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衆矢之的
葉楓主動讓十二少識破後,便帶着吳尚香轉身朝書院大門而去。
卻不料,從遠處佛塔還有講經堂瞬息之間飛來好多道佛家氣息。
這羣人一下子衝到十二少面前。
“長明師伯,快快攔住那葉楓!”
“攔住葉楓,師伯!”
……
一時間,那些人看到葉楓要走,連忙大聲喊叫,朝站在不遠處的十二少喊道。
但是十二少無動於衷,而且眉頭微微皺起。
“什麼葉楓,那人是長空弟子智通,不要瞎說。”十二少故作不明白朝後面飛來的人一聲喝道。
那些後來的和尚,見十二少被那葉楓欺騙,連忙搖頭,“師伯,不是這樣的,那人的確是葉楓,他變成了智通模樣。”
說話之間,很多人什麼都不想,就朝書院大門而去。
葉楓對於後面那些僧侶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他當下腳步飛速朝書院大門跑去。
沒想到這羣和尚來的這麼快。
哎,主要剛纔自己耽擱了不少時間。
但是最終葉楓還是來到大門之前。
一掌拍打而出,那歸元書院大門就被打亂。
書院之外,之前那青石几百米長的道路,依舊是風雪飛舞,上面不少人,匍匐前進,下跪起身,正式那羣朝聖者。
葉楓不多想,順着這條道路,帶着吳尚香迅速離開。
本來,葉楓可以讓吳尚香直接進入戒指,卻因爲此地人太多,不宜暴露戒指,而且想要讓吳尚香進入,勢必會耽擱幾個呼吸時間。
此時情況千鈞一髮,無暇顧及這些。
進入戒指,並不是隨便能進入的,而是需要葉楓施展靈魂之力,接引須彌戒指,然後進入者心無旁騖,方可瞬息進入。
此時,吳尚香很難做到心無旁騖狀態,她一心關切自己。
葉楓只得讓吳尚香抱着自己。
飛刀嗖的一下,出現在雙腳之上,化爲一道流光朝遠處飛去。
可是,忽然之間,還沒飛躍百米距離,虛空一道波瀾盪漾開來。
接着是萬丈佛光,從前面踏步而來。
一聲阿彌陀佛佛號大響。
“孽障葉楓,你還想跑往哪裡去!”
聲音到來,葉楓從佛號中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強大氣息,這聲音竟然夾雜一絲攻擊,震得自己心神俱顫,而且致使自己衣衫獵獵,猛吹不止,風雪透過衣衫,進入皮膚之中,涼意透體而來。
隨後,一陣佛號響起,葉楓發現,周圍出現十二個羅漢,他們分別在自己周圍十二個方向,手持九環權杖,怒目圓睜,做金剛之態。
“葉楓,還想往哪裡跑!”這十二羅漢一起開口,聲音如同天雷滾滾。
漫天風雪,被震退開來。
葉楓把吳尚香放下,眼神微縮,卻精光四溢,閃爍一絲堅定。
“歸元佛陀,你帶這麼多人來,就是爲了堵我?”葉楓看着歸元佛陀心中有些不解,自己不過是逃跑而已,而且之前歸元佛陀對自己態度並未如此堅決,不明白爲何會這般動怒,殺氣十足。
“葉施主,老衲之前的確對你有些寬容,但是沒想到你居然蛇蠍心腸,害了一人還不止,還要殺一人,哼,沒錯,我今天就是帶着這些人來堵你,要殺你爲我歸元宗討回一個公道。”歸元佛陀沉吟半晌,面色波瀾不驚,呈現一絲金色佛狀。
“大師,葉楓再說一遍,那人不是我殺,跟我毫無干系。且,葉楓有一事不明,還殺一人是什麼意思?”葉楓眉心一緊,感覺事態有些失控,根本不是自己能力挽狂瀾的了。
“哼,毫無干系?我且把你的話,一句一句來解,我且問你,爲何要逃離羅漢堂?我不是說好了,你給我一段時間,待我查明真相就給你一個交代嗎?”歸元佛陀首先解答葉楓第一個問題。
“大師真是說笑了,其實我想大師心中定論已然明瞭,不過是因爲長明高僧與我之前是紅塵朋友而不忍於此,之前把在下困在羅漢堂,不過是拖延之計罷了,再者那長空對我殺意已決,我豈能坐以待斃,我還有重要事情要辦,怎麼能一直困在那裡?你說給你一段時間,你會查明真相,可是十天來,你未曾去過羅漢堂一步,那長空也沒去過那裡,很明顯,你們並不是想要查探,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這般,十年不查出來,百年不查出來,在下豈不是要等待十年,等待百年?”
