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通明的燈火下,元祁正埋頭處理堆積如山的公文。
而在他的桌案前,一道聘婷窈窕的身影靜靜站立着,及膝的長髮完全打散了,柔順地披在肩上,全身上下僅穿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紅衣,玲瓏的身段透過燭火映出來,在燈光的照耀下若隱若現。
這是一個女子,而且是一個很銷魂的女子,她手上還端了一個托盤,托盤上擺放着精緻的糕點,還有一壺美酒。
月黑風高,孤男寡女,這情景,讓人不想誤會都難。
秦俊的心咯噔沉了一下,冥冥中似乎感覺身旁似乎縈繞着一股涼涼的殺氣。
可當他轉頭看向身邊人時,卻並未從秋煙離臉上發現半點怒意,甚至還隱隱約約有那麼一絲玩味。
“姐姐……”秦俊緊張地嚥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拽了拽秋煙離的袖子。
雖然秋煙離並沒有說什麼,但依她那種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的性子。
事情繼續這樣發展下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徹底爆發,然後衝進去直接把屋裡那兩個人“滅亡”了。
要是真的一不小心鬧到了要出人命的那一步,憑他一個人,可是攔不住的。
爺啊爺,你說你,非要鬧這一出,難道就不怕沒辦法收場嗎?
他心中默默腹誹,正想安慰秋煙離兩句,緩和一下氣氛,誰料剛一張口,音兒都還沒出,秋煙離便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目不轉睛,興致勃勃盯着屋中那兩個人道:“噓,別吵,別耽誤我看戲”
秦俊的頭上當時便掉下三道黑線,覺得一定有什麼東西出問題了。
不是他的耳朵出了問題,就是秋煙離受的刺激太大,腦袋出了問題。
要不然,她怎麼可能眼睜睜別的女人,還是自己最討厭的女人對自己的丈夫獻媚,不僅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還一臉的期待。
對,出問題了,一定是什麼東西出問題了。
秦俊這樣想着,悄悄側目,仔細地觀察秋煙離的神情,想知
道方纔那句話到底是不是出自她之口。
可觀察了半天,可沒觀察出所以然來。
秦俊到底還是忍不住了,小聲問她:“姐姐,你……”
然而話沒說完,秋煙離便朝他做了個稍安勿躁的眼色,嬉笑道:“彆着急,好戲纔剛剛上演,最精彩的部分還在後面。我們慢慢的看,安心的看,要不然,浪費了某些人的心思就不好了。”
浪費某些人的心思?
誰的心思?
什麼心思?
越來越多的疑慮在秦俊心中堆積,然而,即便他滿腹不解,在聽到秋煙離的話之後,也只好將所有的好奇強抑下去,陪着她一起靜觀事情的發展。
另一邊,屋內那女子終於開了口,聽聲音,正是秋瑤依。
但不同的是,此刻的她,巧笑嫣然,一顰一笑都帶着萬種風情,別說是男人了,就是秋煙離這個女人聽了,也覺得酥到人骨頭裡了。
只見秋瑤依又往前走了一步,明燦的燈火照着她白皙的肌膚,泛出玉般光澤,亮的晃人眼睛。
www ⊕ttκǎ n ⊕¢〇 任何男人在這樣的女人面前,只怕都會把持不住的。
秋瑤依似乎很清楚這點,所以說話時,偷偷暗藏了三分挑逗,道:“懷依聽說太子殿下您這個時間還在處理公務,擔心您的身體會受不了,所以特意去廚房親手給您做了些糕點,殿下嚐嚐看,看懷依的手藝合不合您的口味。”
元祁頭都不擡地翻着面前的公文,迴應她的是一片冷漠:“你難道不知道,本宮在處理公務的時候,是禁止閒雜人等隨便打擾的嗎?”
秋瑤依完全沒有半點被拒絕後的難堪,繼續笑着道:“懷依當然知道,懷依在進府的第一天,阿離就特意叮囑過我了,但我聽說,您今天忙得連晚膳都沒用,懷依實在是擔心的很,所以就擅作主張了。如果打擾了殿下您,還望您不要怪罪。”
元祁聞言,仍舊沒有什麼反應,態度卻不像方纔那麼強硬了,淡淡道:“放下吧。”
秋瑤依面上一
喜,端着托盤轉身走到圓桌邊,一邊往外擺盤,一邊狀似無意地隨口道:“阿離也真是的,殿下您這麼忙,她這個做妻子的卻也不來關心關心,也是,她自小就被父王還有王兄寵壞了,什麼事都只顧自己,只想着自己,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這會兒啊,估計正在房中呼呼大睡呢。”
元祁卻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繼續專注於手上的公文。
秋瑤依偷偷瞟了一眼他的反應,並未瞧出什麼,便不動聲色地直起身子,對着他柔柔笑道:“殿下,這些點心還是趁熱吃比較好,涼了就不好吃了。”
元祁仍舊一動不動。
秋瑤依便癡癡地望着燈下那個神色認真,不論長相還是氣度,都有如天神下凡般的男子。眼中亮起某些熾烈而灼熱的東西。
她微微抿了脣,定下主意,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得到他。
然後牽着笑上前,主動過去拉他:“殿下,您就當是看在懷依的面子上,嘗一嘗吧,若是不合您胃口的話,懷依馬上端走,絕不再繼續打擾您。”
元祁終於停下了手上的筆,目光從繁雜的公文中,挪到了秋瑤依搭着自己胳膊的那隻玉手上,良久,終於還是起身,跟着她坐到了桌邊。
秋瑤依以爲元祁是被自己軟化了,極力剋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緊挨着他坐下,並親手夾了一塊桂花糕到他面前的小碟子裡,巧笑道:“聽阿離說,殿下最喜歡吃的就是桂花糕了,懷依學着做了些,不知道能不能入您的口?”
元祁一隻手搭在桌上,垂眸看了看那塊精緻的桂花糕,深邃的眸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沉了下去,開口時語氣也冷了幾分:“聽阿離說?”
秋瑤依很自然地道:“對啊,阿離她告訴我說,殿下您最喜歡吃的就是桂花糕了,她還說,殿下您很喜歡喝西街李家作坊釀的二十年的女兒紅,每個月都要叫他們送幾壇過來,懷依今天去酒窖看過,已經都喝完了,所以便特地命人又去買了些來,殿下您不妨也嚐嚐。”說着,又給他斟了一杯酒放在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