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太醫都及時趕了來,皇后娘娘和皇上自然也不會慢多少,也就是在任薄雪休息不過一刻時間,皇上和皇后娘娘就來了,臉上掛着急色就進了任薄雪所在的偏殿內,而皇上臉上還是平常,只是稍帶了點關懷。
在見到是寧國公主起身迎接之後,皇后娘娘馬上扶起她,道:“究竟是發生了何事?公主身體可還好?太醫又是說了什麼?”
任薄雪見她急急的問着自己,怕是想快些前去看望柳靜淑了,所以也就草草回了幾句。
任薄雪偏頭痛,想要儘早的結束這噓寒問暖的關切話題,不過她的言辭還是句句屬實,話裡真情流露,旁人也聽不出什麼敷衍之意,只想着這寧國公主該是個說話幹練簡潔之人。
皇后娘娘問話結束之後,先是委婉的問候了柳靜淑,而後在深入問探,在得知母親也無大礙之後,也是不易覺察的鬆了口氣。
這時皇上也開口了,問話大抵與皇后娘娘的詢問並無二致,任薄雪也巧妙的用了另一種敘述方式回答了照祿國皇上,言語也是要多簡潔便有多簡潔。
回話之時,餘光瞥見皇后娘娘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任薄雪知她想要早些看到夫人,便在再次感謝了夫人的善意之舉之後婉轉說了句:“夫人現在正在旁邊一處偏殿休息,想必也是正需要娘娘前去看望的,娘娘還是快些去了吧,依然已無大礙,稍作休息即可好轉了。”
在對皇上恭敬點頭之後,也對他說了大概意思的話。
於是皇后娘娘順着任薄雪的話頭就去了,皇后娘娘走了,皇上自然也就一同前去了。
見皇上皇后匆匆而來急急離去,便知道二人怕是走錯了偏殿,原本就是抱着先去看望柳靜淑的心思卻先是見了自己,想走卻也不便離去,好說歹說自己也是前來和親的寧國公主,表面功夫也要做好。
任薄雪想着想着,心中也是無感的,畢竟這一類事她也司空見慣了,只是柳靜淑待她確實是帶了真情的,若是這一點還看不出,那她這些年也算是白過了。
就這麼靜靜的想着,像是感覺不到手臂內側上的痠痛一般,任薄雪也是沉沉的睡下了。
而香雲在皇上皇后娘娘走了之後便馬上進了殿,剛想說些什麼,卻見姑娘已經睡下了,又用心疼的眼神看了姑娘一會,不打算出聲了。
其實在她百般不放心的詢問太醫之後早已經知道姑娘並無大礙,只是想起適才不小心撞見姑娘手臂處的青紫,不禁還是急紅了眼。
還想起適才於殿前百般煎熬的等候,望向這隻有在皇上皇后娘娘二人走後才能進入的偏殿,心中不知所謂。
想起適才蓁蓁姐已經下去熬藥去了,空蕩蕩的殿前只有她一人等候,又不禁暗暗責怪這照祿國內的不近人情之處,可她也只是想想罷了,並不會真的說些什麼,一切皆是出於對照祿國對姑娘的不公而心生不滿。
香雲見姑娘睡的很沉,便也退下了,走在殿前之時卻不知自己該是前去通知八皇子殿下,還是去看看蓁蓁姐是否熬了藥,但又想姑娘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若是殿下來了也是等待吧,於是她便起身去尋蓁蓁姐。
但她不知道的是,其實此事已經傳的很開,而安蕭泉未必會不知道,更讓人驚奇的是他不但知道,而且已經動身前往永和宮,不一會即將到來。
這是香雲不曾想到的,只是她去不去告知安蕭泉並不重要,真正重要之事一直都會存之所念之人身上,就比如安蕭泉一心一意把目光房子任薄雪身上一般。
在得知薄雪被絆倒,他的心跟着停頓了,又得知是柳靜淑巧妙化解危機,他的心恢復跳動,只是驟急的速度還是泄露了他的忡忡憂心。
二話不說,馬上前往,只是還是路上費了些時間。在安蕭泉到之時,香雲和蓁蓁正在一起熬着藥,皇上與皇后一起與柳靜淑講着話。
在他終於踏入了偏殿之門之時,卻見薄雪一動不動的躺在榻上,心又有一絲慌亂,卻見她雖是不動但面帶從容,輕手一撫摸也是正常溫度,便放下心來,目光也是一動不動的看着榻上之人。
“薄雪,你不知我有多擔心你……只不過你若是累了便休息吧,我等等也無事。”
安蕭泉像是突然有說不完的話,靜靜看着牀榻之人,嘴卻停不下來,在這般熟睡的任薄雪面前變了性子一般,原本是些擔心話,到後來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他似乎就是不想停下來似的。
而任薄雪也在這般滿屋子都是話語的時候醒來,她先是微微睜開眼睛,卻見光亮照射眼睛之時不遠處一抹熟悉的身影,也是一驚,不在睜眼,神智卻是一下子清醒過來——那人……不就是安蕭泉?
她知道自己不會看錯人,但突然不想睜開眼睛了,想要聽這人會對自己說些什麼。
於是任薄雪幹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裝睡。
只見他偶爾掀開一絲眼簾,偶爾閉的死死的,安蕭泉卻還是一臉不知的講話,以至於到後來他也不知是對自己講還是對着薄雪講。
任薄雪聽的比較清晰的是安蕭泉稍作停頓,道“薄雪,你倒是挺會睡的,一睡就睡到現在。”這話說的完全不是安蕭泉平日裡說話的口吻,她驚訝,只不過還是打算繼續聽下去。
見他又是停頓,似乎伸出了手,袖間帶了一陣輕輕的風,吹的任薄雪臉頰也是一陣酥麻,而後手指似乎撫上了自己的臉頰,也去輕輕一觸,那觸感……
任薄雪確定了,安蕭泉的指腹真的停留在了自己的臉上,並非似乎,而是真的。
又聞安蕭泉道:“薄雪,你快些醒來纔好。
”而後指腹離開了,似乎還帶走了臉上的溫度,任薄雪只覺心裡也是一陣微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