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阿誠一直苦悶着臉,他以爲樑少西還能撐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麼快就被警方盯上了,還被帶走了,事情嚴重性超出了想象。雖然說樑少西以前也經歷過類似的情況,但這感覺這一次沒那麼簡單,不僅警方盯上了他,連劉辰也一直關注着他。恰好就在劉辰和樑少西矛盾激化的當下,他就被警察帶走,難道說劉辰和警方合作了?萬一真是如此,那這一局樑少西基本上是扳不回來了,而且很有可能是滿盤皆輸的下場,看來這位江下一哥的氣數真的快要用盡了。
感嘆之餘,他也必須儘快想好自己的後路。老闆被查,他這位貼身保鏢必然也很快會被警方盯上,他打算檢舉揭發樑少西曾經犯下的累累罪行,以圖換得自己的平安無事。
他在一個路邊停下車,撥通了劉辰的電話。
“喂,是劉哥嗎?我是阿誠。”
“噢是你,什麼事?”
阿誠關掉了車裡的收音機,望着車外的行人,說道:“我想好了,我選擇站在你這邊,我要檢舉揭發樑少西。”
“好啊,很明智的選擇。”
“但我希望你能保證我的安全。”
電話中傳來了劉辰的笑聲:“一大早就來跟我談條件啊,行,只要你有立功表現,我保證你的沒事。”
阿誠和劉辰約定在喜事樂飯店見面,他請吃飯。
爲表達誠意,阿誠早早地就在飯店裡等候了,差不多快到約定時間了,阿誠不時地朝着門口張望,但又不敢打電話催。
劉辰準時赴約,但令阿誠沒想到的是,劉辰還帶來了一個人,市局刑警隊的歐陽藍。
“歐陽警官,你……你好。”阿誠愣愣了站起來,一臉的尷尬。
歐陽藍衝他點點頭,算是迴應。
這時劉辰略帶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這次帶歐陽警官過來也沒提前和你打聲招呼。”
“額,呵呵,沒事沒事。”阿誠拘謹地笑道,“來,兩位請坐。”
劉辰和歐陽藍並排入座,由於不知道歐陽藍會來,只准備了兩副碗筷,阿誠又喊來服務員添了一副,還上了一壺熱騰騰的茶。
劉辰邊給歐陽藍倒茶邊和阿誠說道:“你不是想要保證安全嗎,向她檢舉揭發樑少西,你才能真正的安全,懂嗎?”
在兩人面前,最年長的阿誠倒像是個晚輩,諾諾道:“噢對對對,我懂。”
歐陽藍也向他保證,只要積極幫助警方揭發樑少西的罪行,他就會被作爲重大立功人員減輕甚至免遭處罰。得到警方的保證,阿誠心裡終於踏實了,也準備積極配合警方調查,爭取得到寬大處理。
飯桌上,阿誠向劉辰和歐陽藍交代了一個樑少西的驚天秘密,樑少西在春天娛樂會所辦公室裡,藏着一本花名冊,上面有全國範圍內所有組織成員的資料。
劉辰和歐陽藍又驚又喜,若真的如阿誠所說,那這本花名冊足以將樑少西團伙一網打盡,而且樑少西涉嫌領導黑-社會組織也將會被坐實。
“如此重要的機密你是如何知道的?”歐陽藍問道。
阿誠回憶着回答道:“去年夏天樑少西和朋友去歐洲遊玩,公司裡的事暫由我來代管,一次我正在他辦公室裡找一份資料,然後無意中發現了這個秘密,可能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這個秘密已經被泄露了。”
歐陽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站了起來,舉起杯子的飲料敬阿誠:“謝謝你提供的這個重要線索,我以飲料代酒敬你一杯!”
阿誠受寵若驚,忙起身回敬,將杯中的半杯白酒一口喝完,以表達自己的誠意。
吃完飯,三人立即趕往春天娛樂會所,尋找阿誠口中的那份花名冊。
爲掩人耳目,阿誠帶着他們從後門進入,從樑少西的專梯通道到達了三樓。樑少西有好幾個辦公室,這個最私密的辦公室在三樓最裡面走廊的盡頭,只有樑少西和他極少數幾個最信任的人可以進入。
門是指紋鎖,如何沒有阿誠帶路,劉辰等人除了破門沒有其他辦法。進入辦公室,裡面的裝飾極其奢華,連窗戶的邊框都是鍍金的,把歐陽藍都看呆了,趴在窗口仔細地端詳起來。
“有這麼好看嗎?”劉辰從她身後經過,嘀咕了一句。
歐陽藍邊身後摸着金光閃閃的窗戶邊回答:“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壕的人,窗戶都鍍金。”看來女生對這種金銀珠寶等有着天然的興趣,“你見到過嗎?”
