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善,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難道你還是因爲我沒參加你成年禮而生氣?我告訴過你,那時候我很忙,你總不能讓我不工作去參加你的派對吧?那個和氏璧是我和公司許多賭石師一起賭出來的,我總不能因爲你喜歡想要,就把那個和氏璧讓給你啊!”
沈易說得十分平淡,那語氣,彷彿方霧善是個無理取鬧、耍孩子脾氣的小女孩,而他怎是個寬容大度、善於忍讓的好男人。
“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你心裡清楚,如果你真的問心無愧,那你又何必向我解釋呢?”
方霧善勾起脣角,發出一聲冷笑。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沈大哥呢?”安慕心美眸瞪起,儼然一個維護自己男人尊嚴的女人。“再說了!不是每個人都有那發財的命的!你自己解不出石頭怪誰啊,自己解不出來就說別人調換了你的石頭,姐姐,妹妹勸你一句,你這大小姐的脾氣真該改改了!”
“我怎麼說他是我的事,他都沒作聲,你着什麼急啊!”方霧善也不生氣,只是似笑不笑地說:“妹妹,你還不是沈太太呢,姐姐勸你一句,做女人啊,別太上趕着倒貼人家!”
“你……”安慕心眼圈紅了,她看着沈易,想說什麼,最終卻隱忍地壓了下來。
這委屈的模樣可叫沈易心疼壞了!
“你們姐妹倆,別因爲我傷了和氣。”
沈易看着方霧善說:“霧善,我跟慕心之間真的沒什麼,希望你不要生氣,認真思考一下我說的話,我們青梅竹馬多年的感情,別因爲這些不重要的事情給破壞了。”
方霧善只當沒聽見,不理會他們,繼續挑選自己的石頭。
安慕心本就善於賭石,只是一直沒有足夠的資本來賭,這也是她認爲自己比不過方霧善的原因。現在沈易肯讓她幫忙選原石,她當然得趁機鍛鍊一下自己。
她看重了一塊白沙石,這石頭並不很算很重,約有一個排球大小。
“這塊石頭表現很好,外表有明顯的松花,又是老坑石頭,我估摸着出綠的機率較大。”
沈易也拿過來看了一下,如她所言,這塊石頭確實表現很好,雖然不大,可賭中的機率大,很值得買!
“既然你看好了,那我們就買下來。”沈易趴在她耳邊,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
安慕心臉一紅,嗲聲道:“討厭啊你!”
“我怎麼討厭了,你不就是喜歡我討厭的樣子嗎?”沈易說着,正要付款,卻見方霧善在一塊石頭面前坐了下來。
安慕心也跟着看過去,方霧善看重的這塊石頭有一個西瓜大小,橢圓形,外表顏色發紅,沒有松花沒有蟒帶,看起來沒多大賭勝的可能,但是,以方霧善多次賭石經歷看來,沈易有種預感,這塊石頭裡面定然別有乾坤。
方霧善正要招呼老闆來詢問價格,一股強烈的直覺支配着安慕心,她搶在方霧善前面,陡然開口道:“老闆,那塊石頭多少錢?”
她指着方霧善看中的石頭。
賭石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如果我賭石,站到這塊石頭面前,正在觀望,就算你也看中了,但只要我沒說不買,沒有離開,你就不能搶在我前面出手。一般賭石界的人都會自覺遵守這個規定。
老闆有些爲難地看向安慕心。“小姑娘,方小姐還沒看完呢。”
安慕心不悅了地哼了聲。“她沒看完又怎樣?我先一步看中了,難不成你有錢都不賺了?”
“話不是這樣說,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我看小姑娘你是新人,最好還是遵守着比較好。”老闆委婉地提醒。
“什麼規矩,我不懂!我只知道錢是最大的,我現在出錢要買你的石頭,你到底賣不賣!”安慕心非常強硬。
老闆看向沈易求救,不料,沈易猶豫片刻,卻笑道:“老闆,這事我也不好做主,女孩子麼,買東西都這樣,看好就一定要買。”
老闆雙方都不想得罪,便爲難地看向方霧善:“方小姐,你看這事怎麼辦纔好!”
方霧善理所當然地說:“老闆,這麼好的東西,你叫我讓給這對極品怎麼行?”
這話說的老闆很尷尬,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第一次覺得有錢賺還這麼麻煩!
