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心這話說的極其有水平,前世她就是這樣,三兩句話就能把矛頭集中到方霧善身上。
方霧善冷眼站在一旁,已經完全察覺到安慕心的意圖,是啊,鑽石項鍊被盜,這項鍊前幾天就在這,這幾天也沒來外人,唯一來的就只有她了。
她冷笑一聲,看來安慕心還沒學乖,本來,她沒打算主動出手,現在看來,留白蓮花在這蹦躂,果真很礙眼呢。
衆人齊齊看向方霧善,魏風來眉頭微皺,俊美無儔的面上露着一絲驚訝。
“你確定你說的是她?”魏風來再次確認。
安慕心裝作一副很無辜的樣子,說:“我也沒有說東西就是她偷的,只是這幾天只有她一個外人進來。”
方霧善忽然勾起脣角,笑了,她冷眼看着安慕心,問:
“你的意思是說,因爲我是外人,所以這東西一定是我拿的?”
安慕心辯解道:“我也沒說一定是你,只是你的概率畢竟大一點。”
現場有不知道方霧善是何人的,被她這麼一引導,都覺得有這可能性,畢竟,這年頭,知人知面不知心,圈子裡都盛傳某著名女星喜歡去名品店順東西,看這女孩才18歲的模樣,見到鑽石項鍊會心動也不是沒可能。
方霧善眼裡散出冷光,語氣也十分冷冽:“我方霧善還能看得上你這區區的鑽石項鍊?”
導演也來了,聽了這話有些不舒服,語氣很不好地說:
“區區鑽石戒指?小姑娘,年紀小就別說大話,你知道我們這鑽石項鍊值多少錢嗎?據說這一百多顆鑽石至少也得值上千萬,我們好不容易找到的贊助,借來這條價值連城的項鍊,現在東西丟了,我們只是按規矩檢查而已,你年紀還小,養成說大話的毛病可就不好了。”
這導演的話很直白,你年紀小,沒錢,買不起這麼貴的項鍊,就別逞能了!
導演說完,見方霧善不說話,哼道:“我看你這年紀,你見過一千萬嗎?說的這麼大言不慚!其實吧,你要是真看上也沒什麼,只要你現在交出來,我保證不爲難你!”
說完,他還瞥了眼方霧善的穿着打扮,雖然身上的衣服看不出牌子,但是她揹着的那個愛馬仕是假的吧?真的還能背的那麼隨意嗎?
魏風來正要說話,被方霧善給攔住了。
方霧善語氣冷冽地注視着導演:
“導演,你連查都不查,就把這事栽到我的頭上?我問你,說我拿你的項鍊,你有證據嗎?”
導演看向安慕心。
安慕心見有人爲自己撐腰,不由得意地昂起頭,哼道:
“我的項鍊剛纔還放在這,屋裡就我和她兩個人,如果不是她,難不成是我自己偷的不成?”
導演聽了這話,對方霧善的態度更爲惡劣:“你怎麼證明這東西不是你拿的?”
見對方態度很差,說話也極爲不客氣,方霧善不由冷笑:
“怎麼?衝上來就說我是小偷,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我,你們一羣人圍着我非要說我是小偷,還要我證明這東西不是我拿的?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憑什麼冤枉我?”
安慕心對導演使了個眼色,導演立即說道:
“小姑娘,別狡辯,我說了,你年紀小,沒見過錢是正常的,這項鍊你喜歡,想佔爲己有也正常,只是我這裡又不是開善堂的,你要是再不招,我可就報警了!”
方霧善的神色漸漸冷了,這世界上就是有那些仗勢欺人又欺軟怕硬的人!見她一個小姑娘,看起來沒錢沒勢沒權的,所以才這樣囂張。
她面無表情地看向安慕心,說:
“我勸你趕緊把東西拿出來,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安慕心嚥了口唾沫,硬着頭皮說:“哼,我只是實話實說,你趕緊把東西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報警了!”
“報警?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圓這謊!”
副導演聽了,上來勸道:“小姑娘,如果是你拿的,你就彆嘴硬了,趕緊把東西交出來!”
“交出來?我沒拿怎麼交?你們一個個用這種仗勢欺人的語氣跟我說話,不就是認爲我年紀小,看起來沒錢沒勢,能任你們欺負嗎?要是換作任何一個有錢有勢的人,你們敢用這種語氣跟他們說話?”
副導演被這一罵,像是被戳中痛點,不客氣地說:“我看你還不知道好歹了!”
“我不知道好歹?”方霧善看着魏風來,認真地說:“今天要是換作魏先生在這屋裡,你們也敢冤枉是他偷的項鍊?”
導演笑了,明顯看不起地說:“小姑娘,我看你真是不識擡舉,你也敢跟魏風來比?你比得過嗎?不自量力!”
“你只要回答我,會或不會!”方霧善冷眼瞅着他。
導演一滯,頓時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惱羞成怒道:“報警!”
現場頓時亂成一團。
“等等!”魏風來忽然開口。
他黑眸微沉,看向導演,認真地說:“導演,這東西不是她拿的!”
“什麼?”導演一愣,“不是她拿的?你怎麼知道?”
魏風來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向安慕心,不耐煩地問:“你丟的項鍊是什麼牌子的?”
安慕心理所當然地說:“是jf啊,就是她們剛送來的那條項鍊,怎麼了?”
魏風來忽然笑了,他笑起來真是一派春風,明晃晃的,閃的人睜不開眼。
此時,喬染聽說了情況也走了進來。
“霧善,你沒事吧?”喬染擔心地問。
方霧善搖搖頭。
魏風來瞥了眼方霧善,鄭重其事地對現場其他人說:
“我向你們介紹一下。”他指着方霧善,聲音很有磁性地說:“這位是方霧善小姐,她是jf公司的……”
正當大家以爲他會說“員工”或者“老闆家的親戚”時,魏風來卻擲地有聲地說:“她是jf公司的老闆!”
