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飛飛一愣,沒想到阿貓雖然剛剛纔幫了她,但是立馬就要趕她走。
轉念一想,她也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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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站在段家的角度,不可能爲了區區一個她就與佟國舅作對,人家沒理由也沒義務非要幫她不可。
“謝謝你,阿貓,剛纔你已經幫過我了,我確實不應該讓段公子甚至整個城主府因爲我而受牽連,我這就離開聽春小築。”
阿貓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似乎怕一看了她就會心軟將她留下來。
歌飛飛站起身,整了整衣裳就往外走,剛從他身邊走到門外,她忽然又停下來,頭也不回地說:
“阿貓,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我現在暫時無處可去,只能躲在除了聽春小築之外的其他地方,希望你不要將我還在府裡的消息透露出去。”
阿貓“嗯”了一聲,很快又說道:
“算了,看在你給十七小姐治病的份上,我給你指條路吧,從你住的小院子往西北方向走,一直走出這片竹林,再經過府裡的後花園,在城主府的西北角上,那裡有一道小門,通往後山,平時少有人去,趁着那兒沒有什麼守衛,你趕緊從那裡離開。”
歌飛飛的眼睛盯着院門口,小聲感謝道:
“真的很謝謝你,不過,我暫時還不能離開,我必須將橘子救出來和她一起逃走,我不能看着她因爲我而被佟國舅害死!告辭了。”
說罷,她繞過迴廊,往主屋後面走,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阿貓本想要多嘴勸她一句的,也沒來得及說,只能目露覆雜的光芒,輕輕嘆了口氣,重新走回屋內坐了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段墨荷急匆匆地走進來,焦急地問道:
“阿貓,你看見黎……歌小姐沒有?爹要抓她,她藏……藏到哪裡了?”
阿貓趕緊站起來,躬着身小心翼翼地問道:
“墨荷小姐,你帶着佟大人去抓歌小姐沒有抓到嗎?”
“你們,都知道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也,不想的,唉。”
段墨荷簡單扼要的短句說得有些凌亂,但阿貓卻聽懂了,意思是她不是有意帶佟國舅去抓歌飛飛的。
阿貓正要說話,外面忽然傳來叫喚聲:
“阿貓,阿貓出來!城主大人傳你去問話,快點!”
他趕緊答應一聲,又朝段墨荷鞠了鞠躬,匆匆地應聲跑了出去。
段墨荷頓時覺得無聊之極,人一鬆懈下來,就有點瞌睡,便去了段墨染的臥室,打算眯一覺。
歌飛飛其實並沒有走遠,她就躲在聽春小築主屋後面,並且將通往後面竹林小院的後門給關死了,免得府兵們突然從那裡冒出來。
聽見阿貓被人叫走離去後,她悄悄從後面又繞到主屋迴廊上來。
思來想去,她覺得如今這府裡最安全的地方非聽春小築莫屬,而聽春小築裡又屬段墨染的臥室最適合她藏身。
在偏廳裡沒看見段墨荷,歌飛飛以爲她一個人無聊也走了,沒想到,當她推開臥室門的時候,意外地看見她竟然躺在牀上。
段墨荷並沒能很快睡着,正在牀上翻來覆去
烙餅,一個翻身,不期然就看見了剛推門進來的歌飛飛。
兩個人都是一愣。
段墨荷吃驚地瞪大眼睛,單手指着她,差點叫出聲來。
要不是歌飛飛反應快,一個箭步上前飛快地撲上去死死捂住她的嘴,估計她的叫聲就會將院外巡邏的府兵招來了。
“不許叫,不許出聲!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掐死你!”
事已至此,善良不得,歌飛飛只能“惡狠狠”地以“死”來要脅這位城主府的十七小姐。
段墨荷的嘴被緊緊捂住,說話不得,她只能將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睜得無限大,一個勁地眨着長睫毛,並不見有多害怕。
歌飛飛鬆開手,小聲說道:
“墨荷,你相信我嗎?”
段墨荷點點頭,又搖搖頭,見歌飛飛露出不解之色,她趕緊結結巴巴地解釋:
“歌,歌姐姐,我我,我想相……相信你,可佟大……大人……”
她沒有說下去,歌飛飛卻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方面是帝都來的大官,代表着朝廷的意思;一方面是她這個給她治病的神醫,兩人相處了幾天也有了感情。
一邊是與她沒有關係的理法,一邊是纔開始培養出的友情,叫她這樣一個十三四歲的大家閨秀來做判斷,確實是無法選擇。
“墨荷,我理解你的苦衷與爲難,我不會勉強你。我們相處了這幾天,我是什麼樣的人,相信你多多少少應該是瞭解了一些,我從不會主動去害一個無辜的人,除非是對方逼我,否則我不會與人爲敵。”
歌飛飛察顏觀色,見段墨荷的神情比較平靜,清澈的眼眸裡並沒有露出厭惡排斥之色,便斟酌着繼續說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到今天也不知道當初是如何得罪了佟國舅然後被他關到他家的地牢裡去的,按理來說,如果我犯了國法,也應該是關到刑部的大牢,由官府來審判,而實情我卻是被關在他家的私牢,說起來,私設牢房是朝廷不允許的事情,所以,我現在只能懷疑佟國舅目的不純。
“唉,不說這個了,他是國舅,他要私設牢房是他的事,細胳膊扭不過大腿,我這個小平民也不可能憑這點扳倒他堂堂一國之舅。”
段墨荷果真被她的遭遇打動,同情地問道:
“那……那怎麼辦?”