“那可怎麼辦……”
安慕心卻不讓了,俗話說得好,這人至賤則無敵,安慕心畢竟是安如蘭*出來的,在什麼事情上都能裝白蓮花,遇到真金白銀的事情,可一點都不能讓呢。
“姐姐,你這話說得可不對了,你雖然在看這塊石頭,可畢竟是我先出口要的,難不成你站在那看一整天,我就得在這等一天?”
“安慕心,做人別太過分!”方霧善平靜地說。
“好了,你們別吵了!”沈易走過來,一臉誠懇地看向方霧善:“霧善,既然是你妹妹先看好了,那你就讓給她吧!”
他雲淡風輕地看着那石頭。“不就是一塊石頭嘛,也不一定能中,這裡還有很多塊,你可以接着挑的。”
“不就是一塊石頭?”方霧善沉着臉,諷刺道:“如果現在我想要你的命,也可以說,不就是一條命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別無理取鬧!”沈易倒比方霧善還不高興。
“無理取鬧?”方霧善笑了,她真是低估了二人不要臉的程度!“沈易,你明知道這裡的每一塊石頭都可能解出天價翡翠!你居然還敢說,不就是一塊石頭嘛!”
方霧善疑惑地看着他,認真地問道:“沈易,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是什麼,讓你有了如此厚的臉皮?”
“我不管!”安慕心索性抱住那石頭,死活不放手:“這塊石頭我今天買定了!”
老闆不想得罪人,便討好地看向方霧善:“方小姐,你看這……”最終,他還是接了沈易的錢,把石頭給了沈易。、方霧善目光沉沉,轉身便去看其他的石頭了。
半個小時後,方霧善終於看好一塊一米長左右的方形石頭,正要問價,又聽見安慕心吵鬧的聲音傳了過來:“老闆!那塊石頭我要了!”
接下來,只要是方霧善看好的石頭,安慕心都會搶走,最終,沈易以一千兩百萬的價格買了十幾塊石頭。
方霧善一無所獲。
當晚,沈易把石頭帶回公司,請師傅來切開所有原石,他想驗證一下,方霧善是否真的是賭石奇才!
兩給多小時後,所有石頭都解開了,如沈易預料中一樣,所有的石頭都賭中了,有冰糯種、飄花種、玻璃種、冰種……或大或小,全部加起來,總價絕對超過一億元了!
聽到這個價格,安慕心激動地兩眼冒星光:“沈大哥,我們成功了,這麼多錢!”
沈易心裡也很高興,他親了親安慕心的額角,說:“這次多虧了你,要不是你聰明,咱們哪能賺這麼多錢!你真是我的福星!”
“人家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安慕心一臉嬌羞地鑽進他的懷裡。
師傅們聽了,都恭喜沈易:“沈先生,沒想到你的眼光這麼毒辣,真是太厲害了!”
“日賺1個億,明日估計又要有電臺來採訪沈先生了!”
沈易毫不謙虛地說:“這是應該的,你們知道我可不止這點能力!”
等人散去後,沈易掏出一張卡遞給安慕心。“慕心,這張卡里有一千萬現金,你拿着!”
安慕心一臉吃驚,她楞了一下,彷彿嚇了一跳,連連擺手:“沈大哥,你怎麼可以這樣!這錢我不可以要!”
“聽話,慕心!”沈易深情地凝望她,“做我的女人,你必須學會刷我的卡!我賺的所有錢,以後都是你的!”
“不行!我不可以要你的錢!我跟你在一起又不是爲了你的錢!你這麼做就是侮辱我!”
她說着說着眼都紅了,沈易心疼地抱着她:“傻丫頭,你怎麼這麼單純美好啊!這錢是你該得的!你忘了嗎?你剛剛幫我抓了一個億!我要你拿着這卡,安安心心花我的錢!”
安慕心爭奪不過,最終無奈地手下了,回到家,她從包裡拿出卡,陡然驚呼一聲,“麼麼麼麼麼!”不停親着那張銀行卡!
“天哪!我居然有一千萬!我居然有這麼多錢了!我現在可以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了!我要買lv買chanel!買愛馬仕!買數不盡的香水和衣服!因爲我有錢了!”
與此同時,隔壁的房間裡,大瘋打來電話,方霧善看了眼手機屏幕,快速接起來。
“小姐,你要我查的我都查清楚了,如你所料,沈易那批石頭確實都解出了翡翠,估計賺了一個多億!明天本城所有報紙都會播報這個消息!”
