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人同情陳芳雲,更沒有一個人說幫助她,只有她一個人像是毛毛蟲一樣在地上艱難的蠕動。
“陳芳雲,自作孽不可活!希望你來生不要忘記!”
司徒綺月手一揮,朝着王七做了一個拖下去的動作!
很快,從宮中便下發了旨意,將沈明玉抄家問斬,陳芳雲因爲誤中冰魄,已經活不成了,賜了三尺白綾。
聖旨來的時候,沐嫣兒還在房間裡繡花,心裡百感交集。
她以爲陳芳雲多麼有手段呢,卻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被收拾了,連帶着她們所有的人都要跟着受累。
院子裡哭聲喊聲震天,除了那位素衣的秦管家一身男裝站在院子目無表情,所有人都痛哭流涕起來。
“將所有女人都送去軍營裡充當軍妓,所有男人都拉到礦上去做苦力!”
本來是應該斬草除根的,但是司徒綺月念及定然會有一些無辜的人,便軟了心腸,將聖旨改了。
不過即便她手下留情,卻沒有幾人感激她。
沐嫣兒也跟着衆人混在一起,被士兵們推搡着綁在一根繩子上,大街上不斷有老百姓涌了過來,指指點點。
這一刻,沐嫣兒幾乎有種想死的衝動。
她在東海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早知道如此,那麼她說什麼也不會來京城的!
該死的陳芳雲,真是一個廢物!
沐嫣兒被太陽曬得眼睛發花,眯着眼睛將陳芳雲罵了一個遍。
啪!
“啊!”沐嫣兒頓時吃痛,不知道何時,一隻皮鞭已經抽到了她的身上。
那士兵見沐嫣兒竟然敢回頭瞪着他,於是更加兇狠的又甩了兩鞭子,這兩下甩過去,沐嫣兒身上的衣服已經破損了大半,露出了雪白的皮膚!
“賤人,看什麼看!”
“我會殺了你的!”沐嫣兒緊緊咬牙,雖然她爲人***,但是不代表這個粗鄙的士兵就可以侮辱她!
她是東海的大xiaojie,她曾經尊貴爲德妃,即便如今,她也是皇后賜婚的沈夫人,即便今日勢衰,也不是這個士兵可以隨意侮辱的!
“哈哈,賤人,***,你做什麼***呢?要是想鑽老子的胯下,那麼就爬過來,不過老子下手可重啊,你這樣的水嫩娘們,還是老子第一次呢!”
士兵猥瑣的笑聲讓沐嫣兒險些閉過去氣去!
“怎麼你不鑽是嗎?既然你不鑽,那麼老子就幫幫你吧!”那士兵似乎對玩弄這樣的女人很感興趣,粗糙的大手朝着沐嫣兒就抓了過去。
突然,明晃晃的劍光一閃,頓時從士兵的嘴裡發出一聲慘叫!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士兵的雙後竟然被齊根斷去,光禿禿的噴出一汪血液,濺了一地。
“我的手?我的手呢?”士兵的驚懼顯然超過了疼痛,四處巴望着,想要看個明白。
妙書生一身白色的長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沐嫣兒的身後,將自己身上的披風摘下圍在了她的身上。
“你沒事吧?”
“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妙書生陰沉着臉,將沐嫣兒手上的繩子解了開,冷眼掃過包圍上來的侍衛,從腰上解下玉牌朝着衆人一晃。
“巡按大人?”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沒有想到這個巡按大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個猶豫着不敢上前,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很低級的士兵而已,對於這樣的事情沒有處理過,萬一處理壞了,豈不是招惹禍事?
“這個女人我帶走了,有什麼事情讓你們大人來找我!”妙書生一把將沐嫣兒橫抱在了懷裡,腳下一點,便躍上了房樑,運起輕功,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
猶豫沐嫣兒收到了虐待,這會身上已經有好幾處皮開肉綻了,妙書生將沐嫣兒安置在了一家客棧裡,又去請了郎中,抓了藥。
兩個人許久未見,如今可以說是滄海桑田也不爲過。
“只不過一個眨眼,我好像就將你丟了好幾次。”妙書生苦笑着感慨,他剛纔出去抓藥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關於沐嫣兒的一切。
一開始她嫁給皇上,是她的權宜之計,她說過會和他一起隱居的,可是如今她卻又嫁給了另一個男人,如今跟着受牽連,竟然差點淪爲軍妓。
沐嫣兒斜靠在牀邊,淚眼朦朧,心裡使勁轉着算,她知道妙書生對她是有感情的,所以她在想着該用怎麼樣的藉口才能讓他幫她報仇呢。
這口氣,她不出不行!
“妙哥哥,對不起,是嫣兒不好,嫣兒沒用,皇后賜婚,嫣兒沒辦法抗拒……”
“什麼?”妙書生皺起了眉頭,“你說是皇后賜婚?”
“恩,那天我去皇后宮裡請安,不知道怎麼的就昏迷了過去,等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沈……”說到這裡,沐嫣兒偷眼瞧了瞧妙書生髮黑的臉頰,滿意的繼續說道:“嫣兒當時真想不活了,死了算了!”
妙書生一把拉住沐嫣兒的手,說道:“胡鬧,怎麼可以想死呢?你死了我怎麼辦?”
“嫣兒已經被別的男人侮辱,對不起妙哥哥,嫣兒再活着也不過是行屍走肉,不如死了算了,這樣妙哥哥也不會生嫣兒的氣了!”沐嫣兒趁勢說道,眼裡的淚水撲簌簌的一個勁的往下滴落。
“胡說!”妙書生將沐嫣兒摟在懷裡,一隻手輕輕拍着後背,“不管你怎麼樣,你都是我的嫣兒,錯的是皇后!”
