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四號,整個考察組的教授和考察員都已經抵達了川渝,因爲京城高層的重視,所以考察組的時間安排的很緊湊,早上八點是第一次正式會議,每個人會簽署保密協議,等會議結束之後,第二天所有人都將向依蘭村開拔。
因爲陸九錚留在石溪市保護喬部長的安全,陶沫也就沒有回公寓了,所有的時間都花在藥丸的準備工作上,而早上八點的會議,在褚若筠和姚文峰的運作之下,卻沒有人通知陶沫參加。
此時,川渝縣政府。
會議室外,龍武嘴巴里叼着煙吊兒郎當的靠在牆壁上,得意的的笑了起來,“陶沫真的沒有得到消息?”
姚文峰暫時沒有進會議室,考察組的專家教授還有成員都是從全國各地趕過來的,會議最開始不過是簽到、互相認識一下,然後是三個帶隊教授大致說一些這一次考察的主要任務,姚文峰只負責安全一塊,不需要一開始就參加會議。
“操權昨天就帶人先去了依蘭村,他倒是留下了四個人配合我的工作。”姚文峰俊朗的臉龐上帶着一貫的冷傲,對操權這樣的人,姚文峰並不放在眼裡,首先他只是吳老看中的後輩,並不是真正吳家的人。
其次操權的性格太直,眼睛裡容不得沙子,這樣的性格在部隊裡,操權或許可以樹立威信,拉攏一批人,畢竟操權單兵作戰能力還是很強的,但是操權已經被吳老安排到明面上,在官場政途上,操權這樣是非分明、太重義氣的性子卻不足爲懼。
“那陶沫就倒黴了,之前狠狠得罪了小陳教授,現在連考察組的會議都不參加,這是典型的無組織無紀律,被踢出考察組不過是分分鐘的事。”龍武大笑起來,眼睛裡閃爍着惡劣的光彩,不知道封惟堯知道他喜歡的女人被惡整之後踢出考察組會是什麼表情?
操權走之前的確留下了四個人,目的就是防止姚文峰刁難陶沫,只要考察組到了依蘭村,操權就不怕姚文峰明着暗着針對陶沫,可惜姚文峰比操權想象的要可怕很多,他留下的四個人直接被姚文峰給支走了,連考察組要開會的情況都不清楚,更不用說給陶沫通風報信了。
“黃源禮說封二少爲了做出政績來,跟着黃源怡去了下面鄉鎮農村考察,準備引進合適的項目。”姚文峰看向抽着煙吊兒郎當的龍武,神色依舊是一貫的冷傲,此時卻多了幾分嚴肅,“你呢?還打算就這樣混日子?”
龍武自小就跟在姚文峰後面,他們雖然是發小兄弟,但是真的論起來都是姚文峰領頭,龍武和封惟堯一樣是個典型的紈絝,以前混日子也就罷了,如今他們也都過了那年少輕狂的年紀,總要接手家族的事務。
否則當年姚文峰也不會進入部隊,只是龍武到現在還沒有這個覺悟,依舊無所事事的吃喝嫖賭,於姚文峰而言他更希望多一個有能力的同伴,而不是一個沒長大的紈絝發小。
“峰哥,你怎麼也說這樣的話。”龍武帶着幾分天生戾氣的臉冷了下來,有些煩躁的抽了一口煙,龍家嫡系一脈同輩孩子比較多,龍武雖然是家主一脈,但是上面有能幹的大哥二哥大姐,還有同樣精明幹練的幾個堂兄,下面同樣還有腦子好使,從小學習成績就拔尖的弟弟,龍家能培養的人才多,自然就沒有人約束龍武了,任由他混了這些年。
只是這一次封惟堯都被封家丟出去歷練了,褚若筠和姚文峰也都進入了考察組,龍家老爺子突然發現自家三兒子還是個小紈絝,頓時就怒了,打算好好約束約束龍武。
龍武提前收到大姐透露的風聲,直接跟着姚文峰一起溜到了川渝,人是逃過一劫了,可是之後龍老爺子的奪命連環電話就響個不停,將龍武給罵的狗血噴頭。
姚文峰自然看出龍武不願意,不冷不熱的開口:“封惟堯若是和黃石集團合作成功,再有封惟墨這個大哥在後面幫他運作,不需一年的時間,封惟堯至少會被提升到市委,在市委再歷練個一年,之後調任到封家的地盤上再待個三五年,三十歲之前,封惟堯如果回到京城,勢必會帶着一身耀眼的政績。”
如今寒門再難出貴子,寒門子弟再努力再上進,最後也只是被世家招安,成爲世家手裡頭一個有價值的屬下,可是封惟堯這樣的世家子弟,不管年輕的時候多麼紈絝,只要浪子回頭,再有家族的保駕護航,人力物力財力都供養上,世家子弟必定會在最短的時間裡脫穎而出,從此扶搖直上。
