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雲此時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任由她如何想象,也猜測不到,只要不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白岫在重生之前,竟然是慕容夙的女兒?!
開什麼玩笑?
這真的可能麼?
見季疏雲滿臉的難以置信,白岫苦澀一笑,道:“我知道你沒辦法接受這個結果,事實上就連我自己,也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否定……
我曾經一遍又一遍地質問我自己……那是不是僅僅只是夢境?又或者說,是我自己的臆想?
然而,當夢境之中的一些畫面,不斷地變爲真實後,我知道,那不僅僅只是一個夢境……”
季疏雲半晌才道:“所以,你想要替你的父親來報仇麼?替慕容夙?”
慕容夙的確是死在她的設計之下。
如果沒有她的存在,慕容夙說不定就會成功登上南嶽帝君的寶座,而白岫也會順利的出生,要不是好像現在一樣,成爲一個四處飄零的可憐人。
白岫擡頭看向季疏雲,天空中飄下了簌簌的雪花,點綴在她的髮絲上,羽睫上……
漸漸的,白岫的容顏開始模糊起來。
直到最後,季疏雲似乎都要忘記,她到底長成什麼樣子。
記憶之中,只剩下了這一雙眼睛。
白岫的眼睛,從來都是黑而明亮的,又如最動人的寶石。
但現在,這樣的黑色,在白雪的覆蓋之下,反倒是愈加清晰起來。
她的眼中沒有仇恨,沒有陰鷙,沒有怨念,更加沒有憎惡……
怎麼的平靜,這麼的清幽,宛若一汪冰湖之水。
許久之後,白岫笑道:“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季疏雲怔了怔,頷首道:“洗耳恭聽。”
“上一世的我,出生後便沒有得到父皇和母后的愛,理由非常簡單,因爲我不是皇子,我僅僅只是公主。
父皇想要一個繼承人,最好就是的嫡長子,而母后將全部的希望都加註在了我的身上,但是一出生的時候,父皇一發現我是女子,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母后的心中一直在怨恨我,她認爲如果我是一個男子,那她就一定能夠留住父皇的心。
我在我出生之後的兩年後,我弟弟出生了,真真正正的嫡長子。
那本應該屬於我的,少得可憐的親情,愈加的淺薄起來。
直至最後,所有人都幾乎忘了,還有這個大公主的存在。
我在冷漠、無情的皇宮中獨自長大,除了應有的富貴榮華,我幾乎沒有感受過任何親情。
毫不誇張的說,我現在已經完全不記得父皇和母后的樣子了……
你能夠想象那種感覺嗎?每當你想要回顧往事,卻發現那只是一片空白,明明是你最親近的人,卻比毫無血緣關係的宮女太監還要不如……”
季疏雲忽然想起君臨天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已經從白岫身上感受過的落寞和孤單……
原來這種感覺,並不僅僅是因爲她今生今世孤苦伶仃,也源於她上一世的漂泊和無衣。
“後來呢?你在南嶽的後宮中,到底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