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懷惡意的猜測,令哈克怒目而視,下意識的就想要說些什麼,不過,迪恩卻是搶先一步說道:“是德芬迪男爵嗎?”
“見過迪恩.肯團長,您的大名我已經如雷貫耳了!”
爾裡.德芬迪虛假之極的說着。
“見到您,我同感榮幸!”
迪恩同樣以類似的語氣回答着,同時,細細的打量着面前的德芬迪男爵——消瘦的身型,略顯慘白的面容,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髮髻,以及同樣經過精心打理的鬍鬚,而衣着則是華美異常,當然,最讓人無法忽視的就是對方高聳的顴骨,只要看過一眼,就會下意識的聯想到刻薄、無情。
無疑,忽略了那高聳的顴骨,面前的德芬迪男爵穿着、打扮十分的符合翡翠上流社會的標準,就和那早已死去的楮爾德.德芬迪一樣。
再加上,之前楮爾德.德芬迪暗地中表現出的.侵.?略.?性。
顯然,這位德芬迪男爵並不想要僅僅限於一領之地。
而且,對方術士的身份,令迪恩更加的在意。
要知道,對於‘血脈論’之上的人來說,術士完全就是一種榮耀。
當然了,對於迪恩來說,他更加的在乎對方表現出的實力——
之前,從聽到慘叫聲,到他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會超過三秒鐘,而在這三秒鐘之內,避開其他人被吸引過來的視線,徹底的消失不見,顯然。至少需要大騎士。而且是有着特殊技巧的大騎士才行。
畢竟。詹爾男爵居住的中間位置,實在是太顯眼了。
迪恩完全可以想象,在詹爾男爵幾乎是發出慘叫的瞬間,就已經吸引了四面八方所有的視線,再加上詹爾男爵其他剩餘的、就在隔壁幾個房間的侍衛,想要避開這近在咫尺的侍衛逃走,顯然不容易。
不過,迪恩卻可以肯定這個兇手就是德芬迪男爵。
對方身上殘留的一絲血腥味。眼神中剛剛經歷了殺戮,還未曾散去的殺意,對於迪恩來說,實在是太清晰了。
簡單的說,剛剛做出這一切的,就是這位德芬迪男爵。
當然,這位德芬迪男爵絕對不是大騎士。
但根據屍體上的傷痕,卻絕對有着騎士級別的實力,以及相當於上位巫師層次施法者的能力;不然的話,僅憑一些入門的幻術、心靈暗示。可是逃不過這麼多人的眼睛。
至於對方爲什麼這麼做?
之前,對方話語中已經表達的非常明白了。
領地!
一個對於所有貴族來說。都是與性命一般重要的存在——顯然德芬迪男爵牢牢的抓住了這一點,即使整個計劃顯得非常的粗糙,但是效果確實相當不錯的。
看看詹爾男爵和周圍詹爾領護衛們那猜忌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了。
“您似乎在懷疑我?”
迪恩掃視了那草包男爵一眼後,目光再次的看向德芬迪男爵,面容淡然的問道。
雖然可以肯定對方就是兇手,並且能夠確認是爲了栽贓加害給他,但是,迪恩卻沒有實質上的證據——那種血腥味、殺意的感應,對方行走在陰影中的人們來說,是決定性的證據,但是對於正常人、貴族來說,那就是無稽之談。
而迪恩則沒有糾正這樣‘無稽之談’的理想!
畢竟,他可沒有哪個時間,也不想浪費自己的精力。
當然,眼前的事是必須要解決的——迪恩絕對不想要因爲這樣的事情,影響到自己爵位的授予。
一個爲了領地做出謀殺的貴族,顯然是不合格的——即使大部分的貴族都樂意幹這樣的事,但是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
甚至,連這樣的名聲都不能夠揹負。
畢竟,迪恩需要一個好名聲來維護自己正面的形象——一個擁有好名聲的貴族,在翡翠絕對是可以獲得民衆支持的,而對於即將到來的戰爭,是否有民衆的支持,顯然是相當重要的,迪恩自然是不會放棄這一點。
“沒、沒,我只是簡單的猜測而已——您看,您即將獲得一個爵位,但是卻沒有領地,而詹爾男爵衆所周知的是沒有子嗣、親屬,以及任何繼承人的,不是嗎?”
德芬迪男爵連連擺手,表示着自己沒有絲毫的惡意,但是話語中的惡意卻幾乎是被擠滿了,每一句都是針對迪恩而來。
而詹爾男爵看着迪恩臉色的變幻,顯然是越發的相信德芬迪男爵的推測了。
“團長,不可能幹這樣的事!”
哈克大聲的吼道。
“這樣的事?爲了一塊不錯的領地,誰知道呢?”