知道姚文峰是故意將封惟堯拿出來當對比,可是龍武的表情還是變得有些難看,他和封惟堯鬥了這麼多年,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誰也不服氣誰。
當年賽車的時候兩人槓上了,龍武一氣之下開着跑車將封惟堯的車子堵在了會所外的停車場,就這樣兩輛價值幾百萬的跑車就這麼擺着吃灰,誰也不挪一下,賭的就是一口氣,爭的就是個面子。
一直到現在都三年多了,那兩輛跑車還丟在停車場,偶爾圈子裡聚會還會被人拿出來說,當時有個被帶進圈子的小姑娘聽了之後,一臉的不可置信,“怎麼這麼傻?那可是幾百萬的車子,就擺在那裡不怕被人偷了?而且就算沒有人偷,那也不值得啊。”
小姑娘的單純論調當時引的衆人鬨笑出聲,對龍武和封惟堯而言,他們不差錢,也不差一輛跑車,兩輛車堵在停車場僵持着,賭的就是一口氣,誰的車先挪了,那就輸了面子。
“峰哥,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比封惟堯差!”龍武冷聲開口,眼中卻是蒸騰的戰意,封惟堯能做到的事,他龍武絕對也能做到。
姚文峰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面上也多了一抹肯定的淺笑,神情也舒緩下來,“左右不着急,趁着這一次考察你自己想想要走哪條路。”
如果龍武還繼續執迷不悟,一直吊兒郎當的紈絝下去,姚文峰依舊會同他交好,畢竟龍武也是龍家的人,但是爲了日後姚家的發展,姚文峰會轉而再交好龍家最有發展前途的後輩,一個紈絝在家族裡是沒有話語權和決策權的。
這邊姚文峰和龍武在談話,而會議室裡,在考察組的成員和三個教授都做了簡短的介紹,之後小陳教授率先開口:“在這裡我要說一句,這一次的考察有多麼重要不需要我多說,所以只要誰不遵守考察組的紀律,或者私自和外界聯繫,泄露了考察組的情況,都給我捲鋪蓋滾回去!”
能進入考察組的都是中醫界的翹楚,除了三個教授推薦進來的人之外,其他成員年紀最輕的也有三十五歲了,所以不需要小陳教授強調,他們也會珍惜這一次難得的機會。
“至於今天缺席會議的人,不管有什麼理由,堅決開除出考察組!連時間都不遵守的人,還指望她能守口如瓶!”小陳教授之前的確是被陶沫氣的不輕,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不管去哪裡都被人追捧,陶沫一個小小的研究所助理算什麼東西,敢和他嗆聲!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都傻眼的對望一眼,竟然還有人缺席?這是傻了吧,這麼重要的會議也敢缺席?難道是哪個教授推薦的紈絝子弟,不是來考察組學習的而是來玩的?
聽到四周突然的嘈雜聲,剛剛和程教授就鍼灸術在交談的馬教授微微一愣,從進入會議室開始,其他成員在簽到互相認識一下,馬教授就和程教授兩個欲罷不能的談起鍼灸術,越說興致越高。
此時聽着亂糟糟的議論聲,馬教授看了一眼四周,總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馬教授。”小陳教授再次開口,看向不解的馬教授開口道:“雖然陶沫是馬教授你推薦進入考察組的,但是她卻不珍惜這個機會,甚至連會議都不出席,這樣蔑視考察組的人,我堅決認爲該踢出考察組。”
馬教授這纔想起不對勁的地方了,原來是陶沫沒有出現,看着咄咄逼人的小陳教授,馬教授原本就不善言辭,此時眉頭皺了皺,“是不是沒有通知到?陶沫性格很好,不是恃才傲物的人。”
“所有要參加會議的人昨天晚上都電話通知了。”負責考察組雜事的是京城高層指定的羅主任,他四十多歲了,身體素質極好,處事圓滑,有羅主任負責協調考察組裡三個教授和其他成員之間的關係最合適不過了。
“或許陶沫是忘記了,她一忙起來研究來就忘記時間。”馬教授倒沒有發現小陳教授對陶沫的針對,有些急切的幫陶沫找着理由。
“不管什麼原因,陶沫缺席了會議就說明她根本不重視這一次的考察工作,這樣無組織無紀律的人沒有資格進入考察組!否則以後再有相同情況,我們該如何處理?其他成員有一樣學一樣,我們還要不要進行考察工作了?”