方霧善一邊喝着咖啡,一邊聽着從安慕心房間傳來的歡呼聲,不由一哂:“是嗎?就讓他高興幾天吧,因爲,接下來的日子,他會嘗試到從天堂跌到地獄的痛感!”
安慕心在方家待了幾天,她總結出規律來,方老爺子基本不問家裡這些家長裡短的事情,就算她找方霧善麻煩也一樣,根本不會爲方霧善出頭,而方霧善那個得心臟病的媽呢,最近在方霧善的建議下,到處做慈善,也常常不在家,方啓臨呢,更不用說了,是站在她這邊的,她敏銳地感覺到,她也無需這麼委曲求全,每天還要打掃衛生!討好這家裡的人!
她估計睡到中午起*,對下人橫眉冷對,對方霧善公開冷着臉,總之,她現在有錢了,身子板自然要硬許多!
安慕心帶着安如蘭去所有名牌店裡血拼一通,母女二人把頭擡得高高的,頤指氣使地指揮着店裡的服務員,第一次享受到有錢的滋味。
兩人專門僱了一輛卡車幫她們運東西,安如蘭看着那一車的名牌衣物,心裡得意不已,這下又可以跟人炫耀許久了!
她交代安慕心:“這沈易看起來對你不錯,你可得好好把握住,說多都是假的,能給你錢用纔是真的。”
安慕心的虛榮心也被沈易塞的滿滿的。“我知道了媽,他給我錢也是因爲我給他賺了錢啊!”
安如蘭有些不放心:“這方霧善就這麼好對付?所有石頭就這麼被你搶來了?”
“她那是搶不過我!”安慕心十分得意:“媽,你放心,只要咱們有了錢,找更多的人活動,還怕鬥不過她嗎?”
安如蘭聽了,心裡踏實些。“你說得對,咱們有錢了,只要能剷除她,那麼,方家還不都是咱們母女的?”
母女倆一合計,一個計劃又形成了。
近日,於惠心在方霧善的建議下,到處做慈善,去一些山區捐建圖書館和教學大樓,她心情不好,看着小三生的女兒天天在自己家裡住着,但凡是個正常的女人,心裡都不會舒坦的。
方霧善趁機鼓勵她多出去走走,因此於惠心最近經常不在家。
方老爺子也趁着各地公盤舉行之前,去各地的原石礦裡考察,因此,方家的早餐餐桌上,只剩下父女三人了。
“爸爸。”難得的,方霧善竟主動開口。
她今天穿了一件檸檬黃的裙子,畫着淡妝,塗着枚紅色的脣彩,顏色的完美搭配映的她的皮膚更白了,她平時很少笑,如今一笑,整間房子都明亮起來,方啓臨這才發現,這個不受自己待見的大女兒有着比二女兒更好的面容。
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卻絲毫無法掩蓋她的美,18歲的年紀,本就朝氣,如今這一毫無雜質的會心一笑,更讓人心生好感。
透過她,方啓臨的眼前似乎浮現出另一張十分相似的臉。
“爸爸?你怎麼了?”方霧善伸手在他眼前揮一揮。
方啓臨收回思緒。“有事嗎?”
“爸爸,還記得我生日派對上來我家的那位於婧婕嗎?”
“於婧婕?”方啓臨愣了愣,他當然記得,當初可就是他交代於家人,帶着安慕心來參加了派對,憑着於婧婕和方霧善交好,希望她能勸方霧善接受這個妹妹。
“爸爸你可能不記得了,她是城北於家的小姐,之前似乎出了點什麼事情,在家臥*休養,今早,妹妹跟我說,要和我一起去看望她。”她帶着微笑,平淡如常地說着。
安慕心愣住了,滿臉驚愕。開玩笑,她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去看那個於婧婕?那可是個可能感染艾滋病的人啊!她這樣身嬌肉嫩的,怎麼可以去看望那種人!
“姐姐,你聽錯了吧!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安慕心也跟着假笑。
“妹妹,你就別再騙爸爸了,你跟於婧婕處的好,想去看看是正常的,她現在得了這麼重的病,你這個做朋友的,難不成連去看一下也不願意?”方霧善顯然很驚訝。
“我不是這個意思!”安慕心避之不及,有些慌亂。“爸爸,我聽說那於婧婕做了不好的事情,我可不想跟這種人多交往。”
方啓臨聽了點點頭。“慕心說的有道理,不去也罷,大不了,我讓人送點補品過去!”
