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往外邊走的任薄雪看見迎面而來的八皇子,不過她心中打定主意,不再跟安蕭泉叫攪合在一起,就只作陌生人一樣,眼中的淡漠,彷彿從未曾認識過眼前這個人似的,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目不斜視的徑自走着
注意到任薄雪看自己的眼光變得淡漠寒涼,安蕭泉的心一下子慌了,三步並作兩步的緊走到任薄雪跟前:“怎麼了?是不是我母妃和你說什麼了?”
任薄雪的態度仍舊是淡淡的,並且還多了一絲恭敬,再不如從前那般放肆,淡然自若:“回殿下的話,民女承蒙娘娘看得起,能夠來陪娘娘說說話,是民女天大的福氣。”
避重就輕,恭敬謙讓的話讓安蕭泉的心彷彿一下子墜入地獄一般,安蕭泉只覺得胸口的位置被人一下子掏了個空,失落落的:“你,你怎麼了……薄雪?怎麼突然對我這樣疏離起來了,我突然覺得你一下子離我好遠好遠。”
任薄雪輕笑一聲:“殿下說的哪裡話,民女不過區區朝廷官員之女,對待殿下不就應該這樣恭恭敬敬麼,不知殿下還有什麼吩咐,若是沒有什麼其他的吩咐,那民女就告退了。”
安蕭泉有種感覺一下子從心底油然升起,如果今天就這樣放任薄雪走了,那他和她就再也回不來了,任薄雪就再也不會是以前那個任薄雪了,那個會讓他想一想,心都覺得溫暖的任薄雪了。
不,他不要,不要任薄雪變成如今疏離的樣子。
他要之前的任薄雪回來!
安蕭泉慌張之下也顧不什麼禮節不禮節了,一把就抓住了任薄雪的手腕:“不行,我不讓你走,不可以走。”
驟然被抓住,任薄雪臉上微有薄怒,又生怕動靜大了引起他人的注意,故而也不敢聲張,一味的用另一隻手去掰安蕭泉緊握自己的手:“殿下你幹什麼?請殿下自重,這樣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
安蕭泉擔心弄疼了任薄雪,故而手上的力氣也微微放鬆了些:“我知道我母妃肯定讓你受委屈了,我在前面準備狩獵,聽說我母妃叫人將你帶進了她的帳子,我心裡擔心,所以趕緊趕過來了,沒想到還是晚了,薄雪,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安蕭泉實在是着急了,他雖不知道良妃會和任薄雪說什麼,但是兒子又怎會不瞭解自己的母親呢,多半是見最近自己與任薄雪走的近,所以才召的任薄雪。
任薄雪見他始終不放開自己,俏臉冷寒,怒視着他:“她說什麼,不就是殿下身份高貴,我任薄雪只有做妾的份麼?”
任薄雪的話讓安蕭泉更加着急的很:“薄雪,我對你如何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你做妾,我……你知道的,我恨不得將所有最美好的東西送給你,怎麼會委屈你做妾?薄雪……你不知道,只有我們在一起,我纔會無拘無束的說話談笑,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不是殿下,而是我自己。”
任薄雪有多討厭妾室,安蕭泉是知道的,母妃竟然要她做妾,難怪她會這般生氣?
任薄雪聞言心中的怒意微微消散了些,但仍舊意難平:“民女可承受不起殿下這樣的話,還請殿下今後別再說這樣的話了。殿下是空中明月,高高在上,民女是地上的雜草,日後明月雜草各自管好自己門前雪吧!”
安蕭泉聽得這話,只覺得有人將自己的心抓緊,疼的喘不過氣來。
“薄雪,咱們不生氣,母妃是母妃,我是我,你知道的……我對你……”
“我不知道!”任薄雪果斷的截斷安蕭泉的話,想起來方纔良妃那張勢力嘴臉,冷笑道:“民女身份卑微,卻也知道骨氣二字,還請殿下日後別再說什麼讓人誤會的話,我一直當殿下是朋友即便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但我是奢望殿下能看在相交一場的份上,顧念我一二,就此放手,讓我離開。”
說到這裡,任薄雪頓了一下:“殿下雄才大略,而民女卻是胸無大志,這輩子只想要個平平安安。”
安蕭泉只覺得一顆心都不是自己的了,任薄雪字字句句有深意,他又怎麼會聽不出來?不就是暗示她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不就是暗示自己放了她麼?
放了她?那誰來放了他呢?
他不能就此放手,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看順眼了一個女子,他怎麼能輕易放手、
“母妃……我替我母妃給你道歉。薄雪,我不會讓你做妾……我……”他想要許下娶她做正妃的諾言,可惜卻被任薄雪眼中個寒光驚得說不出話來。
被纏得翻了,又擔心人再說她糾纏殿下,聽他唧唧歪歪。
任薄雪一時也氣急着,於是便吼了出來:“殿下的歉意,民女可擔當不起,只求殿下今後不要再來找民女了,那就是民女的福氣了,也免得有人覺得民女肖想你殿下府的榮華富貴。”
安蕭泉心裡咯噔一響,果然母妃與她說了這些話,跟做妾一樣,被任薄雪厭惡的話。
“薄雪,你別生氣,我母妃的確是錯怪你了,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嗎,薄雪你別生氣,我替我母妃給你道歉,對不起。”
任薄雪皺了皺眉,十分不耐的開口:“夠了,殿下,您是堂堂皇子,民女不過小小官臣之女,還請殿下已後不要再理民女了,民女不想遭人誤會,民女從來沒有覬覦過你殿下的榮華富貴,別說是賞民女側妃之位,就是正妃,民女也不稀罕,民女嚮往的是平常平淡的生活,從不曾想過要將自己置身富貴之中。”
言畢,任薄雪一把揮開安蕭泉的手,往自己的帳篷方向回去,再也沒有回頭看安蕭泉一眼。
安蕭泉失落的看着任薄雪一步一步離自己越來越遠,心裡也越來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