劉辰不屑地說道:“當然,我還見過有人連吃飯的碗都鍍金的呢,那可是真的金飯碗。”
“哇,還真有這種人呢!”歐陽藍驚歎不已。
劉辰笑道:“有錢人的生活奢侈到你難以想象。”
阿誠走到樑少西的辦公桌後面,翻開一副水墨畫,背後的牆上出現了一個按鈕,輕輕一按,牆上出現了一個小格子,格子剛好可以容納一個三十公分見方的小盒子。
劉辰和歐陽藍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來,阿誠將小盒子拿出來放到桌子上,打開后里面真的有一本牛皮封面的花名冊。
“就是這個。”阿誠將花名冊拿出來交給劉辰。
劉辰拿過花名冊瀏覽了一下,這本花名冊清楚了記錄了樑少西所在的組織,名爲春天會。春天會的等級分明,呈金字塔式管理,位於金字塔頂端的是樑少西和一個名叫樑少東的人。
“這個樑少東是樑少西的兄弟嗎?”劉辰看着兩個相似的名字,猜測兩人極有可能就是親兄弟。
阿誠回答道:“看名字應該是,不過我從未見過這個人。”
劉辰把這份花名冊遞給身後的歐陽藍,聽聽她的意見。歐陽藍翻開看了下,滿意的點點頭:“這份花名冊非常重要,有了它我們就可以將樑少西團伙一鍋端,震懾其他危害社會的不安分子。”
不過她還有一個疑問:“爲什麼這份花名冊上沒有你的名字?”
阿誠解釋道:“我只做他的貼身保鏢,保護他的安全,特殊情況會幫忙管理會所相關事宜,但從未參與過他的黑色活動。”
其實當初樑少西曾多次邀請阿誠加入春天會,但都被阿誠婉拒,原因是他只想安安心心盡好一個保鏢的責任,對於社會事他並不關心,樑少西也就沒有強迫他。
拿到了花名冊,劉辰和歐陽藍沒待多久便離開了,阿誠看着身後的“春天娛樂會所”幾個字,感慨萬千,這個輝煌了幾十年的帝國,真的快走到盡頭了。
歐陽藍一直不能理解,既然這個阿誠沒有參與樑少西的一些犯罪活動,那他爲什麼要積極幫助警方揭發自己的老闆呢?
她轉頭問副駕座的劉辰:“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樑少西待那個阿誠也算不錯,那他爲什麼要揭發樑少西呢?”
劉辰思考片刻之後緩緩說道:“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一些人,我們可以稱他們爲小人物,他們在各種夾縫中求生存,他們做任何事情的首要目的就是自己能夠生存下去,不斷地尋找一個可靠的靠山,當他們有一個靠山後,他們就會盡心盡力維護這個靠山,而一旦靠山不可靠了,他們又會尋找機會脫身,他們懂得感恩,也將自私自利演繹到極致,阿誠就是這樣的人,但常常這樣的人也是最有利用價值的。”
歐陽藍聽後,似懂非懂地望着前路,她驚歎於劉辰那種可以看透人心的能力,彷彿讀心術一般將一個人剖析得乾乾淨淨。而自己,在劉辰眼裡是否也如同白紙一張?是否可以看透自己的心呢?
回到局裡,歐陽藍將自己今天的收穫分享給了楊子明,楊子明拿到這份花名冊,仔細地看了起來,同樣他的注意力也落在了樑少東這個人身上。
他們在系統裡輸入了樑少東這個名字,出現了20多個叫樑少東的人,分佈於全國各地,光在江下市就有兩個。
爲了保證成功率,他們決定對江下市兩個叫樑少東的人同時進行抓捕,並且對江下市的其他團伙成員進行秘密打擊。
市局成立了專案組,由楊子明擔任組長,歐陽藍擔任副組長,按照花名冊上的線索對樑少西團伙成員進行精確抓捕。
楊子明並沒有急於抓捕,而是先派人對這些團伙成員進行摸底追蹤,歷時三天的時間,對於團伙骨幹人員基本有了準確抓捕能力,楊子明下令立刻出擊。
賓館內,一箇中年男子正在同時和兩個女子進行交易,被破門而入的警察當場抓獲。
喧鬧的KTV內,幾個畫着青龍白虎的社會青年正在和幾個金髮女郎搖搖晃晃玩得正嗨,警察突然闖入,這些青年正要反抗,紛紛被警察按在地上動彈不得,桌子上還擺放着吸食毒品的工具和幾包白粉。
會議室內,一個三十幾歲年輕有爲的領導正在給員工表彰開會,這時一羣便衣警察在經理的帶領下開門走了進來,當警察出示逮捕證的時候,底下員工一陣唏噓,這位領導面如死灰地被警察帶離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