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點綴着這個地方,豐富着這個地方,可是卻又是最冰冷又最熱切的燈源,它給你光亮,卻也只能看着你前行,看你痛苦,失落,絕望。
生活一個一個重擔像麻袋一樣,裝滿了石塊一個又一個壓在自己身上。
他好累。
希爾頓想要結婚,除了解藥,她的目的一定不單純。
本來公司裡股份不知所蹤雲霆就很煩悶,現在公司的股票還下跌,何冬梅又擔不起公司的這一切。
還有,還有一個自己提都不敢提起來的名字。
深深的呼吸,又沉沉的吐出來。
雲霆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冰冷的可怕。
一個人的感覺,真的很不好,一個人站在這麼繁華的都市的最上方,俯瞰所有拼了命都不一定能有機會上得了這個樓的人們,其實,沒什麼好的。
不管怎麼樣,他都是一個人。
一個人站在這個裝修豪華,連一個杯子都要幾千塊的大大的辦公室裡,所有的東西卻都是冰冷的。沒有溫度,不會跟自己說,辛苦了。不會提醒自己應該注意身體,逼着自己一定要吃晚餐。
手掌緊緊的拳握起來,就好像那個溫暖的手還在自己手心裡一樣。
一定很快就會過去,雲霆,你絕對不能倒下。
雲霆在心裡默默地說。明天的婚禮,同樣!
……
今天對於某些人來說,是一個極其特別的日子。
比如說現在正在還在雲氏大宅裡穿着婚紗的希爾頓,她身上的婚紗正是費非非送回給雲霆的那件翻版,即便是翻版時光,婚紗上還散發着迷人的光彩,不難看出設計的高端獨特。
在一干傭人的忙碌之下,希爾頓的婚紗和新娘妝都已經收拾妥當,希爾頓看着鏡子中美麗的自己,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
她想要的一個男人,她終於要嫁給他了。
就在希爾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的時候,一張英俊的男人面孔出現在了她面前的鏡子,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衫。
雖然這個男人平時穿慣了西裝,只是這種設計有些特別的新郎裝,讓人看見之後還是會禁不住眼前一亮。
希爾頓看到男人冷漠的表情時,她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雲少爺~今天可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你就算是裝也要裝作開心一點吧?”希爾頓像一隻白色的蝴蝶一般,走到了雲霆的身邊。
雲霆看着希爾頓身上的那件婚紗,他回憶起了費非非將這件婚紗送給他時的場景,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冷漠起來。
“那麼多的禮服任你選,把這件脫下來。”這件婚紗在雲霆的心中永遠都是屬於費非非的。
希爾頓好似覺得雲霆直接將這件衣服從她身上拔下來一般,她後退了一步,然後說道:“憑什麼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美好的東西都是她費非非的?她有一羣圍着她轉的朋友,她有一個這麼優秀的男人,現在就連這件衣服她也要和我搶嗎?”
“希爾頓,你不要太過分了。”費非非她這幾年來受到的傷害,他們誰又能承受,而這個女人還恬不知恥的說出這些。
“雲霆,這衣服我無論如何都穿定了!否則,你就別想得到解藥。”希爾頓將自己護得緊緊的,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你!”雲霆知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取得解藥,所以,他現在只能忍耐。
“希爾頓,你最好不要給我耍什麼花招。”雲霆冷哼一聲。
“放心,只要我們的婚禮結束,我就立刻將解藥給你。”希爾頓再次的站在了鏡前,微笑着說道。
雲霆不也不看希爾頓一眼,轉身便出了房間。
婚禮定在S市最大的一個教堂裡,預計在中午十二點正式舉行,新郎新娘還沒有出現,場地內外卻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
多半都是和聯合有合作關係的公司負責人,再者就是前來捕捉各種新聞的記者,就連維克多也趕到了,這是時隔幾十年,維克多再次在公共場合露面,這讓許多前來拍攝的記者都好好的激動了一把。
要知道維克多可是商界的另外一個傳奇,有不少無聊的金融學家還提出了,若是雲霆和維克多同時存在於商界的話,那將會是一種什麼場面。
其實結果很好猜測,這個場面是永遠都不會出現的,因爲,這種強勁的對手,他們是不會允許對方和自己一同存活下去的。
“費非非,你臉色不好,我們回去吧。”唐駿關心的說道。
費非非今天依舊是穿了一件長裙,純白的顏色讓她看起來宛如一個天使,他們正站在教堂的外面的草地上,這裡也是新郎新娘必定會經過的一個地方。