小陳教授嘴巴像是炮彈一樣,霹靂啪啦就是一陣強勢的逼問,讓馬教授想要給陶沫周旋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其他成員此時都靜待着處理結果,他們畢竟只是普通的成員,沒有資格干涉這件事,所以此時衆人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負責整個考察工作的程教授,相對而言,小陳教授和馬教授的地位比起程教授稍微要次一點。
比起刻薄強勢的小陳教授,還有一心研究,不諳人情世故的馬教授,一直在京城,而且可以算是中醫界如今龍頭老大的程教授則精明多了,關於陶沫和小陳教授昨天早上的衝突,褚若筠大致和程教授彙報過了。
而且今年上半年秦老首長在潭江市突然病發需要手術時,京城這些國手御醫紛紛推脫,畢竟秦老首長的情況太危機,成功率不足一成,誰接了手術就等於自毀名聲,程教授當時剛好在外面考察,自然也就推脫了。
後來因爲這事牽扯到秦老首長,所以也沒有人敢多嘴議論什麼,不過程教授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雖然最後是季石頭趕到了手術室救了秦老首長,但是最開始手術的人卻是陶沫。
也因爲陶沫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卻敢接下這一場手術,甚至救了秦老首長,當時在京城高層,程教授這些中醫界的國手御醫備受非議,不少大佬都有些不喜,在他們看來程教授他們是怕手術失敗,怕毀了自己好名聲,所以寧可看着秦老首長病危也不接手術。
所以即使沒有褚若筠之前含沙射影的詆譭,程教授也打心底裡不喜歡陶沫,看到陶沫就像看到了一面鏡子,隱射出那個追逐名利、自私膽小的自己,是那麼的醜陋不堪。
當初學醫的時候程教授也是一腔熱誠,可是現實卻容不得一個真正只懂得醫術的人,能有如今的地位,程教授學會了爲人處世,學會了見風使舵,所以此時程教授狀似斟酌了一下開口:“陶沫的確有些的無組織無紀律,但是要開除這懲罰未免也太重了一點,姚中校負責這一次的安全,不如也聽聽他的意見。”
“教授,我出去叫姚中校。”褚若筠身爲程教授的學生,此時自然表現出自己懂禮乖巧的一面,起身向着會議室門口走了去。
姚文峰一身筆挺的軍裝,面容冷傲,年紀輕輕已經是特種大隊的中校,他的確有高傲的資本,擲地有聲的嗓音顯得冰冷而無情,“這一次的考察極其重要,全程都屬於軍事化封閉管理,禁止外傳任何消息,陶沫既然無組織無紀律,必須開除,嚴懲不貸!”
