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隨着又一次的被箭矢擊中,希瓦前胸的盔甲上開始出現了裂紋,不過,相較於後背上徹底被砸碎,且血肉模糊的傷口來說,這一次的被擊中,完全是不需要在意的;而這位沃邦侯爵的貼身侍衛,衆多侍衛的侍衛長,也根本沒有在乎。
畢竟,身爲白銀騎士的希瓦,當進入到白銀級別的時候,對於自身的控制早已經達到了一個常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就好似他後背上的傷口,看似血肉模糊,但是卻沒有常人那種血流如注,根本無法止血的情況。
這就是白銀級別與之下的最大一個區別。
而也正是因爲這樣的區別,令白銀騎士有着常人難以想象的戰鬥力,甚至,在普通人看來就是不死的一般。
當然,這自然是在普通人看來,在真正的戰鬥中,頭顱被砍下,心臟被刺穿等傷勢,對於白銀騎士也是致命的。
就好似這位希瓦侍衛長的身後,另外一位腹腔被刺穿的白銀騎士。
此刻,這位白銀騎士靠在牆壁上,只剩下了輕微的呼吸,氣若游絲間,隨時有可能喪命——即使他的腹腔已經被層層的布條所裹住,但如果再得不到即使的治療的話,最終的結果,也已經可以預見了。
一位‘援助’的白銀級別的騎士死在沃邦郡,這絕對不是什麼玩笑,甚至有可能造成兩郡之地的交惡、戰爭。
因此,希瓦正在努力的打開一條通路,爲身旁重傷的白銀騎士爭取一條活路。
也是爲了沃邦郡免於一場可能出現的戰爭!
但是……
希瓦的目光看向了偏廳外——在那裡,有着那個突襲他的對手,以及三個大騎士帶領着的弓弩手隊伍。
而另外一個突襲他身旁白銀騎士的對手,則毫無所蹤了,跟着消失的還有七個大騎士,以及更多的弓弩手。
這令希瓦非常的不安。
畢竟,他效忠的那位大人,並不在他的身邊。
一想到那位大人的安危,希瓦再一次的發動了衝鋒。
可惜的是,面對一個和他不相上下的白銀騎士,再加上三個大騎士所帶領的弓弩手隊伍,希瓦這樣的衝鋒是無用的。
他又一次的被逼了回去。
而且,胸甲再又一次抵擋了攻擊後,徹底的碎裂了。
哐當!
希瓦扔下了自己沒有絲毫作用的胸甲,站在房間內,他看向了對面的對手,本就嚴肅的面容,在這個時候更是一絲不苟。
無法在耽擱下去的他,準備拼命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在他的視線中,那個阻攔他的對手身上卻傳來了傳訊水晶的亮光——
“波克,來第一目標地點集合!”
低沉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容反駁。
而後,希瓦就看到一直糾纏着自己的對手,帶領着自己的下屬,快速的撤走了,沒有絲毫的留戀。
敵人的撤退,希瓦本應該鬆口氣纔對。
但是,傳訊水晶內‘第一目標’這樣的措辭,令他越發的不安起來。
希瓦看着退去的敵人,然後,看了看身旁重傷頻死的‘援助者’,最終,他一咬牙,湊到對方的身邊,低聲說道:“堅持住!我馬上回來!”
在沃邦侯爵與對方之間,希瓦選擇了前者;在將身上唯一的一劑傷藥倒在對方的嘴裡、傷口上後,希瓦拿起了自己的雙手巨劍,跟隨着那些突襲者身後而去了。
而僅僅是幾條走廊後,前方的突擊者就停了下來。
雖然濃霧瀰漫,但是希瓦可以肯定對方早已經發現了自己,而對方那種有恃無恐的態度,則令他心底的警鐘一直敲響着。
不過,隨着他看到了不遠處陷入到重重包圍內的沃邦侯爵後,希瓦就不顧一切的發動了衝鋒。
巨大的雙手劍,帶着‘嗚嗚’的呼嘯聲,將周圍‘兄弟會’的成員一掃而光——
“大人!”
希瓦伸手攙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沃邦侯爵,眼神中帶着濃濃的關切。
“我沒事,莫特閣下呢?”