“爸爸,可不能啊!”方霧善嚴肅地說。“您知道嗎?於家最近剛得到融資,要啓動新的項目,還是跟著名的四方集團合作的,一旦簽約,於家的股份可得飛漲了!這個時候,如果我們不去看看,說起來對方家是很不好的。”
方啓臨聽了,覺得有理,便敷衍地說:“你們自己決定吧!我今天很忙!先走了!”
開玩笑!他哪有時間陪自己的女兒嘮家常!最近他的極品美女秘書蘇蔓可是天天給他做早餐帶到辦公室去吃啊!有美女的愛心便當,還有宿兄美腿在前面看着,他怎麼能不惦記着?搞得他最近都愛上吃便當了!只期望有一天,自己真能抱得美人歸,了了自己的心願!
他一走,方霧善站起身,用餐巾擦了嘴,優雅地說:“妹妹,咱們還是一起去吧,看不見你,於婧婕怎麼能開心呢?”
安慕心恨恨地咬牙,最終還是眉頭緊皺地跟她一起去了。
城北的於家最近出了於婧婕這樁醜事,家中大大小小所有人都不敢出門了,沒別的,面子上無光!再加上,這女孩的名聲毀了,還偏偏可能染上那種x病!這不是丟死人嗎?
話說,得這種病要三個月才能檢查出來,本來,於家人還有期待的,想着這女兒有可能是染不上的,就把她關在了閣樓上,誰知道,這幾天,於婧婕開始出現發熱、咽痛、頭痛、腹瀉、疲乏無力等症狀,這些症狀和一般感冒發燒無太大區別。但是,懂hiv的人都知道,這症狀如果持續2~4周左右,自行好轉,那就意味着,很可能即將進入艾滋病的潛伏期。
艾滋的病人在初期可能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潛伏期可達2-12年,如此說來,於婧婕就算得了,短期內也是死不了的,只是得了這種病又死不了,這何嘗不是一種痛苦呢?
方霧善上門拜訪的時候,於家人非常吃驚,已經很久,沒人敢上於家的門了。
方霧善把禮物送上去,有禮地說道:“於叔叔,我來看於婧婕,聽說她生病了,最近還好嗎?”
於大海感慨地說道:“還是你這孩子有良心,她在樓上,我帶你上去。”
打掃還算乾淨的閣樓上,有一扇上鎖的鐵門,鐵門上有一個窗口,方便傭人送飯。
於大海打開窗口,對方霧善道:“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說吧!”
等他離開口,方霧善看着因害怕而站立不安的安慕心,笑道:“你最好的朋友就在這裡面,妹妹你不來看一看?”
她聽到房內有動靜,立刻趁機說道:“妹妹,若不是你,於婧婕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你看看,以前她也是個風光的大小姐,如今卻很可能感染hiv,這一生基本上算是毀了,還被關在家裡,過着囚禁的生活,可你呢,卻進入了方家,當了大小姐,不得不說,同人不同命,你倆現在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不是這樣的,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很難受的,我也很想幫她,可我無能爲力啊!”安慕心柔弱地說道。
屋內又動了一下,從不遠處傳來微不可查的喘氣聲,方霧善笑了笑,趁機繼續說道:
“那你也不該在這時候搶朋友喜歡的人啊!我要是沒看錯的話,於婧婕對沈易可是情有獨鍾啊!”也正因爲如此,於婧婕對她才更加嫉妒不滿。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搶沈大哥,沈大哥是個人,不是我想搶就能搶來的!”安慕心繼續辯解。
“你的意思是說你的魅力大,沈易看不上別人,唯獨鍾情於你?”
“我只是實話實說!沈大哥看不上你們,這難道要怪我嗎?”安慕心很不服氣。方霧善只是個不中用的大小姐,於婧婕又是個破鞋,這兩人也配跟她搶男人?
方霧善並未生氣,只是笑了笑,“是啊,還是妹妹你有魅力,當初,你跟於婧婕兩人發生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有數,如果不是你,於婧婕也不會有這種悲慘的遭遇吧,本來,該被強b的人應該是你,可你卻把危險留給了於婧婕,自己最終全身而退,你啊你!只有婧婕傻,還那麼相信你!”
“你胡說……”安慕心眼神慌亂,一向保持很好的面具瞬間出現裂痕。“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不要再誣陷我了!”
