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胖彌勒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剛纔看到狍子比較溫順,他也差點湊上去親近一下,那樣的話,倒地的恐怕就是他嘍。
李小胖則懷着愉快的心情在旁邊說風涼話:“大夥都小心啊,千萬別招貓逗狗的。林子裡的動物都老野了,要不怎麼叫野生動物呢。”
他這邊說着,那邊的三隻狍子就大大方方地溜達到丫丫身邊,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小丫頭從書包的夾層裡面摸出來幾根胡蘿蔔,拿在手上,三隻狍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啃得好生快活。
看到這一幕,人們都對小胖子的說法表示嚴重懷疑:狍子哪裡野了,簡直比小綿羊還溫順呢?
或許是受到胡蘿蔔的吸引,鹿羣也慢慢溜達過來。有了狍子的前車之鑑,大夥都下意識地躲開,要知道,梅花鹿裡面的雄鹿,七杈八杈的鹿角看起來挺嚇人。
丫丫帶的胡蘿蔔有限,所以只能用小手拍拍這隻梅花鹿的腦袋,摸摸那隻梅花鹿的鹿角,畫面很是和諧,旁觀者心中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暖意。親近野生動物,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一種奢望。
而接下來的一幕,則更令他們震驚。那隻一直跟在小丫頭身後的小猴子,忽然有了動作,嗖一下竄到一頭梅花鹿背上,摟住脖子,嘴裡還噢噢噢的大叫。而那隻梅花鹿,只是最初驚得跳了幾下,再往後也沒有什麼強烈的反抗,任憑小猴子在它後背上耀武揚威。
騎鹿啊——於大少倆眼冒光,他玩過各種各樣的豪車,可是跟騎鹿一比,實在太垃圾。看樣子,這羣梅花鹿還是很老實的,小猴子毛手毛腳的,它們都能夠承受。
在首都,於大少也是有名的頑主,否則的話,也不會大老遠跑到這邊摻和。騎鹿的心思一冒出來,就再也壓抑不住,瞅準了一頭大公鹿,猛的竄過去,抱住鹿脖子,準備翻身爬上去。
那頭大公鹿身上突突顫動兩下,就把於大少甩了個趔趄,然後,鹿頭一低,鹿角對準於大少,猛的俯衝過去。
“媽呀——”於大少魂兒都嚇飛了,從小到大,他何曾經歷過這種危險。
李小胖也嚇了一跳,鹿角就跟刺刀似的,真要是扎進去就出人命了。剛要上前阻攔,就看到丫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於大少身前,小手向前一伸,那頭大公鹿猛的來個急剎車,停在小丫頭身前,還伸出舌頭,在她的小手上舔了舔。
“我要回家——”於大少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他現在什麼念頭都沒有了。
哈哈,又少了一個競爭者——李小胖想不到還有意外收穫,如果從資金上來說,這位於大少肯定是最有實力的。
既然不再是競爭關係,李小胖的態度立馬也變了。上去把於大少從地上拽起來:“兄弟,一會回村喝杯酒壓壓驚,你這身子嬌貴,犯不着跟這些野牲口較勁。這地方看着風平浪靜,其實也是很危險的。別的不說,林子裡還有不少黑瞎子呢,而且曾經有過虐殺五人的黑歷史,幸好這時候正冬眠呢。”
他的嗓門不小,也有意叫別人都聽聽,別以爲這裡是聚寶盆,都想來撈一把,同樣也需要承擔風險。
“真有黑瞎子!”胖彌勒果然與衆不同,別人聞熊色變,他則表現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彪爺砰砰拍了兩下胸脯,滿臉自豪:“俺們這裡叫黑瞎子屯,沒有黑瞎子咋行。你不信就往那邊瞧瞧——”
大夥順着彪爺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然後撒丫子就跑。只見兩個黑乎乎的傢伙,距離這邊也就是幾十米的樣子,正慢慢悠悠晃過來。不時晃悠幾下大腦袋,估計是剛剛從冬眠中醒來,腦子還有點渾。
“餓了一冬天嘍——”李小胖也跟着製造緊張空氣,看來丫丫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充分,把熊大熊二都叫醒了。現在看來,效果真的很不錯。
這邊的人一跑,熊大熊二也加快腳步,別看狗熊平時好像挺笨的,事實上,速度飆起來的話,一點不慢,很快就越過李小胖和彪爺他們,朝着那夥生人追上去。
屁滾尿流,說的就是他們現在這種情況,張牙舞爪的黑瞎子,嘴裡還發出聲聲怒吼,不要太嚇人啊?
