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隱士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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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南說道:“蔣嫂,青林小師傅也不是外人,他和他師傅以前經常到咱們鎮上買東西,從不恃強凌弱,也從沒有剋扣過貨款,就連拖延貨款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在咱們鎮上都把青林小師傅當成自家人一樣,你看你這樣把青林拒之門外,豈是咱們英奇鎮人好客之道?別讓青林小師傅產生什麼不好的想法了。”

蔣嫂認準了死理,只是不肯讓青林到店裡面買豆子,“我們這裡是豆腐店,不賣豆子。青林小師傅,煩請你到別的店鋪看看吧。”

碰上蔣嫂這樣死腦筋的人,青林也沒有辦法,他總不是往裡面硬闖,這種事他還做不出來,“算了,蔣大嬸。今天算我白來一趟,朱二哥,咱們走吧。”

朱明南哼了一聲,袍袖一拂,“蔣嫂,咱們兩家有不少的生意來往,我今天不過是想帶着青林小師傅到你們這裡買點豆子,你都不允,你可真是欺人太甚。哼,回頭我再找老蔣頭理論。走,青林小師傅,我還知道別的幾家,那裡的豆子一點也不比豆腐蔣這裡的少。”

“慢着!”從宅院裡面傳來了一個飽含滄桑的聲音,“老婆子,讓青林小師傅和朱掌櫃進來吧。難得有貴客上門,焉有往外推的道理。”

蔣嫂不滿的瞪了青林一眼,然後壓低聲音說道:“進去可以,不過你們要早點出來,不要在裡面久的太待。”

豆腐店是個店鋪、工坊、住宅等多功能合一的宅院,從門面店旁邊的大門走進去,是個顯得極爲擁堵、雜亂的小院,院子裡面堆滿了雜物,破舊的麻袋、正在風乾的豆腐皮、成桶的滷水把小院都給佔滿了,想找個下腳的地方都很困難。小院的西面是豆腐蔣做豆腐豆漿的地方,東面是個土坯砌成的小房子,從烏黑的牆皮上就能夠看出來,這是廚房,做飯的地方。小院的背面是三間還算規整的房子,房子建的不高,青磚的牆,巴掌大的窗戶扇,門也不是很大,在整個英奇鎮,能夠建的起這樣一棟房子的,那也算是有錢人家了,一般人就連這樣的房子都住不起。

一走進小院,磨盤轉動時發出的隆隆聲就不斷的從小院西面的房子裡面傳出來。朱明南猜測豆腐蔣十有八九在磨豆腐,不過他還是有禮貌的問了一句,“老蔣頭,你在哪間房子裡面呀?”

滄桑的聲音伴隨着隆隆聲傳了出來,“朱掌櫃,我在磨豆腐呢,你帶着青林小師傅進來吧。”

朱明南嗯了一聲,帶着青林繞過了滷水桶、正在晾曬的豆腐皮,走到了西廂房的門口,一挑門簾,走了進去。西廂房基本上是個木板釘成的房子,屋型很矮,進深不淺,採光嚴重不足,日光透過木板的縫隙投射了進來,在房間裡面形成一道又一道筆直的光線,灰塵在裡面飄蕩,顯得異常的靜藹和神秘。

豆腐蔣整個人都隱身在黑暗之

中,他端着一個裝滿了黃豆的簸箕,正拿着一個勺子,把這些泡好了的豆子一勺一勺的放到磨盤的漏眼之中。朱明南、青林挑簾走進來的時候,豆腐蔣連頭也不擡,只是淡淡的打了一聲招呼,“來了?”

朱明南說道:“老蔣頭,你的架子真是夠大的,連鎮長大人都比不上你了。我和青林小師傅想見你一次,就得費這麼大的勁兒。”

豆腐蔣把簸箕放到了磨盤上,從磨盤後面繞了過來,明亮的光線在他的身上照了一下,豆腐蔣似乎很不習慣暴露在陽光之下,他又往前走了幾步,又重新隱在了黑暗之中。他轉身坐在了一張嘎吱亂響的椅子上,從懷中抽出了旱菸和眼袋,用火摺子點燃,啪嗒啪嗒的抽了起來。

剛纔雖然只是驚鴻一瞥,青林也對豆腐蔣有了一個大致的印象。豆腐蔣身着一身破舊的黑色薄棉裝,腳下蹬着一雙黑舊棉鞋,頭髮花白而凌亂,鷹鉤鼻,臉上的皺紋比蔣嫂還要多、還要深。另外還有一點,豆腐蔣也是個修真者,修爲比蔣嫂深了不少,似乎和死去的盧尚鵬在同一條水平線上,至於是不是,青林就沒有把握了,他現在看人的眼光實在是有限的很,距離精準還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

豆腐蔣抽了兩口煙,忽明忽暗的煙鍋讓理直氣壯的朱明南一下子不知所措起來,他和豆腐蔣打得交道並不多,只能說比臉熟稍微強了那麼一點,不但他是這樣,整個鎮上的人能夠說得上和豆腐蔣夫妻有交情的,還真是一個沒有。

“青林小師傅,”豆腐蔣抽完一袋煙,把菸灰磕了磕,“你讓朱掌櫃的帶你過來,有什麼事嗎?”

青林不知道豆腐蔣是否願意別人拆穿他修真者的身份,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老蔣叔,我想買一些特別的豆子,朱二哥說你這裡的豆子比較多,所以我就請朱二哥帶我到你這裡來看一看。”

豆腐蔣往椅背上一靠,“特別?豆子還有什麼特別的?這天底下的豆子都是一樣的,難道還能長出一朵花兒來?”

青林忙道:“老蔣叔,不一樣的,有一些豆子很特別的。我就是想買一些這種特別的豆子。”

豆腐蔣說道:“青林小師傅,你要的豆子特殊在什麼地方,你總要說清楚吧。你要是說不清楚的話,就拿一個特殊的豆子出來,讓我看看。”

豆腐蔣是個修真者,初次見面,善惡難辨,青林出於謹慎,是不可能把靈豆拿出來給豆腐蔣觀看的。青林靈機一動,把懷裡的黑兜舉了起來,“我要的那種豆子,黑兜要是看到的話,它會叫的,別的豆子它不叫。”

朱明南搖了搖頭,“青林小師傅,你該不會想找一些豆子逗你的小黑狗玩吧?”

豆腐蔣如電一般的眼神射到了小黑狗黑兜的身上,“青林小師傅,能不能把你的狗抱過來,讓我看一看?”

黑兜似乎是被豆腐蔣的眼神給刺激到了,腦袋直往青林的懷裡鑽,嘴中嗚嗚的叫着,似乎十分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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