“是不是誣陷你心裡清楚,如今,你回到方家有父母*愛,而於婧婕呢,她父親居然會接下程家的錢,私了了這件事,你呀,真是笑到了最後!”
方霧善轉過身,勾起脣角笑道:“你和婧婕一定有許多悄悄話要說,我先下去了,不打擾你們了!”
她的話讓躲在屋內不遠處的於婧婕,心裡頓時波濤駭浪!她發抖地抓緊身上的衣服,緊緊裹住自己骯髒的身體。
難怪一提起報仇,父親總是吱吱嗚嗚,叫她放寬心,別想那麼多,還說程家也不是好惹的,要商議後再做決定!原來,是因爲收了方家錢!難道她這個親生女兒,在於大海眼裡,還比不過那點錢嗎?
被強b後的委屈不甘!可能得hiv人生盡毀的痛苦心酸!被囚禁得人不像人的壓抑無奈!看到安慕心和方霧善活得好好的,那種恨不得把這些女人抓過來,全部撕毀,讓人同樣強b她們的扭曲*!
這一切的一切,已經讓她變得連鬼都不如了,她知道,她逃不過了,這幾日的高燒症狀基本是宣判了她的死刑,可是……方霧善說的對,當初,要不是安慕心出了餿主意,要不是安慕心讓自己去房間裡查看,自己卻跑去喊人,現在,遇到這種事的人就該是安慕心!
從門縫裡,看到她光鮮的面容和時髦的打扮,於婧婕的心更恨了!這個該死的女人,她恨不得她去死!
“安慕心!”於婧婕陡然嘶喊出來:“都怪你!都怪你!”她像發瘋一樣,從門的窗口裡一把伸手拽住了安慕心的頭髮,死死拉扯住!
“啊……”安慕心痛苦呼喊。“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然而於婧婕卻魔怔了,根本不聽勸,只是不停拽着!頭髮被抓得散開了,直到頭上被抓掉了一塊頭髮,才讓於婧婕放開手。
“安慕心我告訴你!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你給我等着!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這厲鬼一樣討債的嘶吼嚇得安慕心花容失色,捂着頭皮跑出了於家。
看着她驚慌的模樣,方霧善笑了笑,當初安慕心藉着程方來害她,如今,她報復回去,也自然不需要自己動手,她擡起頭,於婧婕房間的窗邊印出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臉,面色蠟黃,頭髮蓬成一團貼在臉上,乍看之下就像厲鬼。
她確定自己剛纔的一席話已經多多少少挑起於婧婕的報復之心,這已經足夠了。
就在這時,方霧善卻遇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這日,方霧善剛回家中,便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頭,風風火火的聲音傳了過來。
“霧善,今晚七點,同學聚會,帝豪9樓不見不散。”
同學聚會?方霧善愣了片刻,她使勁回憶許久,仍然不記得這位高中同學的名字,細細想想,全班那麼多同學,她貌似只零星記得與自己交好的幾個人。
話說前世方霧善前世早早嫁人結婚,而後遇到方家衰敗,此後喪子被關入精神病院七年,與同學早就不聯繫了,死時已三十出頭,哪裡還能記得高二同學的名字?
時間已經不多了,容不得方霧善再另想對策,她只好坐上車去了帝豪,走一步看一步。
帝豪,如其名,是本市乃至全國最頂尖的娛樂會所,這裡可吃飯可喝酒可ktv可歌舞可睡覺,一句話,夜總會!
走進帝豪,鎏金的高吊頂,到處擺滿了水晶燈,大廳的金柱子比傳說中的定海神針還粗,一眼看去,就知道這間會所有多麼的財大氣粗!帝豪不止裝修好,後臺也硬,每星期二三五死個人,一四六七來頓槍戰,結果都是妥妥地擺平了,因此,很多本地的土豪官員都愛來這裡,沒別的,這裡的老闆兜得住!
跑到這裡同學聚會,深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的品味有多三俗!
方霧善剛走上九樓,一個男同學便走了過來,他約180身高,很瘦,梳着一個許文強的造型,穿一身韓版西裝,走起路來腳下生風。
這人是誰啊?
“霧善,你來了!”他一把摟住方霧善,把她往房間裡推。“其他人都到了,就差你了,快進去吧!”
方霧善不自然地與之保持距離,推開包間的門,這才發現,大家都在裡面唱歌,女生看到她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說道:
“霧善,我聽說你跟沈易鬧彆扭,真的假的?”