葉楓神色嚴肅,泠然而發,說話之時,衣衫獵獵,長髮猶如波濤, 滾滾飛揚,一雙黝黑眼眸,神色堅定無比。
“哼,葉施主果然是狡辯之輩,怪不得能說出來處來,去處去這一句佛偈,但是你卻不知我們用意。”歸元佛陀見葉楓說落幾句話,面色以舊冷酷無情。
飛雪此時,卻可以落下,但他眼前不揉任何風雪,眼神金芒閃爍,彷彿上天之眼,洞察天地一切。
“你們什麼用意,我葉大哥,豈能知曉?望你們是得道高僧,卻原來都是一羣居心叵測之輩。”吳尚香是語言相激,爲葉楓說話。
葉楓心中自然感激。
但那十二羅漢卻是怒目瞪視,轉向吳尚香。
而吳尚香絲毫不懼,擡着自己俏臉,眼神冷視衆人。
“女禪越好一副利嘴尖牙,我且不與你理論。”俗話說,與女人爭論,是爭論不出來什麼東西,歸元佛陀深知這個道理,故此不管不顧吳尚香的語言奚落。
“葉施主,我們之所以讓你去羅漢堂,不過是試探你一二而已,當初我歸元宗講經堂長空師弟,定下一計,讓你葉楓進入羅漢堂,平日十二羅漢對你不理不睬,保持放鬆,目的就是要看你會不會逃離羅漢堂。當時我們商議,如果你心中有鬼,那勢必會離開羅漢堂;倘若你心中無鬼,豈不是可以安然端坐其中。我們等了十天十夜,本以爲你並沒有嫌疑,卻不料施主心思急躁,露出馬腳,趁羅漢們不防備,偷偷出來,這不說明你心中有鬼還能說明什麼?這,便能解釋你第一個問題。”
歸元佛陀說完一句,深吸一口氣,之前一句話,說的他是心神激盪,憤怒漸生。
而葉楓卻是眼鏡一縮,這羣和尚還歹毒的計策。
全然是以己之心揣測別人之意,自己豈能跟他們一樣,天天無事只做好唸經打坐就行, 自己可是有一大推事情要做,要去找寧採臣,要去宗門報道,要去找妻子玉玲瓏,還要去找那尋音殿,時間對於自己來說,珍貴的不行,怎麼可以如此虛度?
可是他的心思,這羣和尚怎能理解。
無論任何人,任何事情,倘若不親身經歷,都不會感同身受。
所謂感同身受這個詞語,不過是那些僞學者,用來敷衍刁難世人之言罷了。
這羣和尚,雖然講求佛心,講求普渡衆生,但每日唸經吃齋,卻是淪入一個禁錮之中。
想的都是佛家之事,哪能理會他人之言?
