這書上記得有用處多了,我覺得,你還是去找他們比較好。”
這麼明白的拒絕,再沒有給秋瑤依繼續糾纏的餘地。
她頗爲訕訕地嘆了口氣:“說的也是,那我就不奪人所好了。”說罷,伸着脖子往屋子裡瞧了一圈:“怎麼樣,你現在沒事吧,方便聊一會兒嗎?”
秋煙離微微側頭,脣角一勾,卻沒勾出半點笑意:“抱歉王姐,我剛剛回來,乏的很,想要小睡一會兒,你若是有事,可以晚膳之後再來
找我,現在,就恕我不能招待了。”然後直接啪一下關上了窗戶。
耳畔終於恢復清淨,屋外腳步聲漸遠。
秋煙離再度拿出那本表面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有些破舊的書冊,撫摸着那被磨得發白,邊沿參差不齊的書封,心裡彷彿重重壓下了一塊大石,說不出的古怪。
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只是一種感覺,一種很詭異又沒道理的感覺。
她感覺,秋瑤依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不然,以她的性格,在她們兩個已經撕破了臉皮的前提下,她不可能面對她這樣冰冷的態度還能表現的如此平靜。
是什麼呢……
跟久家一門有關係嗎……
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秋煙離惴惴了許久,始終未得出答案,最後決定找機會讓雲修去查一下,然後看看事情的發展再說。
一眨眼三天已過。
大婚當日,整個驛站上下所有人從一大早開始就忙得暈頭轉向。
秋子儀在當中把握大局,奈兒和雲修兩個人則通力合作,一個負責折騰秋煙離,一個負責監督下面人做事。
說到這裡,秋煙離真是欲哭無淚。
她天不亮就被奈兒拽了出來,簡單洗漱過後,還不等她說一句話,立刻被三四個宮女壓在妝臺邊,任由她們擺弄。
這幾個宮女都是魏皇后特別撥下來的,別看她們年紀不怎麼大,但聽說都是宮裡的老人了,之前魏皇后幫其他皇子的張羅婚事的時候她們有在旁幫忙,可以說在這方面非常之有經驗。
所以,基本上,從秋煙離坐到那裡開始,就失去了發表意見的權利。
這些人把她當成布偶似的,一會兒動動她的頭髮,一會兒扯扯她的衣服,偏她還反抗不能,最後只能自暴自棄地由着她們折騰。
因爲奈兒也不懂這些,只能站在一邊看着,但看也着實看出不少樂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