歌飛飛心下暗喜,她雙手放在段墨荷的肩頭,雙眼凝視着她的雙眼,誠懇地說道:
“墨荷,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有着正義之心的好姑娘,你是肯定不願意我這樣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弱女子被堂堂的國舅大人給欺負的,是不是?”
“嗯,是的。”
“謝謝墨荷,有你這句話,真的讓我暖到心窩裡去了。”
段墨荷被她這樣一誇,心裡別提多高興,臉上頓時露出無比自豪的神情,扭捏着說:
“哪……哪裡,都是哥哥教的。”
歌飛飛扭頭看了看屋外,又偏頭聽了聽動靜,然後小聲懇求:
“墨荷,姐求你一件事,你等會回去的時候,能順便幫我打聽一下,橘子被關在哪裡嗎?她有沒有
受酷刑虐待?我很擔心她,她跟你一樣,也是一個講義氣的善良的好姑娘,我希望她能好好的。”
段墨荷見自己又被歌飛飛讚揚,顯得非常高興——這可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除了她哥和娘之外一而再再而三不停誇獎過她的人了。
爲了這個跟她娘和哥一樣欣賞到她長處的神醫,這個小忙她肯定是要幫的了。
從牀上一下子蹦到地上,段墨荷一邊匆匆彎腰穿鞋,一邊說道:
“好,我這……這就去打聽。”
歌飛飛悄悄鬆了口氣,等她穿好鞋要出去的時候,握住她的手小聲叮囑:
“謝謝你,墨荷,你也要小心點,不要強求,見機行事,如果不方便,寧可不打聽也不要爲你自己帶來麻煩,佟國舅那個人很狡猾的,你要小心提防他。”
“嗯。”
段墨荷點頭答應,心裡對歌飛飛的看法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覺得這位神醫姐姐真的是善解人意,太會爲她着想了。
她在心裡暗暗發誓,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幫到神醫姐姐,彌補自己帶着佟國舅抓到橘子的無心之過。
段墨荷出去後,歌飛飛將門關嚴,窗戶開了一條小縫以便觀察院子裡的動靜。
靜下來後,她的肚子開始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直到這時,她纔想起來,她還沒有吃午飯。
看了眼牆上的沙漏,午時剛過,還是先餵飽肚子要緊。
在臥室裡一陣亂翻,沒翻到可以吃的東西,歌飛飛不由小聲嘀咕:
“真是個小氣鬼!房裡都不備一丁點零嘴的,哪怕是一碟皮了的瓜子也好啊。”
她不由有些後悔,剛纔段墨荷出去的時候,她要是交待她一句“順便帶點吃的來”該多好。
百無聊賴地躺在牀上,又不敢睡着,歌飛飛雙手在肚皮上畫着圓圈緩解胃疼,同時,她在腦海裡回憶着這一路走來的經歷,藉此轉移飢餓的注意力。
一個時辰後,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終於聽到了院子裡響起了細碎而有些沉的腳步聲。
她悄悄從窗縫裡望出去,心下一喜,是段墨荷來了。
而且,段墨荷的手裡還拿着一包東西,邊走邊回頭往身後望,顯得有些緊張。
歌飛飛趕緊將門栓拉開,只等她進來。
就在這時,她聽到外面院子裡響起了一道男人的聲音:
“墨荷小姐,公子不在,府裡又在到處搜人,小姐您還是不要亂跑的好,咦,您手上拿的是什麼好吃的?真香吶!”
這道聲音不是阿貓的,歌飛飛沒聽過,也不知道是誰在說話。
她又悄悄走到窗戶邊,從窗縫裡望出去,只見一個身形粗壯的大漢正站在段墨荷身後,一雙精光畢露的眸子緊盯着她手上的油紙包,微微彎着身子,臉上並沒有帶上多少的恭敬。
這壯漢穿着府兵的衣裳,但面料更好一些,系的腰帶也不同,應該是個府兵小頭頭吧。
段墨荷被人截下,見他問自己手上的東西,不由自主便將雙手背到了身後,圓圓的臉脹得通紅如石榴,囁囁嚅嚅,不知道說什麼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