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擔憂拋開,她問元祁:“你把俊兒安排在哪裡了?”
元祁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淡淡寬慰道:“你放心,我叫雲修帶着他呢,雲修自然會護他周全的。”
這個安排確實最好,雲修行事穩重,秦俊跟在他身邊,肯定能學到不少東西,安全還能得到保障。
怕就怕,雲修因爲顧慮着她,不敢對秦俊太過嚴厲。
思及此,秋煙離沉聲對元祁道:“你幫我跟雲修說,男孩子,磕磕碰碰都是難免,讓他不要太嬌慣着俊兒了,該嚴厲就嚴厲,把他當普通手下對待就好。”
元祁聞言卻是一笑:“還真是有長姐的威嚴啊。你就一點都不心疼?”
心疼,怎麼會不心疼?
可是,無謂的心疼,對秦俊來說,並不是好事。
“泥若想成瓷,不經過這些摔摔打打怎麼能行?俊兒懂事得很,他會明白我的苦心的。”秋煙離這樣說着,似乎也想借此說服自己,逼自己硬下心腸。
元祁沒有發表更多意見,只是往後一躺,望着帳頂,一邊嘆氣,一邊喃喃自語道:“我家這夫人啊,對自己的義弟上心,對朋友上心,對仇人也很上心,什麼時候能對你的夫君我也多上上心呢?”
秋煙離對他這突如其來的哀怨有些不大理解,以爲他只是說笑,俯身趴在他胸口,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他的下巴,反笑道:“我對元洵上心,不也是因爲對你上心嗎?”
元祁繼續做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憂傷姿態,對於她的調戲,半點都不動心:“是嗎?你要是真對我上心,就不要光把‘別人’的脾氣秉性研究那麼透,也研究研究我的脾氣秉性。”
他刻意咬重“別人”二字,頗有賭氣的意味。
秋煙離歪頭瞧着他,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來,笑完還不忘打趣他:“怎麼,我們的王爺大人這是真的吃醋啦?”
元祁眯了眯眼睛,雖然在笑,但說話的語氣陰森森的:“你好像很得意啊。”
秋煙離故意氣他似的把頭一昂:“當然得意了,
能叫堂堂祁王爲小女子吃醋,這可是全天下女子都羨慕不來的福份呢。”
眼看她越笑越歡,元祁眸中亮起一抹灼熱的精光。
他的小母狼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都敢看他笑話了。
看來,他是時候立立夫威了。
輕輕捏起她的下巴,兩人的視線交集到一處,他茶色的瞳仁中漾出水汪汪的笑意:“怎麼,夫人這麼喜歡看我吃醋嗎?”
秋煙離未察覺到有陷阱,比剛纔還要放肆:“當然了。你知不知道,對女人來說,如果一個男人能爲自己吃醋,說明他是真心愛着自己的。而被人愛着,是天下間最溫暖最幸福的事情。所以啊,我決定了,以後要讓你爲我多吃幾次醋才行。”
她一邊說,一邊像個小孩子似的歡快又雀躍的笑開,用那雙烏黑的眼睛一閃一閃將他望着。
元祁心中剛剛掠過些許動容,卻因爲她最後那句話,刷一下消散於無形。
反正她就是永遠都學不會乖巧和老實就對了。
“不用以後了,今天我這個做夫君的,就好好吃一次醋給你看。”說着,他一個翻身,順勢將她壓倒。
秋煙離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兩人的位置瞬間顛倒過來,溫熱的身軀貼合在一起,只隔着一個呼吸的距離。
她又是緊張又是窘迫。
擡頭,是他炯炯有神、野火燎原般的目光。
低頭,是自他身上源源不斷地傳過來的熱度,和一種獨屬於男子的氣息。
她轉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手抵在兩人中間,想要使力,卻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赫奕,目光裡充滿了慌亂:“你幹什麼?”
元祁一隻手扣着她的肩膀,另一隻手解下了身上的軟甲,以一種勝利的姿態對她挑了下眉:“你說呢?”
秋煙離又好奇又好笑地瞪着他:“別鬧了,你不是還要去值夜的嗎?”
“晚去一會兒沒關係的。”他刻意將聲音壓低下去,大手開始在她身上不安分的遊走。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忙,
好不容易有點休息時間,用來睡覺都還不夠。
他們確實好久沒有親熱過了。
可也不能在這裡就……
想想還是覺得不妥,秋煙離急聲提醒:“這不是在家裡,你注意……唔!”
那個“點”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已覆身下來,用力地吻住她。
秋煙離睜大了眼睛,感受着他的薄脣如同狂風暴雨般略過,每一個動作都藏着一股難以言說的霸道和佔有慾,完全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當下她腦中突然蹦出了一句非常不合時宜的話:啊,這人是真的吃醋了啊!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突然就忘記了掙扎,只覺得心裡頭酸酸甜甜的,說不清是甜蜜更多,還是羞澀更多。
可能是久違的纏綿勾起了身體某處的悸動,她的神思越發迷離,正要完全沉溺過去的時候,不妨脣上卻被人輕輕咬了一口,微微的疼,還帶着酥酥麻麻的癢。
秋煙離吃痛的推開他,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你幹什麼?”
元祁用手把她的眼睛捂上,身子輕輕壓下去,脣貼在耳畔,聲音低迷而溫柔:“這種時候,你的注意力應該在我身上。”
難不成,他是這種方式在懲罰她的分心?
秋煙離哭笑不得的拿下他的手,正想解釋,他卻緩緩摸上她的臉頰,自言自語似的嘆息道:“看樣子,是爲夫我還不夠努力啊,沒關係,我會再接再厲的。”說罷,他邪惡一笑,將手探進她的衣裙中,一路向上……
春天的到來使夜晚漸漸變短,白天漸漸變長。
東方的第一抹魚肚白鋪陳在天空時,安靜了一夜的營地慢慢開始變得嘈雜起來。
昨夜短暫的纏綿過後,秋煙離累極,便趁着天沒亮,又稍微眯了一會兒,起身時,元祁已經離開了。
雨後的空氣清新怡人,夜的涼意完全退去,空蕩蕩的營帳中灑滿了陽光。
沉重的心情豁然開朗,秋煙離掀開被子想要下牀,一低頭,卻發現身上的衣衫在某人的肆意蹂躪下,變得凌亂不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