“可她是皇后……”沐嫣兒輕輕咬着下脣說道。
“哼!敢動我的女人,我看她是皇后做夠了!”妙書生惡狠狠的說道,心裡卻想着該如何報復司徒綺月了。
沐嫣兒不禁脣角一勾,擡起頭去吻妙書生的嘴角。
許久沒有見的兩個人頓時摟在一起,一時間乾柴烈火燒的火熱。
從沐嫣兒被帶走,緊緊是一盞茶的時間,司徒綺月就已經接到了準確的消息,對於這個妙書生,她心裡是感覺到很彆扭的。
不知道爲什麼,從妙書生的身上,她總是能夠若有若無的感覺到敵意。
“皇后,妙書生已經從鶴城回來,卻不進宮述職,是不是有什麼貓膩啊?”王七想的簡單,有什麼問題便直接說了出來。
他卻不知道司徒綺月早就已經將可能會發生的以及會發生,一定發生,大概發生,這樣好幾種的可能性挨個想了好幾遍了。
司徒綺月擡頭看了看牀邊月,圓如盤,象徵着團圓,可是蕭弘文依然沒有醒來。
今天南宮翎拿到了冰魄的鴛鴦毒藥,就開始了潛心研製,雖然蕭弘文已經服下了解藥,但是卻沒有醒來,她將這一切歸爲了副作用。
國不可一日無君,尤其是眼下這個時刻。
“好了,明日上朝再議吧。”司徒綺月有些乏了,肚子裡懷着這麼大一團,就是總有些貪睡。
這會時辰雖早,但是她已經有些累了。
王七趕忙告辭離去,也許,明天,真的是一個不一樣的日子吧。
天色剛剛微亮,司徒綺月就已經醒了過來,睜開眼見到窗幔琉璃,嘴角不禁彎了起來。
記得她第一次出現在這個陌生的國度的時候,就是被袖子的錦繡迷離了雙眼,卻是沒有想到轉眼之間,她在這裡有了心愛的人,和孩子。
“娘娘,奴婢服侍您洗漱!”宮女見到司徒綺月醒來,連忙跑過來幫忙。
司徒綺月點點頭,從牀上坐了起來。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明黃色的鳳袍,上面繡着龍鳳呈祥的圖案,金絲繡的衣邊,衣服上有淡淡的玫瑰清香。
“皇后,您真美。”小宮女爲司徒綺月帶上了一頂鎏金鳳冠,又在兩旁各自插了三隻白玉對簪,發出一生讚歎。
望着鏡子裡那個奢華的自己,司徒綺月微微搖頭,“皮相之美能持續多久?只有內心的美才是真的美。”
小宮女雖然聽不大明白,還是點點頭表示聽了進去。
乘坐鳳輦來到大殿的時候,文武百官早已經等候在了兩旁,今日他們都已經漲了教訓,卻是沒有再給司徒綺月使絆子了。
此時,衆人見到司徒綺月到來,紛紛跪了下來,便開始參拜,“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立軒也起身,抱拳道:“皇嫂。”
司徒綺月在宮女的攙扶下,一步步走上龍牀,慢慢坐下後,才揮手讓衆人平身。
她上朝唯獨沒有那個喊話的太監,這是司徒綺月特意撤去的。
按照她的話說,如果沒事要啓奏的人就不用來上朝了,三次以後,直接辭官退隱吧。
這一言傳出去,再也沒有人充愣子裝糊塗來上朝看熱鬧了,每個人的袖子裡不塞上三五本奏摺都不好意思來上朝。
“皇后,昨日沈家家眷被人當街劫走了!”陳浩瀾吃了上次的虧,這次立刻學的乖了,第一個站出來就開始奏事。
司徒綺月雖然坐在龍牀上,但是身子兩旁卻堆放了高枕,以防她坐不住,畢竟肚子裡懷着一個孩子,坐的時間久了會撐不住的。
“王爺,你怎麼看?”奏摺呈上來後,司徒綺月看完就交給了蕭立軒。
蕭立軒苦笑了一下,將奏摺合上,“皇嫂,是妙書生回來了。”
“恩,本宮沒有想到那沐家嫣兒竟然和妙書生還有交情,”想了想,司徒綺月擺了擺手,“既然如此,等妙書生回來,本宮再親自審問,沐城主何在?”
沐城主,自然說的就是東海的那一位了,但是卻沒有想到司徒綺月竟然如此直接的就要找人了。
“啓稟皇后,東海諸位使者如今正在京城驛館裡。”
“將他們帶來!”
司徒綺月擺擺手,然後邊喝各位達人繼續討論其他的事情,雖然她很累,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但是一旁的蕭立軒卻早已經閉着眼睛睡了起來。
“王爺……”司徒綺月將奏摺遞了過去,半天也沒有看到蕭立軒有反應,不禁有些怒了,連忙大聲了一句。
“啊!”蕭立軒顯然對被吵醒很不滿意,環望了衆人一圈,便吼道,“誰喊我,誰喊我?”
“咳咳!王爺,本宮想請你去沐城主家裡一趟,聽說東海珍珠粉有養顏的效果,本宮很是想要來一些。”
蕭立軒大吃一驚,爲了一個所謂的珍珠粉就要老是動靜嗎?
想要養顏有很多辦法的啊,爲什麼就要這一種呢?
雖然他不是女人,但是他老婆醫術很厲害的,調配一些養顏的藥膏完全不是問題啊,張嘴就要說話,卻被司徒綺月瞪了一眼。
望着殿下匆忙被帶上來的沐老大,司徒綺月輕輕開口,“沐城主,不知以爲何啊?”
“臣遵旨!”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不得不說這個沐老大的確是個痛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