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秦檜猶豫,似乎並不想讓秋煙離知道那個冰窖的存在。
但秋煙離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還望大老爺據實相告,這可直接關係到事情的成敗。”
這句話簡直就是殺手鐗。
秦檜一聽,馬上就從實招來了:“在這佛堂下面,確實還有一間冰窖,是小人特別命人闢出,專門用來儲存冰塊的地方。”
“可以帶貧道去看一看嗎?”
“啊?這個……”秦檜又開始結巴。
秋煙離故作不知:“怎麼,是有什麼不方便之處嗎?”
秦檜看看她,又低頭想了一會兒,終是牙一咬腳一跺,小心賠笑:“怎麼會,哪裡會有什麼不方便,小人只是擔心,道長穿的這麼單薄,再進了冰窖,萬一生病了,小人可實在擔當不起。”
他話是說的冠冕堂皇,但那心虛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他越是這樣欲蓋彌彰,越能說明那間冰窖絕對有問題。
秋煙離下定了決心必須要進去一探,便笑了一笑:“多謝大老爺關心,不過貧道的身體一向好得很,不會這麼容易生病的。”
這下秦檜再沒有搪塞的理由了,只好點頭:“那好,小人現在就帶道長過去。”
這樣說着,他們又走出了佛堂,但卻沒有出這周圍的院子,而是繞到了竹屋的後面。
那裡用木柵欄專門圍出了一塊地方,中央還蓋着一塊厚重的青石板,石板上還有鐵做的拉環。
在秦檜的命令下,兩名家丁上前合力擡起了那塊青石板,然後便露出幾節向下的石階
秋煙離打頭,率先沿着石階走了下去。
你別說,這間冰窖看着簡陋,但建的非常不錯,整個冰窖的牆壁全都是密不透風,而且,還不等進去,就已經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一股涼意。
秦檜帶着人跟在秋煙離他們,也下到了冰窖內。
裡面的整個構造
都是四四方方的,除了四周疊滿了巨大的冰塊,中間的地上並沒有放置東西,顯得十分空曠。
找到一個合適的觀察位置之後,秋煙離先是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後閉上眼睛,口中唸唸有詞着一些類似咒語的東西。
秦檜在旁邊一言不發,緊張的看着她。
過了許久,秋煙離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眸中射出的厲光嚇得秦檜一個哆嗦。
“怎麼了道長?”他趕緊問。
但秋煙離卻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緊張環顧着四周,沉吟點頭:“沒錯,就是這裡了,就是這裡了”
秦檜更加緊張了:“這裡什麼?”
這是秋煙離刷一下回身,一副如臨大敵般的正色,急急道:“我們先出去再說。”隨後一把抓過秦檜,飛快的順着石階回到了地上。
等所有人都上來之後,秋煙離命那兩個家丁用青石板將窖口封嚴,後又從袖中掏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黃符,貼在了那青石板上。
雖然秦檜這個時候很想問問發生了什麼事,可看秋煙離的神色,又不敢使勁追問,只好先跟着她回到了正堂。
到了正堂中,秋煙離坐下之後先是不說話,只一個勁兒的喝茶,然後看看秦檜,又一臉欲言又止的,似乎碰到了非常爲難的事情。
過了許久,她才放下茶杯,對秦檜欠了下身:“大老爺,還請屏退左右,貧道有些事,想要單獨與您商量。”
看她這麼鄭重其事的,秦檜心裡更忐忑了,趕緊把下人們轟了出去。
待人都走光後,秋煙離又轉頭吩咐奈兒:“徒兒啊,去廚房幫爲師要一壺酒來,我想與大老爺好好聊一聊。”
不是說有事情商量嗎?
怎麼又喝上酒了?
秦檜對秋煙離的態度轉變之快,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秋煙離倒始終保持着淡定的神色,等奈兒拿了酒還有小菜回來後,她拉過秦檜,先爲他滿上
了一杯。
本來一開始,秦檜是拒絕的。
他不斷推辭着,說什麼都不願意喝,一心只想套問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後來禁不住秋煙離的連勸帶灌,他只好勉強喝了幾杯,結果就是這幾杯把他喝開心了,到最後,不是秋煙離勸他,而成了他勸秋煙離了。
確定他已經酒勁上頭,開始意識渙散後,秋煙離開始試着套他的話。
“大老爺,聽說您在鎮子上,還有一整條街呀。”她一邊爲他倒酒,一邊問。
秦檜大手一揮,舌頭都捋不直了,還在那豪氣萬丈了:“那是,爺有的是錢,一條街算什麼,我把整個鎮子買下來都沒有問題。”
秋煙離笑着奉承:“秦大老爺果然是大手筆呀,難怪這鎮子上的人對您是又敬又怕的。”
“怕就對了,爺有錢!”他拍拍自己的腰,手晃晃悠悠向前指着:“誰要是惹我不痛快了,我就要他斷子絕孫!”
終於開始進入重點了。
秋煙離抓住機會,試探着問:“大老爺這麼說,是不是曾經有那有眼無珠的,衝撞了大老爺?”
“我跟你說道長,還真的是有。”秦檜扯過秋煙離,滿嘴酒氣噴到她臉上:“說起來,是去年的事情了吧?那天啊,我到鎮上的酒樓吃飯,有一個不開眼的小孩兒,居然把我剛買的那尊三彩瓷瓶打碎了,我當時就叫人把他揍了一頓,丟進了我府中的冰窖,誰知道他那個娘,居然挺個大肚子鬧到我府上了,我嫌煩,就大發慈悲,準備讓她把那小兔崽子帶回去,誰知道,那小兔崽子居然這麼不抗凍,就這麼給活活凍死了。他那個娘經不起刺激,自己把孩子流掉了,結果他們家居然還訛上我了,最後我給了他們一百兩黃金,又找人去他們家裡警告了他們一番,這才老實了。我跟你說呀道長,這些刁民,一輩子沒見過什麼世面,你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們就不知道,在這地界上,究竟誰說了纔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