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璇璣咬了咬牙,對着季疏雲苦笑了一聲,隨後將自己整個人蜷縮起來,抱着雙腿坐在一旁。
那樣子看起來,有些怯弱,又有些害怕,就好像是受了驚的小動物一樣。
季疏雲和季雙都呆了,從認識褚璇璣到現在,她什麼時候不是優雅又得體的模樣,總是有着滿滿的自信,彷彿什麼都掌控於心一般,這樣的褚璇璣,也會露出這般柔軟的模樣麼?
不得不說,兩人在心中擔憂褚璇璣的同時,頓時心中愛心氾濫,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忽然間翻身做主人有木有!
季疏雲伸手握住了褚璇璣的手,聲音溫柔而又輕緩,道:“就這麼憋在心裡會很難過的,如果你願意,我們願意和你一起承擔。”
季雙也重重點頭道:“對啊,璇璣姐姐,你說來,會舒服一點,而且,小姐這麼聰明,說不定能找到幫助你的辦法呢?”
褚璇璣看着兩人晶晶亮的眼神,雖然其中關係和擔憂的成分佔了大多數,但是還是不乏一股八卦的光芒。
褚璇璣有些哭笑不得,心中匯聚而起的憂傷忽然一掃而空。
這兩個傢伙,分明就是準備看好戲,真是損友!
不過也多的這季疏雲和季雙,讓她也不至於那麼沉重和難過。
她嘆了口氣,舒展開自己的身子,聳了聳肩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好像疏雲你說的一樣,但我還小的時候,的確遇到了一些不是很愉快的事情。”
兩人點了點頭,一左一右坐在褚璇璣的身邊,靜靜等待……
在褚璇璣十二歲那一年,他的師傅知道自己即將命不久矣,爲了不讓褚璇璣在有自保的能力之前陷於這一場爭鬥之中,用銀針封鎖了褚璇璣的視力。
從十二歲那一年開始,她就是什麼都看不到了。
面對着忽如其來的、由自己最親愛的師傅帶給自己的黑暗,褚璇璣的內心幾乎要崩潰了,她每天每夜以淚洗面,跪下請求自己的師傅讓她能夠重新獲得光明,只是無論她怎麼跪地哀求,甚至是以死相逼,天機老人都沒有取出腦袋裡面的長釘。
反而還將不顧她的害怕和慌亂以及哭泣,她送到了另外一個陌生的地方……
告訴她,在哪裡等待,總有一天會遇到一個重新帶她回到光明的人。
有沒有等到那個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在那裡度過了人生最灰暗的一段時光。
現在只要想起來,都覺得痛苦。
……
十一年前,九霄宮。
“喂,你就是我爹爹等了很久的人麼?”
一把囂張跋扈的嗓音響起,稚嫩,卻帶着一股與生俱來的尊貴和張揚,當然,還有一股子由衷的憤怒和抗拒,好像是生怕自己心愛之物被別人搶走了一樣。
簡而言之,敵意滿滿!
褚璇璣羽睫輕輕一顫,她纔剛剛失明,遠遠沒適應這種黑暗和恐懼。
現在的她,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可以叫她害怕和無助。
這樣忽如其來的怒喝,讓她好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蜷縮了起來,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