費非非臉色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她今天還特意塗了一些脣彩之後纔出來,但是依舊是遮不住她病態的臉色。
“不。”費非非輕啓雙脣輕吐了出了這一個字出來,雖然微弱,但很堅決。
唐駿心疼的看着費非非越加蒼白的小臉,他讓費非非把身子在往自己的身上靠了靠,爲得讓費非非感覺更加的省力一下。
唐駿沒有去看費非非,而是看向了那一對新人將會出現的那個方向,他輕聲說道:“費非非,如果哪裡覺得不舒服了,就告訴我。”
費非非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也不在乎唐駿到底是看到還是沒看到。
她覺得好睏了,只是,她好怕她如果睡過去就不能醒來,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睡去,她要看着雲霆結婚,她想看着雲霆幸福,這是她活着的時候唯一的夙願。
教堂鐘聲響起,響亮沉悶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天空中,驚飛了一羣白鴿。
就在這時,在紅毯鋪路的盡頭,一抹白色和黑色的影子從那裡緩緩的走來過來,帶着所有人的祝福,一路朝教堂走來。
她真的穿了那件婚紗……
費非非心中抱着的最後一點希冀也破滅了。
隨着希爾頓挽着雲霆朝她走得越來越近,她的雙腿經不住軟了起來。
“費非非……”唐駿擔心的看了費非非一眼,因爲,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費非非放在他身上的重量越來越多。
費非非虛弱的一笑:“唐駿,你一定要扶住我了,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丟人現眼。”費非非用她平時愛開玩笑的口氣說着,但她不知道,她越是這樣,唐駿的心就越痛。
“好,你放心。”唐駿忍着鼻子痠疼的感覺,伸出手臂攔住了費非非的腰,默默地給她支撐的力量。
希爾頓步伐輕盈,她的臉上掛着的是幸福滿足的微笑,就像是所有新娘結婚時的那樣,她邊走,還會偶然幸福的看一眼身邊的新郎。
希爾頓臉上的笑容刺痛着費非非的雙眼。
她曾經多少次幻想着嫁給那個男人,她這輩子最愛的一個男人。
她幻想着挽着男人手臂,踩在這紅地毯上面的人是自己……
她本以爲自己堅持不懈,就可以得到這個男人的愛。
她的信心,她執着的堅持。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以這樣一種形式放棄。
當雲霆和希爾頓在費非非的面前走過時,費非非好似聞到了一股她熟悉的香氣,也正是這股氣味,讓她猛然的清醒了過來。
“唐駿,他有沒有看我一眼?”費非非問道,半天卻是沒有等到唐駿的任何回答。
騙她?他不願。
說出實情,他更加的不忍。
得到一陣沉默,費非非其實已經全然理解了唐駿的意思。
“走吧。”唐駿勸說,人也看到了,何必還留在這裡。
“不想走。”費非非小聲的說道,這次的分離很可能就是永遠的不見了。
她想站在距離他最近的地方,這樣就好。
唐駿不知道費非非爲什麼每說一句話總會讓他心疼上好一陣子,‘不想走’三個字裡帶有了太多不情願的情感。
唐駿從小到大,就一直很隨費非非,這一次,他依舊隨了她。會場裡,酒會已經開始。
費非非在臺下一直都表現的神定自若,靜靜等着雲霆上臺。
只是雲霆先在場下敬酒,看到她的時候卻也沒有怎麼停留,費非非再也忍不住,衝進了廁所。
她回憶着雲霆的眼神,依舊是冰冷的沒有絲毫感情,她就知道,他不會那麼容易就對自己好,想到這裡費非非心中忍不住有些失落。
費非非打開水龍頭,她接住那冰冷的涼水敷在了臉上,費非非擡頭看着鏡中臉頰溼漉漉的自己,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只要她一直努力,雲霆總有一天會再喜歡她,她費非非絕對不能那麼輕易的就去放棄。
費非非關上水龍頭,抽了一張紙巾擦乾臉上的水珠就往外面走去。
不料費非非才走出了女廁下一秒就被人用一股很大的力氣拉近了男廁。
費非非的第一反應就是拼命的掙扎,只是這個人的力道太大,她的掙扎根本就是無用,隨着男廁的門“呯”的一聲關上,費非非擡頭想破口大罵。
“你要幹什麼!混……!”蛋字沒罵出口,硬生生的被費非非嚥了回去。
因爲此時抱着她的那個男人不是別人而是雲霆!
竟然會是雲霆,費非非心中狂喜,難道是雲霆想起她了麼?
“雲霆……”費非非不再反抗而是反手緊緊的抱住了男人,費非非只覺得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她能感受到雲霆的體溫,雲霆的氣味,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雲霆,真的是你嗎?”費非非總覺得這些都是幻想,在雲霆回來後的這麼長時間裡,這是她第一次和雲霆捱得是那麼的近,費非非甚至覺得自己的實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