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嬤嬤說得情真意切,誰知安蕭泉一心就記着方纔她說的,看見任薄雪和安蒙毅在一起說話的事情,後面的話安蕭泉根本就沒注意聽。
這會子直接脫口就問道:“嬤嬤,你說你親眼看見薄雪和五哥在一起?真的嗎?”
宋嬤嬤以爲安蕭泉聽了這話肯定就該要恨上任薄雪的,當下認真的道:“是啊,奴婢隔得遠,雖聽不真切她們在說什麼,但是就瞧着他們說話那熟稔的程度,也知道任姑娘和五殿下絕對是早就相識了。”
良妃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拉着安蕭泉道:“看見了嗎?你這樣全心全意的對她,她卻在你受傷昏迷不醒的時候,轉眼就投靠了安蒙毅,這樣的人,你如何還能繼續喜歡下去?總有一天會被她害死你的!”
誰知安蕭泉卻是口口聲聲嘀咕道:糟了糟了。
宋嬤嬤詫異的望着安蕭泉,問道:“什麼遭了?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您早就猜到任姑娘和五皇子有關係了?”
安蕭泉脫口答道:“我當然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了啊。”
聽了這話,幾乎是同時,良妃和宋嬤嬤都鬆了口氣,良妃才欣慰的準備坐在安蕭泉旁邊與他說說納妃的事,就聽安蕭泉說道。
“糟糕了,我昏迷不在薄雪身邊,五哥趁着這時候來找薄雪,薄雪會不會受欺負。”
安蕭泉趕緊拉住宋嬤嬤問道:“宋嬤嬤你在遠處可看見什麼?五哥有沒有欺負薄雪?該死的,我得去找他算賬。”
安蕭泉一面說着一面就要起來,嚇得良妃和宋嬤嬤趕緊將他壓在牀上。
良妃氣得差點都要吐血了:“我說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啊,那任薄雪分明就是安蒙毅派來害你的,你一向那麼聰明,怎麼這會子就這麼糊塗起來了?”
安蕭泉搖着腦袋道:“薄雪絕對不會是五哥的棋子,你們不瞭解她,不知道她根本就不可能會願意與五哥有牽扯,如果她是五哥的人,當初爲什麼要幫我弄倒了那個老道士。”
良妃腦瓜一亮:“或許那個老道已經慢慢開始想脫離安蒙毅了,所以安蒙毅早就想要弄死他了,只是沒法下手又怕被發現,正好借你的手除去他,說不定現在宮裡面那個還是安蒙毅的人呢。”
安蕭泉也被良妃和宋嬤嬤固執氣的要命,他現在一心只想着任薄雪和安蒙毅見面了,安蒙毅會不會爲難任薄雪,會不會欺負任薄雪傷害任薄雪,根本沒時間去搭理良妃的這些話。
安蕭泉知道良妃在心底裡已經對任薄雪有偏見了,就憑着今天他說破了喉嚨,良妃也絲毫不會改變心裡對任薄雪的看法的,索性閉嘴,只想着去找任薄雪。
聽到香雲來說殿下已經醒來了,任薄雪手中的梳子一下子滑落在了地上,斷成兩截。
蓁蓁見任薄雪呆呆的半晌都不說話,出聲提醒道:“姑娘,殿下是替您受傷的,您要不要去看看殿下,也好感謝一下殿下的救命之恩?”
香雲趕緊往衣箱裡邊蒐羅,取出一條粉橘色撒花桃花紋留仙裙,一條碧羅色水波暗紋百褶裙:“瞧,奴婢都給姑娘選好衣裳了,姑娘看看穿哪條好?”
任薄雪垂頭想了半晌:“不必了,不必換衣裳了,就這樣去吧,比起特意打扮,我想,他更希望我對他隨意一些。”
蓁蓁輕聲道:“姑娘如今也會替殿下想想了,其實姑娘心裡是有殿下的,爲何姑娘偏偏……”
任薄雪瞪了一眼蓁蓁:“行了,這些事你們不必管,我自有我的打算。”
蓁蓁嘆了口氣,看着任薄雪獨自出了簾子,明明姑娘可以被人呵護寵愛着,爲什麼一定要選擇自己強撐着呢,蓁蓁不懂。
纔出帳子,迎面走來的竟然是安蒙毅,任薄雪本就是心中鬱結有氣直直的走了出來,這會子想退回去只怕更增尷尬,乾脆就迎面走了過去。
本來該心虛的就不是她任薄雪。
安蒙毅淡淡的看了一眼任薄雪:“你是打算去看八弟嗎?這會子良妃在他帳子裡,你過去不大好吧。”
任薄雪連看都懶得看安蒙毅一眼,直直的看着前方,不冷不熱的答了句:“殿下是否管的太寬了些?”
安蒙毅嗤笑一聲道:“這算不算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任薄雪冷笑道:“好心人?好人這兩個字似乎不該是出現在殿下的身上吧。”
安蒙毅看着面前莫名其妙渾身帶刺的任薄雪:“你今天是怎麼了?說話怎麼這麼刺人?”
任薄雪仍舊冷聲道:“若是殿下不愛聽我說話,大可以不必理我。”
安蒙毅抿着薄脣半晌,低啞着嗓子道:“你,是不是喜歡八弟?”
任薄雪眸中似有什麼在閃動,面上卻不做半點反應:“不喜歡。”
安蒙毅心中彷彿一塊大石頭落了地:“既然不喜歡的話,那本宮娶你,讓你做五皇子妃。”
任薄雪的呼吸漸漸急促,驟然間前世的一切,如幻燈片一樣在眼前一一閃過:“殿下憑什麼就以爲我會願意?是不是在殿下的心中認爲只要你肯娶,世間的女人就都想嫁?還是說殿下覺得我是那種貪慕榮華富貴之人,若是如此的話,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安蒙毅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竟然會讓任薄雪情緒起了這麼大的波動,但是與此同時也被任薄雪刺到內心:“本宮就那麼讓你看不起嗎?”
任薄雪冷冷一笑看向安蒙毅,直直的平視着面前這個害自己前世慘死的男人,幾乎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男人:“是!就是這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死絕了,我也不會嫁給你。”
安蒙毅雙眼佈滿着紅色血絲,咬牙看着面前對自己出言不遜的任薄雪。
‘啪!’
清脆巴掌聲,讓兩個人都愣了。
任薄雪一隻手捂着臉,一隻手猛地還了過去。
“啪!”
“啪!”
若不是尚還存有一些理智,任薄雪幾乎想將安蒙毅殺死在這裡:“你憑什麼打我?你以爲你是皇子就可以隨便打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