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孫星星立刻反應了過來,連聲說感謝。聲音從激動變成了焦急,連忙將自己的人從外面喊進來將“福祿壽祝壽圖”運走,之後不斷的感謝林躍和周老的幫助,說以後有時間一定宴請他們兩位。本來孫星星想請林躍和周老他們一起去自己爺爺的壽宴,但是被林躍和周老婉拒了,孫星星也沒放在心中,告辭之後急忙離開了。
林躍和周老兩人微笑的看着孫星星的背影,然後轉過頭纔開始了他們的事情。
“那本《刻經》帶過來了?”
周老神情微微有些波動的問道。
";帶來了,不過有點問題。";
林躍還沒想好該怎麼組織自己的語言才能更讓周老做到最大限度化簡周老的傷心。
“什麼問題?”
看林躍的神情,周老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要不然林躍的神情不會這樣。
微微沉吟了一下,林躍還是沒組織好自己的語言,無奈之下只能河畔拖出:“我在那本《刻經》裡面發現了一封信,或者說是遺書,在末頁的夾層裡。”
“什麼遺書?”
周老神色更加的激動了,他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林躍將口袋裡的《刻經》掏了出來,說道:“是你哥哥周義的。”
說到“哥哥”兩個字,林躍心中人不禁一陣慘然,周義多麼想聽到的字眼,可是在生命的最後還是沒有聽到。
什麼?!
周老文言全身一震,面色極度震驚的看着林躍,上面一步緊緊的抓着林躍的肩膀,急切問道:“你說什麼???”
林躍將那封遺信從《刻經》裡面取出來,遞向周老。
周老急忙鬆開林躍的雙肩,一把奪了過來,因爲太激動想打開這張紙並沒能打開,但是他有不敢用太大的力氣,他害怕把這封信給撕爛了。
林躍發現周老的手再抖,從輕微慢慢的變成了劇烈的抖動,然後是整個手臂,整個身體
最後,周老終於將信給打開了,看到上面熟悉的字,眼睛瞬間變紅了。
雖然他恨周義,但是心中何嘗不是將周義當成自己的親哥哥。
林躍默默的離開了然後將嚴寬和路小天還有那個客人全都請出了木雕店,這個時間和和這個空間一切都交給了周老他自己,他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別人安慰不了他,也幫不了他,最後的路該怎麼走,最後的痛該如何忍受,這點誰也幫不了他,所以的一切只能他自己承擔。
來到外面,林躍將劍門緊緊的關閉,讓路小天掛上了歇業的牌子。
嚴寬和路小天都想知道爲什麼讓他們出來,但是看到林躍神色低沉,誰也沒問出口。
林躍站在木雕店外,他沒有去看周老的樣子,因爲他是在不忍心。
木雕店裡,周老拿着信得手再次抖動了起來,眼淚不可抑制的流了下來。
哥哥,你怎麼這麼傻啊
他終於知道了當年爲什麼哥哥會偷《刻經》,爲什麼會離家出走,一切都是因爲他這個弟弟!爲了他小時候的夢想,哥哥爲他付出了這麼多,而他卻什麼不知道!
他終於知道爲什麼每次欺負自己的人都不會出現第二次,因爲他哥哥把他們都打走了,爲了他這個弟弟,哥哥都想過動手殺人!
他終於知道爲什麼父親病危的時候去找哥哥卻找不到他,原來哥哥在家門外跪了一天一夜,淚都流乾了
他知道了,他終於知道了,但是,這一切都晚了
他恨自己,恨自己爲什麼當初那麼不懂事,恨自己爲什麼不問問自己的哥哥是怎麼想的,他們是親兄弟,什麼是不能一切承擔。他很自己,恨自己的無能,永遠生活在哥哥的庇護下,如果不是因爲他的無能,哥哥也不會做出那麼多傻事,自己的父親也不會這麼早的去世。
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哥哥甚至來不及聽他喊一聲哥哥就離開了人世,他哥哥爲了他付出了自己的一聲,卻從來沒有任何的怨言。
貧窮他哥哥不怕,艱苦,他哥哥也不怕,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他!
哥哥走了,帶着遺憾走了
淚水順着臉頰一滴一滴的滴在那張紙上,卻將字體襯托的更加清楚。
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似乎又看到了自己的哥哥,耳邊還有那熟悉的聲音,腦海中的畫面不斷的閃過。
“哥,你長大了想做什麼?”
“哥哥沒什麼夢想,你呢?”
“我想成爲想爺爺一樣的雕刻大師,讓所有的人都尊敬我!”
“好啊,我相信我弟弟一定會實現自己的夢想的。”
“哥,下雨了,路上的水太多了我們過不去了。”
“放心吧,哥哥揹你,這樣就能過去了。”
“可是你的褲子會溼了,上課的時候會很難受的。”
“哥哥不怕難受,哥哥皮厚來,上來,摟緊我的脖子,千萬別鬆手啊。”
“哥你力氣真大,揹着我走這麼遠都不累,啊!哥你的腳流血了!”
“沒事,剛纔在水裡踩到了一個石頭子,刮的,一會就不流了。”
“疼嗎?”
“不能,流血不疼的。”
“哥——”
木雕店裡頓時響起了周老悲慟的哭聲。
周老“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雙手撐着地,嚎啕大哭。
林躍在外面聽到周老的哭聲,全身猛地一震,眼睛立刻溼潤了起來,他看望着天空,心中默默的說道:“周義,你聽到了嗎?你弟弟在喊你”
嚴寬和路小天想衝進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卻被林躍拉住了,看着林躍堅決的眼神,兩人也只能隔着玻璃看裡面的情景。
“哥,聽到嗎?你聽到嗎?弟弟在叫你呢?你聽到了嗎?”
周老頭抵着地,撕心裂肺的喊道。
他好想再見自己哥哥一面,讓自己的哥哥聽聽自己叫他一聲“哥”,好想,好想
哥,如果有來生,讓我做你的哥哥,我要保護你一生一世
周老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九個響頭,額頭上的鮮血染紅了他的額頭上的白髮,但是依舊重複着磕頭。
磕完之後,周老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眼淚,說道:“哥,我帶你去見父親和母親,我要將你們合葬在一起,這樣們下輩子你還是爸媽的孩子!”
周老將手上的紙快速的疊好,塞到了自己口袋裡,然後拿起《刻經》衝了出去,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到自己哥哥的墳墓上磕頭,然後將哥哥的骨灰和自己的父親合葬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