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貴妃?
秋煙離繼續追問:“具體是哪個人送來的,你們可有問她姓名?”
宮人搖頭:“沒有,她說是貴妃娘娘送來的,奴婢們不敢怠慢就收下了,其他的什麼也沒問。”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打發走那個宮人,秋煙離拎起食盒在眼前晃來晃去,似乎在思考什麼,良久,將招雲修到近前吩咐:“以魏皇后名義,給汐雲公主送過去,至於具體要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
“屬下明白。”雲修心領神會的點頭,她手上接過食盒,快步離去。
奈兒不解:“公主你這是要做什麼?東西明明是貴妃娘娘送來的,您幹嗎說是皇后娘娘送的,還便宜了那個囂張的汐雲公主?”
秋煙離淡淡一笑,賣了個關子:“明天,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晨光破曉,露色微熹。
今天秋煙離心情還算不錯,老老實實聽桂嬤嬤唸叨了一上午宮裡的典儀規制,正昏昏欲睡時,旁邊的芷雲宮忽然炸了鍋似的涌起一陣騷亂。
她立時坐直,亮晶晶的眼底有迫不及待地興奮,拽上奈兒二話不說往外跑,跑到一半插進來一張苦兮兮的老臉,嚇得她步子猛剎,差點摔倒。
“公主……”桂嬤嬤欲言又止。
這都兩天了,宮規禮條,秋煙離是什麼都沒學會,回頭若是皇后娘娘問起來,她可怎麼交代啊!
同樣的情況,以前她最多打罵兩下也就解決了,可這個小祖宗她不敢惹也惹不起,別說打了,現在她是連句重話都不敢說。
眼下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她只好走軟的路線了。
但是很可惜,秋煙離就偏偏是那種軟硬不吃的人:“嬤嬤,你現在不讓開,後果自負啊。”
桂嬤嬤被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瞧得心慌,腦子裡想着絕不能讓,腳卻不受控制地往旁邊挪了一步。
秋煙離趁機拽着奈兒開溜,剛進了芷雲宮大門,老遠便看到裡
面亂成了一鍋粥,宮人們不是像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跑,就是圍作一圈,一疊聲地叫嚷:“公主,公主您怎麼了?”
秋煙離快步跑上前撥開人羣,只見青石板的地上汐雲臉白如紙,一邊叫着疼,一邊捂着肚子不停打滾。
脣悄然挑起一角,但迅速恢復如常,秋煙離換上和衆人一樣的焦灼神色,隨手拽過一個宮女問:“怎麼回事?”
那宮女這會兒腦袋一片空白,一看到秋煙離,馬上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急哭求:“北離公主,北離公主,求您救救我家公主吧,她也不知怎麼了,忽然就喊肚子疼,剛纔還吐血了。”
秋煙離順她手指方向看去,發現地上的確有一灘呈烏黑色的血跡,
“還愣着幹什麼,快叫太醫啊!”秋煙離沉聲吩咐,那宮女始回過神來,提着裙子踉踉蹌蹌往外跑。
她又轉頭掃了一圈,從六神無主地一堆宮人裡隨手指出一個:“你,立刻將此事稟告陛下與皇后娘娘,貴妃娘娘那邊也派人去支會一聲。”
那宮人還愣在原地,直到秋煙離大喊:“還不快去!”他才如受棒擊般反應過來,急匆匆地跑走了。
剩下的人在秋煙離的指揮下,將汐雲搬進了寢宮,太監們都留在外間,宮女們則和秋煙離一起進入內室,幫汐雲換衣擦身。
很快,汐雲公主中毒的消息傳遍整個皇宮。
元起庸,魏皇后,莫貴妃還有賢妃全都來了。
一見到躺在牀上,不省人事的汐雲,元起庸的臉當時便沉得幾欲殺人:“怎麼回事?”
太醫已爲汐雲切完脈,此時跪在元起庸腳邊,仔仔細細彙報着情況。
原來汐雲中的乃是一種名爲百日散的毒。
百日散,顧名思義,百日取人性命。
秋煙離在秘籍中看到過,說中此毒者,前二十天會深受折磨,痛苦無比,猶如自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回來,之後二十天開始漸漸恢復,再數二十天便與常
人無異。
可這都只不過是假象,從第八十天開始,中毒者會全身無力,意識渙散,並開始出現幻覺,最後二十天,中毒者會飲食不進,滴水不沾,最後脫水而亡,力竭而死。
這毒雖不兇險,但救治起來頗爲麻煩,基本上不扒一層皮是不可能的。
可憐的小公主,從小大約都沒怎麼受過病痛的苦,這回可有得嚐了。
聽完太醫的彙報,元起庸的面色不僅沒有緩和,反而更加冰冷:“中毒,好好的怎麼會中毒?你們平日都是怎麼伺候公主的!”
君威一發,旁邊的宮人們立刻窸窸窣窣跪了一地,每個人都戰戰兢兢地低伏着身子,絲毫不敢言語。
賢妃跪在牀邊,抓着汐雲的手,扯開嗓子哭嚎:“汐雲啊,你睜開眼看看母妃啊,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不然的話,你叫母妃可怎麼活啊!”哭完不忘喊冤:“陛下,陛下,您一定要徹查此事,爲汐雲做主啊!”
她尖銳地嗓音叫的人心裡異常煩躁,元起庸正欲叫她閉嘴,忽聽一宮人哆哆嗦嗦地小聲道:“啓……啓稟陛下,奴婢想起來了,公主是吃了昨晚送來的那些糕點之後才突然這樣的。”
“糕點?什麼糕點?”元起庸眼眸微眯,目中射出犀利冷光。
還不等那宮人回答,秋煙離突然捂着嘴“啊”的一聲,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元起庸看過去的時候,她又低下頭,一臉的欲言又止。
“公主有話想說?”元起庸上下審視她一遍,沉聲發問。
秋煙離爲難地張了張嘴,忽然向莫貴妃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所有人都隨着她將目光落在了莫貴妃身上。
後者不明所以,隱隱一慌。
還不等她弄明白秋煙離要做什麼,已聽她吞吞吐吐地開了口:“其實我昨晚回寢宮的時候,好像看到有一個宮人拎着個食盒往芷雲宮的方向來,該不會……”她這話說一半留一半,最是引人遐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