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祁終於被說動,緩聲問:“是不是我走了,你就會比較安心?”
秋煙離點了下頭。
元祁這才妥協:“那好,我會離開,但你要記得你說的話,你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秋煙離也才放下心來,答應他:“是,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
兩人達成了一致,元祁也兌現承諾,摸摸她的頭,起身準備離開,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秋煙離卻拉住了他:“哎,走之前,幫我做一件事吧。”
元祁點頭:“你說。”
秋煙離淡淡地道:“你找兩個人,把我搬去和那些得病的災民安置在一起吧。”
“不行!”一聽她的話,元祁沒有多想便斷然拒絕。
其他的他都可以答應,就是這件事,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
秋煙離還要再勸:“你聽我說……”
元祁卻根本不聽:“不用說了,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乖乖待在這裡,好好的休養,另一個,就是讓我留下來,寸步不離的守着你,照顧你,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
又來了!又犯倔了不是?
秋煙離真心覺得,人們口中的那句話是有道理的。
這些男人啊,有的時候擰起來,就像個小孩子一樣。
秋煙離苦口婆心地勸他:“你怎麼就不明白嗎?我搬過去,既是爲了你好,也是爲了我自己好。”
元祁知道她一向伶牙俐齒,巧言善辯,想着她肯定又準備用一些歪理來讓自己答應,索性背過身去,壓根不接茬。
秋煙離便抓住他的手,將他拉過來,逼他正視自己。
“你聽我說,當初,是我自己下的令,規定凡染病者,必須集中隔離,你想想,如果現在我如果出爾反爾,那些染病的災民會怎麼想,他們還會
信服嗎?如果他們因爲此事而心生不滿,不僅對他們的病情無益,對我們來說,也是大大的不利。”
元祁依舊看着其他地方,不說話。
秋煙離繼續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你大可放心,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隔離區的一切配置都很完善。現在,基本上所有的大夫都在那裡,我過去了,才能方便他們治療和照顧我,不然,難道要我從本來就很緊俏的人手就,專門抽出一個大夫來專門照顧我嗎?更何況,我也是個大夫,做大夫的,要和患者保持良好的關係,並且密切的觀察病症發展,才能想出最有效的救治之法啊!說不定,等我去了之後,就能更快想出救治的辦法呢!這樣,不論對你,對我,還是對那些患病的災民,不都是最好的嗎?”
這回,元祁終於願意看他,只是那目光冷冷的,分明帶着一絲不願:“如果我堅持不讓呢?”
“別啊,以前我每次胡鬧,你不是都讓着我,由着我的嗎?這次,你就再讓我一次,好不好?”秋煙離拉住他的手,使勁忽閃着眼睛賠笑。
元祁眉心微微擰了一下,轉瞬又展開:“你就是吃定了我拿你沒有辦法是不是?”
秋煙離知道他這就是答應了,吐舌挑眉,甚是得逞的笑了。
元祁捧起她的臉,俯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秋煙離臉上頓時一燒,僵了一瞬,慌忙向後彈開:“幹什麼,我還病着呢?”
他卻仿若未聞,固執的捧起她的臉,一字一句叮囑:“你說你一定會讓自己好起來的,這是你的承諾,不要忘了。”
秋煙離心頭微動,抱住他的腰,側頭靠在他身上:“我答應你,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當天晚上,元祁便安排人將秋煙離送到了客棧後院。
那裡已經多搭出了一張一人大的簡易牀,是專門爲
她準備的,
大部分災民的精神狀況都已有所好轉。
因爲聽說是元祁和秋煙離救了他們,而且秋煙離還爲了給他們治病,不小心染上了疫症,他們心中對她都有感激,見她居然也住了過來,便紛紛提出要讓出自己的位置,讓秋煙離能夠睡得更舒服些。
秋煙離一一婉拒後,還跟他們開起了玩笑:“人這一輩子啊,生前日子得再滋潤,睡的牀再大再豪華,死後還不都是要躺到那小小的棺材裡面,歸於塵土的嗎?所以人啊,睡覺的地方不用太多,也不用太大,一個小小的牀就足夠了。”
這話頓時令所有災民都大吃一驚。
想不到,這位洵王妃看上去也不過才十八九歲的年紀,心胸竟如此豁達,還能說出這麼老成持重的話來,他們不禁對她更加刮目相看。
再加上,近來因爲病痛的陰霾始終籠罩在頭頂,使得他們中間的氣氛顯得很是低迷,秋煙離剛來到這裡,就給他們帶來了歡笑,令他們在心情舒暢的同時,也讓這些處在生死邊緣,隨時隨地都在等死的人們,燃起了許多希望。
不少人都在心裡感嘆:看來外界的傳言沒錯,這位洵王妃,當真是個奇女子啊!
簡單的一番收拾過後,秋煙離並沒有立刻休息,而是拉着那些精神比較好的災民扯起了家常。
比如問問他們家鄉在哪裡啊,家裡有幾口人,平時靠什麼來餬口啊等等等等。
她幽默風趣,平易近人,而且又頗有見識,那些人和她聊着聊着就都起了興趣,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來,後來,他們乾脆把那些牀搬到一邊,專門闢出了一塊空地,所有人席地而坐,你一言我一語,隨便瞎侃。
這一侃,就侃到月上中天,可是大家越聊越精神,完全沒有睏意。
秋煙離就提議,不如他們來玩一個遊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