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銳嗤笑一聲，聲音透着一股寂寥。
“我當然知道，當也就是因爲知道，所以纔不得不這麼做……”
哪怕是最後被蠱蟲啃食乾淨，死得連只剩下一地的白骨。
白岫怔楞住了：“澹臺銳，爲了那個人，你真的不活了？你應該知道，在那個人的眼中，你什麼都不是！從來什麼都不是！哪怕你爲了他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你在他的心目中，仍然什麼都不是。”
“那你呢，你到底又想要寫什麼？”澹臺銳忽然回頭問道，聲音一如既往的涼薄。
“我？”
白岫嘴角笑意猛然停頓了。
她想要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是以前，她想要天下無戰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然後她可以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快快樂樂過一輩子。
而現在，以前的那種生活在經過了這段時間的變化之後，好像已經沒有這麼吸引人了。
她想要家人，好像君臨天、君無極和季疏雲這樣的關係的家人。
快樂的、祥和的、喜悅的……
就是這樣一家人。
但是現在，她可能再也不能回去了。
對，再也回不去了……
明明，她不是這麼想的。
澹臺銳忽然笑道：“你知道麼？我以前想了解他的感受，想要體會他的體會，所以，一切他喜歡的，我都就會喜歡，一切他討厭的，我也會討厭，就連對待人也是一樣……可終究，哪怕是將他走的路走了千千萬萬遍，哪怕是將他喝的茶喝了千千萬萬道，哪怕是將他想念的人想了千千萬萬回，可是……我終究是無法理解他……”
“澹臺銳！”白岫的聲音之中充滿了怒氣，“你應該回去，如果被師傅發現了異常，你就真的死定了！要珍惜生命！”
澹臺銳忽然回眸，淡淡道：“白岫，我問你，你很珍惜生命，珍惜的活了這麼多年，可是你開心麼？”
“開心！我當然開心！我非常開心！”白岫下意識的回答，答案落下了之後，似乎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
不知道是誰曾經告訴過她，謊話說了再多次，也不可能成爲現實。
你一遍遍說着謊言，只是一遍遍欺騙着自己。
“白岫，生命的可貴，就是有限，就是因爲有得有失。如果像你這樣過一輩子，我不敢說這樣到底好不好，只是，你終究應該去看看，不一樣的風采。”
“我不要你管我！”白岫咬牙道，“如果你當真是準就這麼去送死，我也懶得你，反正你從來都聽不下去人家說的話。”
就在此時，澹臺銳丟出一塊玉佩給了白岫，笑道：“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
“是我這幾年培養的暗衛，他不知道，師傅也不知道，就當做是，你我離別的禮物吧。”
“我不要！”白岫想也沒想就遞了回去，“你我之間，根本就什麼交情都沒有，我纔不需要你的禮物！”
“那這個當做是給君臨天的禮物吧……”澹臺銳緩緩吐出一口氣，仰望着天空道，“但我有一個條件，以後，請讓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