“那翡翠真是你解出來的?”
“你身上這件衣服是chanel新款吧?鞋子也是吧?”
“我也有一雙跟你一樣的香奈兒的鞋,只是她家鞋子磨腳,非常難穿!”是的,香奈兒的鞋非常磨腳,方霧善也是爲了配衣服才穿了出來。
女生到了一起嘰嘰喳喳說了一通,大部分時候,方霧善只是聽着,並不說話。
“對了,霧善,你聽說了嗎?”
方霧善擡起頭,一臉不解。
“嗨!是那個人,你之前不是因爲於婧婕的事情跟她鬧過彆扭嗎?花想啊!你不記得她了嗎?”
方霧善怔了片刻,便從擁擠不堪的記憶力拎出了這個人。她記得在她初二上學期的時候,有兩個好朋友,一個於婧婕,另一個就是花想,當初花想提醒她說於婧婕不是好人,自己偏不信,又因爲於婧婕的花言巧語,她和花想大吵了一架,從此分道揚鑣,一直沒有聯繫。
前世,她被關在精神病院時,花想曾去看過她,只是被她拒絕了,那樣落魄醜陋如鬼魅的她,不想見任何一個熟識的人,以此來維護自己僅存的尊嚴。
那時候她曾後悔,如果聽從花想的勸說,早些注意於婧婕,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了。
前世,花想因爲家道中落,18歲就輟學,被繼父賣給一個四十多歲的鰥夫,日子過得十分悽慘。
想到花想的遭遇,方霧善的眼睛不由溼潤了,這一世,她不能只爲自己活,爲了報答花想前世在自己落魄時的好心探望,這輩子,自己一定要幫助她改變命運。
“霧善你到底在沒在聽?”
方霧善回過神來,勾起脣角笑了笑。“抱歉,蕭瀟,你剛纔說了什麼?”
蕭瀟看着她的面容不由出神,雖然才一個月沒見,可方霧善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雖然還是一樣的相貌,可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不施粉黛,卻美得驚人,彷彿自帶特效般,渾身上下像是增添了一種堅定的氣質,讓人沒有來得信服。
這種氣質根本不是一個活在象牙塔裡的十八歲女孩該有的!
蕭瀟笑了笑,靠方霧善近了些,說:“我說,學校都在瘋傳,說花想輟學了,她被賣給了一個老男人,這男人是個鰥夫,給了花想繼父三十萬塊錢,指明瞭要個*,你說這花想的繼父就爲了三十萬就把女兒給賣了?”
“嗨!你不都說了是個繼父嘛!據說那男人欠了賭債,不把女兒賣了就要被人砍死,所以才這麼做的!”
方霧善愣了愣,抓住蕭瀟問:“你知道她家住在哪裡嗎?”
蕭瀟想了想:“好像就住在學校邊上的老小區裡,據說她這兩天就要嫁人了,不知道嫁了沒有!”
不知道確切地址,怎麼找到花想?她心裡閃過一個身影,是啊,可以去找他,如果找他幫忙,憑他的能力,分分鐘可以擺平這件事,只是兩人上次鬧得這麼僵,現在要向他低頭,畢竟還是有些尷尬的。
“哎,霧善你去哪裡?”
“我去下洗手間。”方霧善說着,匆匆走出包間。
她拿出手機,想了半天還是給霍靖霆去了個電話,憑她自己的能力,沒有把握快速找到花想,電話接通,卻沒有人說話,忽然,砰地一聲,緊接着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槍聲。
刺耳的槍聲震得耳膜生疼,方霧善趕緊問道:“霍靖霆,你還好嗎?”
沒有人回答,她不知不覺走到洗手間,推開洗手間隔間的門,正要進去,卻發現身後有個黑影緊隨而至,方霧善驚得連忙轉頭。
“你……”
還沒來得及說話,肩膀一疼,緊接着身體倒下,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方霧善察覺到自己可以動彈了,她睜開眼睛,印入眼簾的是一個穿着黑衣的男人,他的身影看着有些眼熟,方霧善艱難地擡起頭,聲響驚動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你醒了?”
聲音也有些熟悉,方霧善眉頭緊皺,試探地問:“程方?”
“呵呵,你還認得我?”
程方轉過頭來,一臉的陰沉不定,他挑着丹鳳眼,滿眼都是不懷好意。
“上次就讓你跑了,今天我看你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