沃邦侯爵擺了擺手,詢問着自己的侍衛長。
“受到之前突然的魔法襲擊後,被暗算,身受重傷!”
希瓦如實的說着,而這令沃邦侯爵的臉上再次多了一分黯然。
事實上,他現在唯一的期盼,就只能是他身邊的希瓦和那位莫特了。
但是,現實的殘酷,卻再一次告訴這位老侯爵他所想的是多麼的不可能——希瓦在他的身旁,那位莫特身受重傷,已經陷入到了昏迷。
他還拿什麼扭轉局勢?
“就算無法扭轉局勢……也必須要保證那位大人的安全!”
老侯爵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儘量的不依靠自己的侍衛長站了起來,他看着前面人數衆多的敵人,語速極快的說道:“去保護大廳裡的那位大人,那裡纔是需要你發揮的地方……這裡,交給我了!”
“可是,大人……”
“快去!”
侍衛長還想要說什麼,但是卻被侯爵厲聲打斷了。
“是,大人!”
看着老侯爵嚴厲的面容,希瓦一躬身,就向着身後不遠處的大廳跑去。
而一直到希瓦消失,眼前這些‘兄弟會’的成員,包括那位白銀級別實力,手拿斧槍的波克都沒有動彈。
就這樣的任由希瓦離去了。
“來吧!”
沃邦侯爵再次吃力的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長劍,指向了對面的敵人——雖然年輕時有着騎士級別的實力,但是隨着年紀的增加,沃邦侯爵早已經不復當初的勇武了,之前能夠苦苦支撐,除去身上所帶着的魔法物品外,就是對面的敵人並沒有下死手而已。
做爲參加過真正戰鬥的沃邦侯爵,這並不難以感覺的到。
雖然不清楚,對方是爲了什麼會對他手下留情,但是沃邦侯爵卻明白對方的不懷好意和……圖謀已久。
畢竟,能夠在他的古堡內佈置下這樣的魔法陣,並且,令他毫無所覺,這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事情。
甚至,對方安插的人,也絕對不止一兩個。
這令一向自譽爲頗有計謀、智慧的沃邦侯爵,感到了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濃濃的羞辱感,令他無顏面對那位對他信賴有加,卻將自身陷入到了危險境地的那位大人;所以,沃邦侯爵準備以鮮血來洗刷自己的屈辱,證明自己的尊嚴。
不論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沃邦侯爵閣下,不要急、不要急……”
一抹聲音響了起來,低沉依舊,令沃邦侯爵能夠十分輕易的分辨出這抹聲音的主人,正是從戰鬥開始後,就時不時響起,指揮全局的那個人。
沃邦侯爵努力的瞪大了雙眼,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他想要看一看讓自己失敗的人,究竟是什麼模樣。
黑會色的長袍,沒有文士長袍的塑腰,顯得有一絲肥大,但是卻絕對不會礙手礙腳,腳步行進間,帶着足夠的利落,手中的法杖,則隨着這樣的腳步,發出了好似鼓點一般的‘嗒嗒’聲,而當對方的面容徹底從霧氣中顯露出來後,沃邦侯爵呆愣住了。
“德林德?!”
沃邦侯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這位他曾經的,在一年前就病逝的巫師顧問——沃邦侯爵的臉上滿是驚訝,雖然面對着眼前的局面他早已經猜測,在自己的身邊,還有着其他的潛伏者,但是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是自己曾經死去的巫師顧問。
“見過,侯爵大人!”
如同往日一般,這位曾經的沃邦郡的巫師顧問這樣的向着沃邦侯爵行禮道;然後,他直起了腰,帶着與沃邦侯爵記憶中沒有絲毫區別的笑容,再次的做着自我介紹:“耶提爾,兄弟會翡翠王國北方四郡,沃邦郡分部長——德林德,是我的化名,請您不要見怪!”
“你們是爲了尼克大公而來?”
沃邦侯爵十分肯定的問道。
隨着對方的出現,一切不合理、違反常規的事情,都解釋通了。
畢竟,對方給他擔任了五年的巫師顧問,而五年的時間,對於一個能夠自由進入沃邦堡的大巫師來說,顯然做足夠多的事情了。
該死!
