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涵命人將晚膳擺在了寢室外頭的花廳裡,眼見慕容蘭馨命人準備的不過是些清粥小菜,又差人去大廚房端了今日新鮮的狍子肉來,將其他六樣小菜和三樣清粥擺在外圍,將狍子肉放在了最中間的位置。
擺好後自己又看了看,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去裡頭請了唐晨熙和慕容蘭馨出來用膳。
唐晨熙將幾樣小菜一一嘗過之後讚不絕口,對着最中間的狍子肉卻一塊頭都沒有動。
慕容蘭馨因爲睡之前喝了一盞銀耳蓮子羹,如今也吃不下多少,不過是就着幾口小菜喝完一碗黃金粟米羹,也不便不吃了。
看了看最中間的狍子肉,只覺得膩歪的很,轉頭問玲瓏:“這袍子肉是誰吩咐準備的?”
玲瓏搖頭表示不知,紫涵上前福了福,道:“是奴婢從大廚房端來的,想着這些小菜未免清淡了些。”
唐晨熙道:“剛從外頭回來,又是晚膳,用些清粥小菜是最好不過的了,狍子肉好是好,卻太過油膩了些,賞了下人去吃吧。”
紫涵有些不甘心的點了點頭,玲瓏招呼外頭的小丫頭將晚膳收了,又與紫涵二人伺候王爺與側妃漱口,這才退了出去。
唐晨熙自然是安置在了慕容蘭馨的院子,一衆下人都欣喜不已,覺得自家王爺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這廂兩人熄了燈,極盡纏綿、交頸而臥,那廂徐氏的院子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徐詠荷拿着剪子將架子上的繡活剪了個稀巴爛,咬牙啓齒的罵着:“慕容蘭馨這個賤人!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狐媚子手段,竟會勾引男人!去邊疆之前還是一副裝模作樣的清高樣兒!才知道六王爺真的死了,就急不可耐的往別的男人懷裡撲,果然是個賤皮子的爛貨!”
眼見徐氏罵的話越來越不堪入耳,一衆下人只得將頭低的更深,做鴕鳥狀。
見沒有人應自己,徐詠荷更覺得氣憤,將剪子扔在了地上,揮手打翻了繡架:“這些日子,我想着待他回來,親自爲他做一身衣裳,他卻正眼瞧都不瞧一眼!那個狐媚子,那個爛貨
到底有什麼好的!”
徐氏在屋子裡疾步來回走着,嘴裡不住的叨叨着:“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就這樣拱手相讓,總有一日,她會害了我再拿走這個正妃的位子,我定然,定然不能將自己的夫君都拱手相讓,定然不能……”
這樣絮絮叨叨了半柱香的功夫,徐氏才漸漸安靜了下來,端端的坐在上座的椅子上,一手輕輕的撐着額頭,眼中閃現着一絲不甘與怨毒,在這寂靜的夜晚,顯的分外嚇人。
此後一連十日,唐晨熙都在慕容蘭馨的屋子歇着,其他院子的女人們自然怨聲載道,每日清晨去請安的時候,總要聽了一籮筐的冷嘲熱諷回來,纔算完。
第十一日的晚膳時候,慕容蘭馨顯的有些悻悻的,看見什麼都不想吃,覺得渾身哪裡都不舒服,人也煩躁異常。
唐晨熙看着心疼,想着定然是那些個女人又給她氣受了,卻也不好發作,最後只得命人去請了太醫來。
太醫仔細的把脈,又認真的問了慕容蘭馨的症狀,隨後笑眯眯的道:“恭喜王爺、恭喜側王妃,側王妃這是有喜了。”
唐晨熙聽了立刻喜笑顏開,重賞了太醫,繼而想起自己這些日子都留宿在慕容蘭馨的屋子裡,免不得夜夜纏綿,不知會不會對腹中胎兒有什麼影響。
看了看周圍,悄悄的將太醫叫到外間,隱晦的問了問,太醫見怪不怪的道:“如今看着脈象,胎兒一切安穩,不過如今只有一月有餘,還是要小心些,等過了前三個月,胎象穩固,就不妨事了。”
唐晨熙這才大大了鬆了口氣,這才命人好生將太醫送了回去。
一屋子的下人都跪在地上說着恭喜的吉祥話,唐晨熙大大方方的一揮手:“都賞,都重重有賞!”
慕容蘭馨看着太醫樂呵呵的揣着紅包出去,心裡想着這太醫也不是好做的,像這般喜慶的事情自然是美差,若是些重病之人,恐怕還要配上身家性命,果然是踩着刀尖過日子啊。
對於懷孕這事兒,慕容蘭馨兩輩子加起來也沒有一星半點的經驗,這纔沒有發覺自
己的身體有異。摸着平坦的看不出一絲異樣的小腹,想着這裡居然住着一個小生命,心裡莫名的激動。
第二日,側王妃懷有身孕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王府,衆人或喜或怒,面上都是一派祥和的恭喜。
唐晨熙上朝回來,皇上也賞賜了好些奇珍異寶以作嘉獎,畢竟這是八王府內第一個孩子。
徐詠荷自從聽聞慕容蘭馨有了身孕,大怒,將自己屋子裡所有的瓷器砸了個遍,連上前勸阻的紫涵也被狠狠的甩了幾個耳光,一時間,徐氏院子裡,一派肅穆,與院外府中一派熱鬧的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每每見了唐晨熙對慕容蘭馨噓寒問暖、人前人後無微不至的樣子,更是大爲光火。
奶媽見此情形,只能出面勸慰:“王妃莫要這般生氣,氣壞了自己個兒的身子是最最划不來的,如今最重要的,還是王妃要想盡辦法,讓自己也懷上子嗣纔是。”
徐詠荷冷笑:“我倒是想呢,可王爺如今只在她院裡歇着,如今懷孕了也不在別的院子逗留,我該如何是好?”
奶媽眯了眯眼睛,道:“總會有機會的,也總會有法子的,那邊院子的,如今是雙身子的人,定然是不能再伺候王爺了,王妃你只要抓住了時機,也是不難,畢竟你與王爺纔是結髮夫妻。”
徐詠荷想想也是,心裡這才踏實了些,又開始苦思冥想該如何才能將唐晨熙拉到自己院子裡來。
第二日一早,徐詠荷就進宮覲見了太后,在太后面前哭訴自己如何不受寵,慕容蘭馨在府中如何整日霸佔着王爺不撒手云云,洋洋灑灑的哭了整整一個時辰,最後太后保證定然讓皇帝好好敲打敲打唐晨熙,徐詠荷這才破涕爲笑的回了王府。
徐氏走後,戴公公躬身問道:“太后真的要管這件事嗎?”
“哀家自然要管,哀家說過,八王府斗的越厲害,哀家才越有可能坐收漁翁之利,如今慕容蘭馨一人獨大,又是個不好對付的主兒。相比而言,徐氏可是好掌控多了。”
戴公公連聲說着:“太后英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