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各憑自己的眼色。
今天交易會裡面,曾良君只認識陳樸良,還有剛剛見過面的那位呂先生,其他的人曾良君一個都不認識。
不過曾良君知道,私人會所裡面參加古玩交易會的,一個個身家絕對不低,而且差不多都是古玩裡面的箇中高手。
主持這場交易會的,還是那位李素愛小姐,她先正是的宣佈一下交易會開始了,隨後就叫了一聲呂先生。
呂先生是第一個上臺來的,他一上來,就從自己隨身的一個錦盒之中拿出一枚小小的象牙扳指。
這扳指表面上雕刻着雲朵一般的花紋,賣相漂亮。
懂行的都知道,這隻扳指應該是個清代文官所帶的扳指,扳指兒的大小厚薄,依使用者文武身份定奪,武扳指兒多素面,文扳指兒多於外壁精鑄詩句或花紋。
這扳指一亮出來,好幾個人的眼睛亮了一下,不過並沒有說話。
古玩字畫這一行當,價格波動特別大,即便是敲定的價格也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說起來古玩交易裡面的講價策略,技巧還有激烈程度,比那些小女生去逛小鋪子砍價要厲害多了,往往引經據典,各種理論一起上!
呂先生說道:“這扳指是當年乾隆賜予一個文官的,乾隆喜好賜扳指,留存在世上的扳指也有不少,不過皇家的扳指價格在市場上面個一直都賣的不錯,這件寶貝我就先丟出來投石問路了,低價我初步定在五萬元。”
說完,呂先生就退後兩步,按照交易會的規矩,這個時候其他對這個扳指有意向的人就應該上前查看這件寶貝。
呂先生一退後,就有好幾個人站了起來,觀察的時候都從口袋裡面抽出放大鏡,研究古董的學問多,要注意的地方更多,比如這個象牙扳指的質地,顏色,花紋的完成度等等。
曾良君和陳樸良都沒有動。
陳樸良喜歡玩玉器,其他的古玩他一般不過問,除非是特別喜愛的字畫還有可能感興趣,除此之外其他的雜項,陶罐等一概不碰,他畢竟不是專業古玩藏家,而是一個大學教授。
至於曾良君,他喜歡也沒錢買,完全就是一個一竅不通的門外漢。
不過即便作爲一個門外漢,他的眼力卻是非常準確的,這個象牙扳指肯定是真的!因爲他已經感受到象牙扳指之中的靈氣了,儘管靈氣並不是很充沛,但是隻要蘊含靈氣,就能說明這是一件古物了,如果讓曾良君接觸一下,恐怕連這隻象牙扳指具體制造的時間都能過算出來。
幾個人上去輪流觀看一陣後就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隨後呂先生又上前問道:“有沒有叫價的?”
他話音剛落,一個聲音就響了起來。
“兩萬五,我要了。”最先上去的一個年輕人先開口。
“三萬。”這回說話的是個胖子。
象牙扳指這種東西相對來說,比較受年輕人歡迎,年輕人喜歡在外面現,這玩意能夠待在手上,很漲氣勢。
但是這種小物件的價格,一般都競不了一個很高的價,最終成交價是五萬塊錢,還是那個年輕人將象牙扳指拍了下來。
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交易會裡面,每個人的目的都大不相同。有的人是爲了
賣古玩籌錢用,就像曾良君,完全是缺錢用纔來這裡的。
有的人則是拍下來,則是做二道販子的,也就是想在這裡撿個漏。當然,相比古玩市場那種不靠譜的撿漏,在這裡撿漏的成本要高上許多,不過相對來說只要對眼了利潤也會高上不上。
接下來又有幾人上去展示自己的古玩,初期展示的這些人很清楚,自己手中的玩意並不是很值錢,所以先出手肯定是比較好的,這個時候大家的拍下古玩的渴望比較足,一般來說在座的各位花點零花錢買些小玩意並不是什麼大事。
不過接下來,展示的物品就是比較貴重了,這些人並不指望能夠在這個古董交易會裡面拍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個頭不高,臉上慘白的中年人擺上來一隻小瓷碟。
“明代官窯瓷碟一隻,大明隆慶年造,底價八十萬。”
這中年人應該有白化病,頭髮和眉毛都是黃色的,滿臉也是沒有一絲血色,最有一個嘴脣殷紅一片。
他話不多,只是簡單的介紹之後,就退了回去。
這人的話一說出口,所有的人臉色都變得慎重起來,瓷器在古玩之中是絕對的大類,而瓷器之中最好的肯定非官窯莫屬了。
歷朝代的官窯出品的瓷器,價格都是不菲的,如果這個小瓷碟是真的,八十萬的低價絕對不算高!