沃邦侯爵心底懊悔的咒罵,令他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耶提爾清晰的看到了老侯爵握緊的拳頭,這位巫師大師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就彷彿勝利者一般,耶提爾,這位‘兄弟會’的大巫師,開始講述着一切——
“您的智慧還是這樣的令人讚歎……如果不是我早已經死去多時,恐怕,這次的計劃,也不會這樣的順利——從我六年前成爲您的巫師顧問,一直到一年前死去,以及前不久未被發現的歐尼東大師的筆記……這一切都是我的計劃!”
“當然,那本歐尼東大師的筆記,是一個意外;不過,我並不介意利用一下——您、還有那位女大公對於我們‘兄弟會’的成見實在是太深了,以至於我們的善意總是被拒絕,所以,我們不得不給予您和那位女大公以回擊……雖然準備的時間長了一點,但是對付一位黃金級別的強者和一郡之地的郡王來說,還是值得的!”
“想必,從今以後,其他的翡翠貴族在面對我們的善意時,一定會有所審視,而不是如同以往一般高傲的拒絕——當然,我不是一個絕情的人,所以,做爲我曾經服務的大人,我並不介意,看在在以往的情誼上,再給您一次機會……加入兄弟會!”
耶提爾誠懇的看着面前的沃邦侯爵。
“加入兄弟會?那真的是一個玩笑——你們只是需要更多滋生的沃土而已,不論是我的沃邦郡,還是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所以,請不要說出‘情誼’兩個字,這真的是一種侮辱!”
沃邦侯爵就如同上一次的拒絕般,徑直的冷笑出聲。
同時,他開始撕下了面前這位大巫師僞善的面具——一些東西存在於迷霧中時,無法看清,但是拿到眼前,卻是清清楚楚的。
就好似,之前沃邦侯爵對於這次有着十分把握的伏擊竟然會失敗的不解、困惑一般。
當,德林德……不,當耶提爾走出來的時候,一切就清晰無比了。
當然,也包括,對方話語中真實的目的一般。
“這真的是很遺憾,原本我以爲我們可以繼續愉快的相處下去……看,我和您一樣,都是習慣性準備一套預留方案的人——雖然還是和您的聲音有些差距,但是,經歷了一次戰鬥,受到一些意外傷害的侯爵大人,即使聲音有一點不同,其他人也是不會懷疑的吧?”
耶提爾頗爲遺憾的搖了搖頭,緩緩的說着——那聲音從低沉,到平和,再到雍容中的不容置疑,短短一句話,耶提爾的聲音就幾乎和沃邦侯爵一模一樣了,而他的面容,也開始了改變,就好似水流一般的漣漪,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當一切停止的時候,另外一個沃邦侯爵出現了。
如果不是後者身穿巫師長袍的話,簡直是和麪前的沃邦侯爵一模一樣。
“你不會得逞的!”
沃邦侯爵咬着牙,擠出了這樣的話語——即使對方不解釋,他也能夠猜到對方想要幹什麼,而這令沃邦侯爵感到了五內俱焚的疼痛。
因爲,沃邦侯爵十分的清楚,對方真的能夠做到那樣的事情。
而他……卻無能爲力。
“感謝您五年中的信任!”
耶提爾以沃邦侯爵的聲音說道,然後,轉過身,向着遍佈了整個沃邦堡的魔法陣的核心走去——他需要在那裡完成最後的工作。
一模一樣的面容、聲音,卻滿是憤恨和冠冕堂皇的陰毒。
那場面,真是說不出的諷刺。
至少,在迪恩的眼中,就是這樣的。
站在一片濃郁的霧氣中,迪恩就好似身旁的柱子一般,沒有絲毫的生命氣息。
甚至,就連手指的移動,都是小心翼翼的。
即使,當指尖碰到了那捲軸時,迪恩也沒有絲毫的放鬆。
……
ps第二更~
對於現在的頹廢來說,加更實在是有點困難,所以,只能是有機會寫個大章節了——雖然四千字的大章節有些寒磣,但也證明頹廢努力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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