“陶沫一忙起來只是忘了,我們做研究經常如此!”馬教授再次開口給陶沫爭取機會,按理說雖然缺席了會議,最多也是批評,不至於鬧到開除。
“馬教授你也不要着急,不如我們做個舉手表決,同意開除陶沫的請舉手。”程教授笑着打着圓場,看向在場衆人,“陶沫這是首例,纔有這個表決,再有下一次,不管是什麼人違反了考察組的紀律直接開除。”
在座的這些考察組成員除了馬教授和少數幾個只在意研究的成員之外,其他人都很精明,小陳教授明顯是針對陶沫,姚中校也是一樣的態度,爲了一個陶沫得罪這兩個人太不值得,更何況程教授看似模棱兩口的態度,可如果程教授真的要幫陶沫,就不會提議這個表決了。
所以整個考察組三個帶隊教授,三十五個成員,除了缺席的陶沫,足足有二十多人舉手同意開除陶沫。
小陳教授得意洋洋的冷笑一聲,陶沫不是狂嗎?不知道她聽到這個結果還能不能狂起來!原本想和陶沫好好商量,讓她分出一半太歲肉靈芝,畢竟肉靈芝因爲強大的生長性,即使切下一小塊也能獨立生長。
既然陶沫敬酒不吃吃罰酒,小陳教授這一次就不是要一半肉靈芝了,除非陶沫將整個肉靈芝都交出來,否則他絕對不會讓陶沫再進入考察組。
陶沫根本沒有接到考察組羅主任的電話,自然也不知道考察組早上八點開會的事情,她一個白天和一個晚上的時間都在實驗室裡,制了不少救急的中藥丸。
會議是在中午時間結束的,研究所這邊安排了用餐,肖華自然也跟着老所長和所裡的領導一起過來招待衆人,不過大家都懂規矩,沒有人詢問早上考察組的會議說了什麼。
“你倒是不錯。”小陳教授看了一眼給自己倒茶的肖華,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態度並不顯得熟絡。
小陳教授雖然貪財但是可不傻,肖華這麼積極主動的獻殷勤,不過是爲了想要通過自己的關係進入考察組,但是考察組的名額這麼重要,小陳教授可不會因爲肖華殷勤了一點就將名額給出來,他還等着用這個名額和陶沫談判。
“這都是應該的,晚輩日後還想要向教授你多學習學習。”肖華知道小陳教授的目的還是在太歲肉靈芝上,所以他也壓下了急切的心理,看起來像個懂事好學的晚輩,並不是爲了考察組的名額來的。
這邊肖華又說了幾句之後,這才斯文有禮的和小陳教授告別轉身離開了,從頭至尾都沒有提一句考察組名額的事,這倒是讓喝茶的小陳教授微微疑惑的眯了眯眼,難道是自己判斷錯誤了?肖華真的是單純的獻殷勤?
背對着小陳教授,肖華瘦削的臉上閃過一抹得意的獰色,小陳教授以爲他用考察組的名額可以威脅到陶沫,讓她交出肉靈芝來,可是以肖華對陶沫的瞭解,看似溫順的陶沫其實是一身反骨,她絕對不會接受威脅,如此一來,小陳教授必定會大怒,最後這一個名額肯定會給自己,畢竟小陳教授不可能便宜了三番五次得罪他的陶沫。
龍武懶得和考察組這些無聊的高知分子吃飯,直接約了肖華和黃源禮單獨開了一桌,這會一條腿架在椅子上,龍武拿出手機撥通了封惟堯的電話,“呦,聽說封二少爲了做出點政績來,親自下鄉考察了,果真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龍武,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電話另一頭的封惟堯不耐煩的開口,雖然知道西南省就是個貧困身份,川渝更是全省最窮的縣,但是在川渝的時候,封惟堯最多也就是感覺生活上不便利。
沒有大型的購物商廈,沒有娛樂消費的場所,對習慣了京城燈紅酒綠的封惟堯來說,在川渝待着就像是坐牢一般,可是等到了下面的鄉鎮農村,尤其是最貧窮的依蘭村,封惟堯才知道什麼叫做窮!
村子裡有能力的青壯年都出去打工了,只餘下老弱婦孺,偏偏越是窮的地方孩子生的越多,最少的一家也有三個孩子,五六個的也正常,整個村子在看起來像是個貧民窟,不少孩子都光着腳在地上跑,黑瘦的身體,蠟黃的頭髮,一張沒有多少肉的臉上凹陷下去的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人看。
爲了接待封惟堯這個下來考察的副縣長,村長拿出來的最好的一道菜就是辣椒炒雞蛋,玉米窩窩頭吃的都刮喉嚨,太粗了,不就着水都咽不下去。
城市裡講究養生,流行吃粗糧,高纖維對腸道好,封惟堯也吃過,現在才明白那些叫粗糧的話,那他手裡頭這咬一口都能噎死人的窩窩頭叫什麼?