砰!
現場頓時炸開鍋。
這句話如同一枚重磅炸彈丟到了化妝間裡,炸的導演和副導演外焦裡嫩的,炸的現場的人瞬間得了耳鳴耳聾,炸的安慕心當成就傻成癡呆模樣,待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方霧善是jf的老闆,這怎麼可能呢?
安慕心不敢相信地搖頭,“不可能!這不可能!”
昨天她還得意洋洋地對方霧善宣佈,說等她紅了會給jf做代言,她還以爲這會大大地刺傷方霧善,誰知方霧善是jf的老闆?這怎麼可能?jf已經一躍成爲國內頂級的珠寶公司,這背後得靠多大的財力和人際資源的支持啊,普通人可能開珠寶公司嗎?只能說,難如登天!
可方霧善卻辦到了?
她不過也才18歲而已,在自己想着怎麼跟她作鬥爭的時候,她居然偷偷開了家珠寶公司?
她擁有的已經夠多了,她怎麼還是連條活路都不給自己留?
安慕心越想越氣,心裡越來越不平衡。
“你們別被她騙了,她不可能是jf的老闆!她還在上高中,怎麼可能開公司?”
大家齊刷刷盯着魏風來,只聽魏風來平淡如水地說:“方小姐確實是jf的老闆,這合作就是我談下來的,我比任何人都瞭解!”
既然是魏大神說的,那不可能有假。
現場又一次議論紛紛,看這小姑娘年紀這麼小,就已經開公司了?可真夠能耐的啊!
哎,這世界上,就是有那些比自己長得漂亮的人,還比自己更努力。
安慕心繼續嘴硬:“就算她是jf的老闆吧,這又能怎麼樣?她很可能監守自盜啊!”
衆人一臉同情地看向她。
剛纔還信誓旦旦說人家偷東西,現在知道人家是jf的老闆了,承認個錯誤不就結了,居然還說出這種話,嘖嘖!看安慕心那嘴臉,可真難看啊!
魏風來面帶警告地看向安慕心,語氣很不客氣:
“安小姐,你既然知道方小姐在上高中,可見你們早就認識,那麼!我不希望你把你的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中來,如若這樣,我只能懷疑你不具備足夠的專業素養,也足夠有理由懷疑你是否能勝任這個角色!”
安慕心心頭一震,出品人完全有能力換角,即使戲播出了,也可以把她這個角色給寫死。
安慕心陡然不敢太放肆了。
只聽魏風來繼續說道:“至於她有沒有拿你的東西,如果你拿不出足夠的證據,比如說視頻之類的,而僅憑猜測的話,我想發小姐有權起訴你!”
安慕心被嚇了一跳。
起訴?開什麼玩笑,明明這事是她告發方霧善的,怎麼就變成起訴自己了呢?
安慕心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一開始大家看她淚眼汪汪的樣子,都覺得憐惜她,可看的次數多了,不覺就膩歪了。
方霧善勾起脣角,淡淡地環視了衆人一眼,笑道:
“身爲jf的老闆,我不得不懷疑你們劇組的實力,連一條區區的鑽石項鍊都看不好,說真的,我很懷疑你們是不是賠得起這條項鍊!”
很明顯,安慕心沒證據說自己偷了項鍊,可自己作爲jf的老闆,卻有權控告她弄丟自己公司的財物。
方霧善故意盯着導演,不屑地笑道:
“導演,我雖然年紀小,身價只有數十億,不比你名氣大有錢有勢,但是我想,你年紀再大再有錢,也得賠得起我公司這條項鍊才行,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們公司這條項鍊報價在1500萬元左右,如果丟失,後果請自負!”
導演和副導演頓時急了。
他們擦着汗,再也不像剛纔那麼硬氣了,反而有些點頭哈腰地說:
“方小姐,這事是我們的錯,我們一定好好找找,爭取把項鍊給找回來!”
方霧善笑着看向安慕心,毫不掩飾地嘲諷:“這種連項鍊都看不好的演員,導演,你以後選角可得看好了,可別找個給自己惹事拖後腿的。”
安慕心被這一罵,臉瞬間紅了,眼淚說流就流了下來,衆人見了她這副模樣,心裡更來氣。
方霧善說的對啊,安慕心這種人就會裝可憐,什麼事都不能做,還會使喚人,自己明明是一個新人,就會擺明星架子了!不就是睡導演睡上來的嘛?踩着男人的肩膀上位,到底有什麼可了不起的!大家這樣想着,對她更是嗤之以鼻。
導演尷尬地點頭,而後狠狠瞪了安慕心一眼。
十分鐘後,安慕心的助理走了過來,連連道歉:
“不好意思啊,項鍊找到了,確實不是方小姐拿的,是我們慕心記錯了。”
安慕心一聽,連忙找着臺階下。
“對對對!是我記錯了!不好意思了,害大家擔心了,大家可不要怪我!”
方霧善抿脣冷笑:“看來安小姐記性不大好呢,這種記性,真不知你是怎麼記得臺詞的?也真是難爲你了!”
這方霧善,擺明了要抓住自己不放?
安慕心心裡一恨,面上卻淡淡地微笑,一副天使的模樣:“我只是一時記錯了而已。”
喬染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呸了一聲,怒道:“你這人真夠惡毒的!到哪都能挑事!”
她這話說的可就大有深意了,剛纔大家聽到安慕心說出方霧善在念高中,就猜測她們是認識的,如今聽喬染一說,原來早就有矛盾,而安慕心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大家想到這些,看安慕心的眼神就耐人尋味起來。
於是,安慕心在片場的名聲徹底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