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片刻,當即拉過身邊的一個護衛,吩咐道:“你去和薄雪她們說一下,讓她們找個地方躲一下,剛纔進來的時候我有注意到山洞外面有一塊巨石是斜立的,那可以躲一小會的雨,你帶着她們先到那邊去,我們把熊引出去弄死。”
就算他們剛纔沒有進來這裡找到這頭熊,這頭熊也不會放過他們。
看看這滿地的動物殘骸就知道了。
任薄雪很快就收到了護衛的通知,隨着護衛他們往外走。
洞口很快就肅清了,護衛安排好了任薄雪和丫鬟們,立刻回來報告給安蕭泉聽。
“大家向後退!”安蕭泉吩咐,領着他們一步步往洞口走,“都往洞口退!”
在安蕭泉的指揮下,所有侍衛開始撤退,安蕭泉留在最後面,也一步步開始撤退,在往洞口退的同時,安蕭泉還將原本被他們插在山壁上的火把拔了下來,一個個朝大熊甩去!
火把這種新奇的玩意,生活在山裡一輩子的熊可從來沒見過,它新奇地看着這被扔進來的火把,伸出笨重的熊掌想要摸一摸那發光的東西。
熊那棕色的皮毛就這麼被火燒了起來,起初熊還覺得暖暖的很舒服,但是當自己的皮毛被燒起來,它剩下的只有驚恐和惱怒,它試着滅掉這個讓自己的手掌疼的不像話的東西,卻根本辦不到。
火把落在地上,地上還散着它從樹林裡抱回來當牀的乾燥樹葉,當即也燃了起來!
火愈來愈大!
笨重的熊怎麼也想不到這把火應該怎麼才能滅掉,它只覺得疼,忍不住的“嗷嗷”叫着,往山洞外面衝:這些長得奇怪東西到底是哪來的!它一定要吃了他們!他們到它的房子裡來就算了,還想欺負它!
安蕭泉原本只是慢慢往後退,但當他聽到山洞裡熊的腳步頻率越來越高的時候,他也急了:“快!撤出去!它出來了!”
侍衛們的腳步也跟着加快!
這一路的驚險已經讓他們有了一種保命的本能,他們的速度也得到了提升。
大熊的爪子狠狠地朝安蕭泉拍着,反觀安蕭泉,雙手負在背後,衣袂翩翩不緊不慢地往洞口褪去,每一次移動都剛好卡在帶着火的熊掌落下來的時候!
掌掌生風!
每一掌都藏着危險!
安蕭泉望見侍衛們都退了出去,這才停了戲弄這頭熊的心,跟着也退了出去!
怒極了的熊忍着疼痛往洞外衝!
任薄雪她們剛纔起的火堆還在那裡熊熊燃燒着,那頭熊被火把燒怒了,也沒注意地面上還有火,眼裡僅有安蕭泉這個挑事的外來者,笨重的熊爪踩到了火把上,滋生出了不小的動靜!
火苗順着熊的皮毛燃燒,很快就遍佈了這頭熊的全身!
安蕭泉退出洞外,一個跳躍便用輕功躍到了最近的那棵樹上。
那頭熊出現在雨裡的時候,它的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被烈火包圍着!它疼得嗷嗷叫,在雨中打滾!
“是熊!”蓁蓁驚訝地喊出聲。
剛纔在黑暗裡盯着她的居然是這麼大一頭熊!她現在看到這頭熊,不自覺的冷汗淋漓。
任薄雪望去便看到一頭有幾個人那麼高大的狗熊正全身被點燃,在雨裡翻滾着!
“難怪山洞裡的落葉那麼多,想來是這頭熊用來當被窩的。”任薄雪看着,倒是有些服氣。
這些動物倒也是有智慧的。
只是……傷了他們的人,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任薄雪的心裡倒也沒了那點憐憫。
剛纔有侍衛可是被飛影扶着出來的!她看到了!
這熊對他們本就有懷心思,若是不除去,它也定會威脅到他們這些人!
過了這麼久,雨早就小了許多,這頭大熊身上的火絲毫沒有變弱的趨勢,反觀,他的皮毛之下,肉開始被燒熟,冒着油珠,讓火更加猛烈了!
起初熊還能瘋狂的咆哮,到了後來,它的聲音愈來愈弱!
這場火在這頭熊的身上燒了莫約兩刻鐘之後,它終於撐不住,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癱倒在了地面上。
安蕭泉落到任薄雪身邊的時候,清澈的眸子對上任薄雪:“這場面是不是很糟糕?”
他是在意任薄雪的感受的。
任薄雪搖頭:“再糟糕,能有前幾天看蛇羣和狼羣那麼糟糕嗎?”
想到蛇羣和狼羣,任薄雪的內心還是有些反感的,畢竟那種血流成河的場面誰都不喜歡看。
“倒是委屈了你的雙眼。”安蕭泉摟着任薄雪的腰。
任薄雪靠在安蕭泉的肩頭,沒有說話。
雨勢小了,從傾盆大雨,到如今淅淅瀝瀝的小雨,接着又成了毛毛細雨。
天色漸漸放晴。
被打出內傷的侍衛在飛影他們的幫忙下也逼出了身體裡的淤血,現在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任薄雪看看這剩下不多的人,回想起他們剛進山的模樣,突然有些感慨他們最近的遭遇。
這可比在大宅裡同那些口腹蜜劍的人相處刺激多了。
大雨一過,他們也開始重新上路了。
本來就還要趕幾天的路,而剛纔爲了避雨,他們又走遠了。
……
時間在他們匆忙的趕路中悄然流逝,這一路有驚有險,整日風餐露宿,任薄雪也瘦了一大圈,每晚安蕭泉摟着任薄雪爲她取暖讓她好些入睡的時候他總能感覺得到懷中人又消瘦了。
好在剩下的這些路上,他們沒再減員。
當眼前的鳥語花香和一塊塊被收拾得很整齊的菜園子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都有些不敢相信。
任薄雪一臉欣喜地看着安蕭泉,而護衛和丫鬟們也使勁揉了揉彼此的眼睛。
眼前不僅有鳥語花香,瓜田李下,還有小橋流水和幾間小竹屋!
一條彎曲的溪流將這份別緻的美景與這森森山林劃分開來,格外的精緻!
小竹屋外,一個小童正在對着藥罐子呆呆坐着,藥罐子下方的小竈裡,還有火苗在竄着,小童一手撐着腦袋,面朝藥罐,腦袋卻薄雪一點一點的,似乎是睡着了。
安蕭泉與任薄雪對視一眼,朝身後的侍衛們做了一個“停下”的動作,雙雙往小橋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