其實窩窩頭也算不錯的了,這邊家家戶戶吃的最多的都是那種黑麪餅,那才真的是難以下嚥,餅子冷了之後,拿刀子切開都得花力氣。
第一次,封惟堯迫切的想要做出點什麼來,不是爲了政績,而是爲了改變村子裡這貧窮落後的面貌,至少讓他們能吃得飽,至少讓孩子有些穿,不會將他丟掉的牛奶盒撿走,然後用牙齒咬開卻舔裡面剩下的一點牛奶。
“呦,封二少脾氣這麼衝做什麼。”龍武挑釁的大笑着,心情顯得極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聽說陶沫被考察組開除了,封二少是不是特心疼心上人。”
“龍武,你他媽的敢對陶沫出手!”封惟堯猛地丟下手裡頭的窩窩頭,怒火蹭的一下就上來了,對着手機另一頭的龍武吼了起來,“行,你趁着我不在就對陶沫下手,龍武,你給我等着!”
“哈哈,封二少果真是看上陶沫了,可惜啊,我可沒有這麼大的權力對陶沫下黑手,這一次的考察組也不是我一個紈絝少爺能干涉的,不過封二少你或許可以試試看,說不定京城高層會給封二少你面子呢。”
龍武囂張大笑着,將陶沫被小陳教授開除,二十多個考察組成員舉手同意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隨後不給封惟堯發火的機會啪的一聲就掛了電話,他倒是想要看看封惟堯能爲陶沫做到哪一步。
聽着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封惟堯火大的厲害,差一點就將手機給砸了,可是瞬間想到自己在依蘭村,這地方別說買手機了,連買吃的都困難。
狠狠的一腳踹開眼前的石頭,封惟堯想都沒有想到的就撥通了封惟墨的電話,電話剛一接通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哥,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
“什麼事都不說我怎麼幫你?”封惟墨的聲音聽起來清雅悅耳,帶着淡淡的笑意,“出什麼事了?”
“哥,龍武這一次太過分了……”封惟堯快速的將陶沫的事情告訴了封惟墨,越說越是憤怒,“哥,你幫我活動一下,不管如何一定不能將陶沫開除掉,不是他們玩鬼,陶沫會缺席嗎?簡直是賊喊捉賊!”
電弧另一頭的封惟墨並沒有開口,短暫的沉默蔓延開來,這讓封惟堯不由急了起來,“哥,你倒是說話啊!”
“小堯,你也不小了,其他的話我不多說,這一次考察組的規格你也知道,多少人打破頭的找關係就是想要進考察組,你和陶沫非親非故,爲什麼要花大力氣賣出封家的人情來幫這個忙?”
封惟墨的聲音依舊如同琴聲般悅耳,可是清朗裡卻帶着封惟堯沒有的冷靜理智,封家是京城一流的世家,封家的一個人情絕對非同一般,如果今天被開除的是封家的人,或者是封家一派系的人,封惟墨或許會出面幫忙。
但是與他而言,陶沫只是和封惟堯這個弟弟認識,關係或許還不錯,但是這一點關係卻不值得封惟墨出面給陶沫活動,往深裡說,封家日後的繼承人親自幫陶沫,這不僅僅是一個幫忙,也昭示着封家和陶沫交好,同樣這也就得罪了和陶沫交惡的褚家還有姚家。
“我……”封惟堯煩躁的抓了抓頭,他就算是個紈絝也知道封家人情的重要,今天別人幫了封家,日後封家爲了還這個人情還不知道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但是他不能看着陶沫被龍武他們算計。
“哥,我喜歡陶沫,你就當幫幫我。”片刻之後,封惟堯終於還是說出口了,語調格外的陳懇,“哥,陶沫之前救過我兩次,爲了我連命都豁出去了,我能爲她做的不多,哥,你就當是給我還這個救命之恩。”
“好,小堯,這個忙我幫了,不過你也要記得,僅此一次。”封惟墨自然知道陶沫之前對封惟堯的幫忙,“小堯,你說喜歡陶沫,可是如果家裡反對,你拿什麼來抗爭?但是,如果你手中有了權力,今天或許就不需要讓我這個當哥哥的來幫忙了。”
是啊,權力!封惟堯久久的沉默着,不需要他哥開口點明他也知道權力的重要,不是爲了用手中的權力去斂財或者剝削他人,只是爲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不讓她受欺負!