不管是二道販子,還是真正的藏家,看到這個小瓷碟心情都活絡起來。
只有曾良君看着那個中年人漠然的神情,心裡暗自冷笑。
這小瓷碟是假的。
之前拍出的那些東西里面都含有靈氣,只不過是或多或少罷了,曾良君已經發現越是靠近現代的靈氣含量就越少,而靈氣含量越多的,年代就越久遠。
不過憑藉分析靈氣的稀薄倒是不能夠分辨古董的價值,例如一些漢代錢幣,現在存量比較多,最典型的漢代五銖錢,並不知什麼錢,但是在五銖錢裡面的靈氣含量卻是較爲豐富的。
而明清兩代官窯的瓷器,裡面的靈氣含量顯然是不如漢代五銖錢的,但兩者之間的價值卻是不可同日而語。
曾良君面前的這個小瓷碟裡面沒有包含任何靈氣,八九不離十,曾良君基本就能夠判斷出這個是一個假貨了!
圍着桌子的七八個人現在都已經起身,想要一睹這隻官窯瓷碟的風采,就連陳樸良也起身了。
雖說陳樸良的身體還不錯,遠沒有到走一步還要停三秒的時候,曾良君依舊起身攙扶了一把自己的老師,隨後就陪着他在後面排隊。
那個得了白化病的中年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不置一詞,只是站在旁邊看着。
前面的七八個人看完之後,陳樸良和曾良君也走到了小瓷碟的跟前。
這個小瓷碟做的確實是相當漂亮,釉色很穩定,看成色也不錯,不過曾良君心裡已經給這個小瓷碟判了死刑了,無論是如何做舊,裡面的靈氣你是做不來的。
陳樸良也不是什麼內行,不過看到這麼漂亮的瓷器,又是官窯出品的,臉上自然透露出喜歡之色。
不過陳樸良自己的身價,花上百萬買下這個小瓷碟顯然是有些吃力的,這個價格現在雖然僅僅才八十萬,但
是可以想象一會兒功夫,就能夠竄到一百萬以上,讓陳樸良一次性掏一百多萬,還是有難度的。
所以看完之後,陳樸良也是嘆了嘆氣和曾良君回到了座位上。
曾良君看到陳樸良有些痛惜的表情,曾良君靠在陳樸良的旁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老師,那玩意是假的。”
曾良君這話一說出口,陳樸良的眼睛頓時瞪的大大的。
“怎麼可能?”
雖說陳樸良研究並不是很深,但是看前面那些人的神情似乎都是勢在必得的樣子,來這個交易會的人基本都是行家,一塊假的官窯瓷碟是那麼容易瞞天過海的嗎?
陳教授自然有些不信,曾良君自然料到着一定,同時他也很清楚,自己能夠憑藉靈氣看出真假來,那麼在座的一定還有人能夠看出來。
曾良君掃視了一下現場,目光突然就落在了呂先生臉上。
呂先生剛纔賣出了自己的扳指,還一口氣拍下來兩件藏品,可以說是收穫頗豐,不過這件明代官窯瓷碟展出之後,他只是上來看了兩眼,隨後便就坐回去了,一副一定神閒的樣子,沒有再出價的打算。
於是曾良君對陳教授小聲說道:“你看呂先生,他好像也發現了這瓷碟是假的,所以您還是別跟着摻和了,就算八十萬弄回來也是大虧特虧!”
陳樸良也不是傻瓜,或許他看古玩的眼色並不是很好,但是看人的眼裡還是不錯的,如果呂先生都是這麼模樣,看樣子這個瓷器是假的可能性十有八九。
當然,今天在座的絕大多數都不是認識呂先生,所以判斷這個瓷器的真假就自己憑自己的能力了。
衆人觀察關閉,剛剛坐回座位,就有人喊道:“這件瓷器,我出八十五萬。”
“八十六萬!”
“九十萬……”
“一百萬……”
價格很快就攀升起來,在場的人一個個都是實力雄厚之人,數百萬現金都是一張支票就能開出來。
這一幕曾良君看的直搖頭,看樣子這個世界上的冤大頭還真多,不過若是曾良君根本就不懂的什麼是靈氣,換他坐在這裡恐怕一樣會認爲這是一件真品,剛纔曾良君陪着陳樸良看的時候也無法從任何地方分辨出這個瓷器的真假。
隨着價格不斷地攀升,到了一百四十萬的時候終於停下來了,這種場合拍賣是不可能出現拍賣行裡面價格一下子上到三五百萬的情況。
這個碟子的價格,若是拿出去轉手,最多恐怕能夠賣到一百八十萬,但那是一個估值,具體執行起來還有許多東西需要顧及,中間的費用等等,所以上到一百五十萬這個價格之後幾個二道販子也放棄了,只有兩個人看上去似乎是非常喜歡這個瓷碟,所以纔會繼續出價。
最終這個瓷碟還是其中一人以一百六十萬的高價帶走了,這一幕看的曾良君直搖頭,但是又不好說什麼,如果他現在橫插一竿子,那就完全破壞這裡的規矩了,把那個白化病中年人往死裡面得罪了。
那個瓷碟被拍下之後,曾良君就上場了,他站在中間將揹包裡面的畫卷抽出來,當衆徐徐展開。
“揚州八怪之一,陳撰的書畫,底價……十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