“那還請大師說出葉楓第二個疑問來,我爲何又殺了一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葉楓聲音變冷,熱血也變得更冷,與風雪融入一體,思緒陷入極度鎮定之中。
“你殺了智通,難道還要我說出來?”這時,忽然從虛空出現一人,他踏雪而來,身上袈裟猛然一震,飛雪即可進入手中,化爲一道柄劍,手掌瞬息變大,把冰雪放入手掌心,咔擦咔擦全部揉碎。
眼神冷酷無情,語氣至寒無比。
不是長空還能是誰。
“殺智通?真是天大的笑話。”葉楓眼睛一縮,冷笑三聲。
“那賊禿驢,你這樣的好徒弟,就是一個淫 僧而已,給我下套,下迷 藥,欲行那齷蹉豬狗之事,幸好我葉大哥到來,一掌擊傷那淫 僧智通,卻沒有死,我親眼所見。”吳尚香聽聞立刻站在葉楓身邊,冷聲說道,杏眼瞪着,寒芒立現,絲毫不落下風。
“葉楓,我師弟所說的確如此,智通身上中你一掌,現在殞命,屍體還在呢,你休要狡辯。”歸元佛陀聽聞葉楓和吳尚香的話,臉色未變,以舊冷聲喝道。
同時,那長空手掌一揮,他的身前懸浮一道屍體,正是那智通屍首。
“葉楓,智通早已死去,沒想到你跟你身邊的妖女,居然還要往死人身上誣賴,哼,你說我智通徒兒是淫徒,他就是淫徒?你說他是聖人?他豈不是聖人?真是天大笑話,宗主,還跟他廢話什麼,直接釘死這兩人,我要殺他們,爲我徒弟徒孫報仇雪恨。”長空目眥欲裂,牙齒咬的咯噔響動。
聲音如同海浪,瞬息之間擴展到百米範圍內。
那下方聽到此話的僧侶都是臉色憤恨,惱怒異常,沒想到葉楓居然連殺歸元宗兩位師兄,這樣的人,豈能讓他活着走出歸元宗?
情況對葉楓十分不利,但是葉楓此時卻是心中掀起一層怒火。
這智通是自己打傷的,但是自己手中力道自己清清楚楚,那智通被自己打成重傷,卻絕對沒死。
可現在爲何而死?爲何死去??
“歸元佛陀,我想問,是誰第一個發現智通的?”葉楓壓抑心中怒火,想要一爭結果。
“我就讓你死個明白,是我這徒孫明心發現的。”
長空說完,下方忽然走出一個小和尚,正是明心,此時他一臉淚容,面容悲憤。
“各位同門,是我第一個發現智通師兄的,不過當時師兄身受重傷,呼吸微弱,顯然是活……活不長了。”
說道那個活字的時候,不知道爲何,小和尚明心出現斷句,或許是他心中並不確定吧。
當時他並沒有仔細查看智通身體傷勢詳情,情急之下,就朝外喊住長空師伯。
之後長空師伯一臉悲憤,檢查智通傷勢,接着就讓自己一羣人來追殺葉楓。
但是師伯說的話豈能有假,他可是講經堂首座。
所以當下語態變得堅決,手指葉楓。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盯住葉楓,宛如刀劍,要殺死葉楓。
眼神的確可以殺死人。
葉楓咬住牙齒,眼神微縮,寒意滲人。
“葉楓,你還有何話說?”一干人證物證都聚在眼前,歸元佛陀即使心性修爲再好,可這件事卻是擊破他的心理防線,冷眼看向葉楓。
“哼,你們是一家人,自然向着自己說話,我葉大哥沒殺人,我可是親眼所見,再者那智通該死,或許是某人爲了滅殺葉楓,而狠下殺手,自己殺掉徒孫也爲可知。”吳尚香冷笑,看向那長空。
這長空一直要殺葉楓,他肯定與那智通之死脫不了干係。
吳尚香雖然江湖經驗不多,可在看的書多,見慣書中各種陰險狡詐小人,道貌岸然之輩,當下一言直直宛如一把劍扎入那長空之心。
長空面色陰沉,眼睛猛然一縮,不多說,身影晃動,一隻金色佛掌朝吳尚香擊來。
“妖女,胡說八道,今日你必死無疑!”
葉楓眉眼一挑,眼神同樣冷意,手中飛刀已然鑽入左手之中。
“且慢!”
一聲且慢發出,同時一隻巨大宛如山丘金色佛掌蕩在葉楓身前,朝那長空佛掌撞擊而去。
“長明,你想幹什麼!”長空一聲暴喝,卻是氣息震盪不已,佛掌被破,身體倒退三丈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