尤其是縣長大人,平日裡養尊處優慣了,缺乏運動,跑得呼哧帶喘,眼瞅着落在最後,他嘴裡大呼救命,可惜,平日裡圍着他團團轉的那些手下,一個個都跑沒影,就剩下他一個孤家寡人。他們也想開了:跑不過狗熊,還跑不過縣長了呢——
我命休矣——在這一剎那,縣長也放棄了抵抗,倆手拄着膝蓋,留戀地掃視了一下這個美好的世界,眼神中無比留戀:他還年輕,仕途上有着燦爛的前程,家裡還有賢惠的妻子和可愛的女兒,外面還有一個性~感嫵媚的情人。這個世界,他留戀的太多太多——
就在縣長思考人生的時候,熊大已經衝到他近前,只一撲,就把縣長摁倒在地。依着熊大的脾氣,大巴掌直接開甩。好在關鍵時刻,它想起了丫丫的教導,不能把人弄死。索性就一屁股坐到縣長身上,用它的大屁股展開蹂躪。這是最殘酷的刑罰——肉刑。
什麼叫做生不如死,縣長今天算是第一次體會到了。他真想暈過去算了,可是越到這種時候,腦子裡面卻越是清醒,甚至連熊瞎子身上那股臭烘烘的味道,都異常清晰。
“救——命啊——”縣長嘴裡發出斷斷續續的呼救聲,沒法子,被好幾百斤的狗熊壓着,根本就喘不上氣來。
曾幾何時,作爲一縣之長,他指點江山,手下一呼百應。可是現在呢,確確實實變成光桿司令。縣長心中有了一絲明悟:瞎了眼啊。那些人,關鍵時刻果然靠不住的!
“呀呔,大膽的狗熊,真拿俺們縣長當玩物是不是,有膽子跟俺大戰三百回合,哇呀呀——”李小胖竄過來,嘴裡怪叫如雷,真有點張飛再世的架勢。
縣長眼淚差點沒下來:關鍵時刻,還得依靠人民羣衆啊!
用小眼睛瞥了李小胖一眼,熊大搖晃着大腦袋,它有點迷糊:沒說要打架啊,跟劇本對不上號呢?
要是換成別人,熊大倒是也不怕打架,但是遇上李小胖這個混蛋,熊大還真沒有戰而勝之的把握,正琢磨着該咋整呢,就看到李小胖十分勇武地衝上來,直接就給它來了個德合勒。
熊大皮糙肉厚當然摔不壞,可是心靈的創傷卻難以抹平:死胖子,你屬耗子的,扛槍窩裡橫,俺找丫丫評理去!
“縣長,你沒事吧?”李小胖也不追趕,從地上把縣長扶起來,感動得縣長握住他的手,險些泣不成聲:“好同志啊——”
這時候知道人民羣衆的好處,平時咋不多爲老百姓想想呢——李小胖心中鄙夷,也不願意跟他糾纏,伸手往前一指:“那邊還一頭熊瞎子呢,縣長,咱們趕緊過去救人!”
縣長畢竟是縣長,自己脫離險境之後,立刻又恢復了平時指揮若定的模樣:“小胖同志,你打頭陣,我在後面接應!”
李小胖就知道當官的不靠譜,索性也不指望他,直奔熊二那邊奔過去。這兩隻狗熊別看平時不着調,關鍵時刻,還是能夠認真貫徹落實上級精神的,熊二也沒有傷人,穩穩當當坐在一個大胖子身上哼哼呢。
它身下的肉墊是胖彌勒張老闆,他現在也欲哭無淚啊:欺負人嘛,我後面好個人呢不去抓,怎麼就看上我了呢,你個該死的大笨熊,怎麼不笨死你!
按說胖彌勒雖然胖,但是身體的底子不錯,還是甩下好幾個人的。可是這隻狗熊也怪了,就認準了他,難道,狗熊也知道這樣的肉墊比較軟乎?
當李小胖又把熊二摔趴下之後,把胖彌勒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這傢伙居然還笑呢:“不錯不錯,這狗熊挺好玩,從它身上,我沒有感覺到惡意。”
有病吧——李小胖又氣又笑,早知道就應該叫熊二賞他兩巴掌,叫他嚐嚐熊掌到底是什麼滋味!
兩個瘟神一般的狗熊總算是跑沒影,人羣重新在村口聚齊,彼此打量一番,只能相對苦笑:早知道這裡如此危險,說啥也不來啊!
而那些想要承包這片林子的人,也不得不重新考慮這種可行性到底有多大,承包到手的話,肯定要和這些野生動物打交道,就憑它們這股混不吝的勁兒,只怕是凶多吉少。
人們看中這裡,多數都想開度假山莊之類的休閒娛樂場所,要是遊客來了,遭受這種待遇,誰還敢來啊,不投訴死你纔怪呢。
這樣一來,那些競拍者的心氣兒也沒了,只想拍拍屁股走人,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早點回火星比較好。
唯獨胖彌勒十分滿意:要知道,現在野生動物屬於稀缺資源,絕對吸睛,大不了弄幾個全封閉的旅遊車,保障遊客的安全——
正琢磨着呢,就聽一聲淒厲的嚎叫響起,聽上去叫人不由自主地直起雞皮疙瘩。胖彌勒打了個激靈:“狼來了!”
這一嗓子不要緊,人羣立刻炸營,撒開兩腿,玩命似的往村子裡跑。胖彌勒居然衝在最前面,他小時候放豬,曾經親眼見過一隻大狼咬死一頭老母豬的場面,成爲伴隨他整個童年的噩夢。他不怕野豬,不怕熊瞎子,唯獨對狼這種動物有着骨子裡的敬畏。
看着撒丫子逃命的人羣,李小胖滿意地點點頭:還是孤狼厲害啊,只聞其聲,未見其狼,就嚇得人們屁滾尿流,這種大BOSS,早點出場多省事。
伴着狼嚎,傻叔蒼涼的歌聲響起:“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