如果今天自己和哥的位置互換,封惟堯相信不管是褚若筠還是龍武,或者是姚文峰他們都不敢去陰陶沫,因爲他們不敢輕易得罪他哥,可是變成自己了,他們不但做了,還敢回頭來耀武揚威的炫耀。
遠在京城的封惟墨掛了電話之後,沉思了片刻,隨後又拿起了電話,半個小時之後,封惟墨的電話再次響起,聽着電話另一頭人的詳細彙報,封惟墨這纔將所有的情況都瞭解清楚了。
這一次川渝戈壁的考察非常重要,封惟墨自然也買通了考察組的成員,之前封惟堯雖然說了,但是封惟墨一貫謹慎仔細,所以他纔會第二次求證,“看來這事倒挺複雜,多方面勢力攪合在一起了。”
明着看是陶沫和小陳教授起了衝突被穿小鞋,但是實際上卻有褚若筠和姚文峰的手筆,再想着帶隊程教授的態度,只怕程教授也插了一腳,所以纔有陶沫的被開除。
這邊封惟墨在給陶沫活動關係,而在川渝,得到自己因爲沒有出席早上的會議而被開除出考察組,陶沫怔了一下,隨後看向滿臉歉意的馬教授,“教授,你不用內疚,這是有人針對我。”
“我都聽所長說了,這事不怪你,小陳教授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馬教授難得的發怒起來,他就說陶沫不是粗心大意的人,怎麼會忘記了參加早上的會議,誰知道陶沫根本沒有接到會議通知,而且小陳教授也是故意針對陶沫。
但是考察組已經舉手表決了,而且明天就要出發了,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馬教授嘆息一聲,“陶沫,你也不要難受,你還年輕,日後有的是機會。”
“嗯,教授我明白,你先回去準備把,明天就要出發了。”陶沫乖巧的點了點頭,心裡頭卻明白除了小陳教授,褚若筠他們絕對都插了一腳。
這一次考察組的時間的確太緊迫,馬教授自己也還有不少的準備工作,看陶沫還算冷靜,這才放下心來,又安慰了陶沫幾句才離開了她的實驗室。
這邊馬教授前腳剛走,操權安排下來的四個大兵此時一臉歉意的過來了,他們剛剛纔知道陶沫被開除出考察組的事情,立刻就打電話給了遠在依蘭村負責臨時據點安排工作的操權,剛將事情始末說了一遍就被操權披頭一頓罵,四人這才知道自己是被姚文峰特意支開的,爲的就是好算計陶沫。
“你們不用道歉,這事原本就和你們沒關係,他們要針對的是我,不是這一次也會是下一次。”陶沫連忙開口,她是實話實說,就算這一次沒算計成功,等到了依蘭村,到了隔壁,估計他們還是會算計自己。
“是我們失職。”四個大兵依舊很內疚,這一次的考察有多麼重要他們也清楚,可是因爲他們的麻痹大意,害的陶沫被人算計了,不道歉自己心裡頭都過不去。
“真的不用,操大哥那裡我也會說明情況的,這事真的和你們沒關係。”陶沫剛打算說什麼,看着遠遠走過來的小陳教授,目光閃了閃,“你們先回去工作吧,放心,這事我自己會處理,不行還有操大哥幫忙呢。”
見陶沫的確沒有責怪他們,四個大兵心裡頭這纔好受了一點,又給陶沫敬了個禮這才轉身離開了,畢竟他們只是普通的士兵,姚文峰可是中校軍銜,級別高出他們許多,要算計四人太容易了。
小陳教授此時半點不着急,慢悠悠的向着五號實驗樓走了過來,幾分鐘之後,看着實驗室裡忙碌的陶沫,小陳教授推門走了進來,神色倨傲,眼神得意,“陶沫,我說會將你踢出考察組就一定會將你趕出去,怎麼樣?現在是不是後悔得罪我了!”
放下手裡頭的藥材,陶沫看向一臉得意的小陳教授,“我這裡不歡迎你,還請離開!”