德芬迪男爵聳了聳肩。
頓時,哈克就憤怒的看向了對方,顯然這已經不是之前那種猜測的口吻,而是.赤.果.果的污衊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哈克握緊了自己的斧頭。
而德芬迪男爵則是面帶輕蔑的笑着,試圖再次的激怒哈克。
迪恩自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一旦哈克動手了的話,只會是讓他陷於更加不利的境地中——諸如‘被猜中後,惱羞成怒痛下殺手!’或者‘故意指示下屬攪亂局面!’這樣的流言,在德芬迪的推波助瀾下,絕對會以飛快的速度傳遍整個沃邦郡。
一把攔住了自己的下屬,迪恩轉過了身,看着對面的德芬迪男爵,緩緩的說道:“是啊,爲了一塊不錯的領地,這樣的事情,確實有可能發生!”
“你承認了?!”
德芬迪男爵一愣,略顯呆滯的看着迪恩,然後,立刻的問道。
“我承認什麼?”
迪恩反問道。
“當然是你爲了詹爾領,刺殺詹爾男爵……哼!”
德芬迪男爵幾乎是下意識的說道,不過,還沒說完,他自己就意識到,迪恩根本沒說什麼,只是轉述了一下他的話語。
最終,這位男爵冷哼了一聲,停止了話語。
不過,迪恩卻是不會放過對方——
“您看,我什麼都沒表示,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讓我承認……提爾領和德芬迪領的矛盾,我並沒有參與,但是您卻因爲我是費查倫騎士團的團長,就這樣的污衊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呢?或者,您認爲我和提爾男爵會結成聯盟,對您有所危險?”
迪恩緩緩的說道。
對於栽贓陷害、攪亂視線,迪恩並不陌生,曾經身爲刺客,他不止一次幹過這樣的事情;而這個時候面對着本就和提爾領有仇怨的德芬迪領,自然是駕輕就熟的。
而幾乎是下意識的,在場的人,就被迪恩的話語,引導了思維,聯想到了德芬迪男爵和提爾男爵的仇怨。
那位詹爾男爵,更是狐疑的打量着德芬迪男爵。
“一派胡言!詹爾,你難道要相信一個可能用刺殺來謀奪你領地的傢伙的話語?”
德芬迪男爵先是怒斥了一聲,然後,以誠懇的姿態,對着詹爾男爵說道。
頓時,那位詹爾男爵再次的猶豫起來——草包的姿態一覽無遺。
“德芬迪男爵,請您注意措辭,否則我不介意因爲您的污衊,而和您決鬥!”
迪恩冷下了臉,厲聲的呵斥着德芬迪男爵,後者一怔,接着就面色越發不善的看着迪恩;不過,當迪恩的右手準備揪下左手的手套時,德芬迪男爵的雙眼卻是一縮,然後,後退了一步,不再吭聲了。
對於一個擁有騎士的身手,上位巫師施法者能力的人來說,即使面對大騎士也不會有更大的危險,甚至,在悄然反擊下,幹掉一個大騎士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一直隱藏自己施法者能力的德芬迪男爵,顯然不想在一場決鬥中暴露自己的底牌,而且,他也不想死在決鬥中。
因此,退讓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不過,在此刻德芬迪男爵的心底,他早已經想好了無數個流言的版本,要將迪恩的‘暴虐’‘殘忍’‘陰狠’,他的‘仗義執言’‘被欺壓’表現的淋漓盡致。
而最終的目的,就是要攪黃迪恩的授爵儀式。
一旦激起了大規模的議論,他再派人挑起一些事端,就算是迪恩的功勞再大,那位沃邦侯爵再欣賞,也是無濟於事的。
“楮爾德失蹤了,你一個不知道從哪出來的賤民卻領取着這樣大的功勞……我怎麼可能,讓你如意!還有莉莉.提爾那個賤人,我一定要……”
德芬迪男爵眼底閃爍着怨毒的光芒。
迪恩清晰的看到了這樣怨毒的目光,他心底冷笑着——雙方敵對的陣營,對方潛藏的危險,顯然令迪恩必須要幹掉對方纔行。
更何況,就如同對方所說的那句話‘這樣的事?爲了一塊不錯的領地,誰知道呢?’
不過,那是之後的事情了,現在迪恩需要解決眼前的麻煩——
“詹爾男爵,您不介意和我配合一下,證明我的清白吧?”
迪恩走到了草包男爵的面前,這樣的問道。
很顯然,這位草包男爵是想要拒絕的,不過,當看到遠處走來的提爾男爵家的小姐時,這位草包男爵卻是一昂首,點頭答應道:“好的!”
“那麼再出三個人,我們還原一下之前的情景!”
迪恩看着詹爾男爵身後的侍衛說道。
“演練不足以證明你的清白!”
顯然知道迪恩想要幹什麼的德芬迪男爵,大聲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