“哼,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本和我狂?研究所的肖華還真不錯,既然將你開除了,那名額就多了一個,不如給了肖華!”小陳教授根本不在意陶沫的冷臉,勝者爲王,敗者爲寇!陶沫現在不過是在強撐着。
“名額能給誰那也是馬教授的權力,就算給了肖華又如何?”眉梢一挑,陶沫冷聲開口,神色倨傲,“小陳教授你如果是想要奚落我的,那麼還請不要浪費時間,就算沒有這個名額又如何?我還年輕,以後有的是發展歷練的機會。”
小陳教授原本以爲陶沫回憤怒或者會軟化,卻沒有想到她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聽陶沫這語氣根本不在意這一次的考察組名額,如果她不在意,那自己還怎麼能拿到太歲肉靈芝。
雖然外面經常有人說意外挖到了太歲肉靈芝,可是好多都是假新聞,這種天地寶材哪有那麼容易得多,小陳教授有些惱怒的看着油鹽不進的陶沫,只感覺一拳頭打到了棉花裡,明明勝利的是自己,卻偏偏有股子說不出來的憋屈感。
等了幾分鐘,見陶沫根本不是虛張聲勢,小陳教授倒是按耐不住了,憤恨的開口:“陶沫,我能將你從考察組踢出去,自然也有辦法讓你重新回到考察組。”
話說了一半小陳教授就沒有再開口了,就是想要吊吊陶沫的胃口,到時候順理成章的提出用太歲肉靈芝來交換這個名額。
“不勞小陳教授你費心了,太歲肉靈芝我是不會給你的。”陶沫譏諷一笑,毫不客氣的就刺了回去。
“你簡直不知好歹!”小陳教授被氣炸了,鐵青着臉低吼着,可惜陶沫卻依舊是一副滾刀肉的模樣,氣的小陳教授渾身直髮抖,血紅着一雙眼,恨不能撲過去將陶沫給生吞活剝了。
“好,好,好!”接連說了三個好字,小陳教授猙獰着表情,惡狠狠的盯着陶沫,“既然你不知好歹,那這個名額我就交給肖華,到時候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一貫都是心高氣傲,因爲醫術一絕,去哪裡都受人追捧,小陳教授此時真的被陶沫給氣狠了,算計了一通,原本以爲可以馬到成功,卻沒有想到又受了一肚子的窩囊氣,小陳教授憤怒的轉身大步離開,已經決定將名額交給肖華。
但是他可不會平白無故的便宜了肖華,如果肖華能從陶沫這裡偷到肉靈芝就更好了,實在不行肖家也是京城的世家,肯定捨得花重金買下這個名額,要知道多少人想要花錢都買不到呢!
目送着小陳教授憤怒的離開,陶沫揉了揉眉心,剛打算撥通陸九錚的電話,畢竟這個一次戈壁考察的機會陶沫肯定是不捨得丟棄的,結果手機剛拿出來,卻是喬部長打過來的電話。
“陶沫,事情我都聽說了。”喬部長的聲音依舊冷靜,這一次的考察組明着說是衛生部領頭的,喬部長自然也是一把手,所以什麼情況他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喬部長原本以爲羅主任只是箇中間派,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暗中投靠了姚家,而姚家背後可是七大軍區裡第二強的董家,董家一貫和陸家在較勁,姚家這幾年勢頭很強勁,明着看在七大軍區裡是中立的,但是姚家和董家是姻親,只怕兩家早已經擰成一股繩了。
“喬部長,我又給你惹麻煩了。”陶沫摸摸鼻子,有點的心虛,明天就要出發去依蘭了,誰知道今天就出了這事,也是陶沫自己大意了,她忙着制急用的中藥丸,卻沒有想到被褚若筠他們聯手陰了一把。
喬部長倒是笑了起來,“沒事,明着說你的確是違反了紀律,被舉手表決開除了,這事高層也算是都知道了,這個馬教授推薦名額丟了就丟了,你將燙傷膏的配方捐獻出來,就衝着這個功勞,你絕對可以成爲考察組的正是成員。”
陶沫一愣,隨後不厚道的笑了起來,“那就多謝喬部長了,我這就準備,明天一早準時出發,保證完成考察任務!”
這一次的考察看起來只是醫學考察,可是京城各方面的勢力都滲透進來了,就如同封惟墨也買通了其中的成員,羅主任暗中投靠了姚家,陶沫也算是陸家、吳老還有喬部長這邊的人了,不過陶沫最期待的還是明天那些人看到自己出現時的畫面,想必一定會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