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權和姚文峰算是暫時達成協議,將郭子四人秘密的送去了川渝,開始佈置考察組駐地的防禦工事,而村子裡的人也找不到郭子四人,在祭拜了古井裡的老龍王之後,也就各家管各家的事了,私底下還忍不住說一句失蹤的好,都是些人面獸心的人渣畜生,死在戈壁裡最好。
而遠在戈壁裡徒步跋涉的考察組一行人,此時都累的夠嗆,風沙太大,吹的人眼睛都睜不開,中午的大太陽如同火爐一般將人都要烤的融化了,背在身上的揹包更像是一座山。
“褚小姐,把這些器材給我們揹着吧。”隨行的大兵之前得到了姚文峰的指示,此時低聲對步履艱難的褚若筠開口,眼中倒滿是敬佩之色。
這次外出一共四十個大兵隨行,走了四個小時之後,考察組的人都已經扛不住了,將手裡頭的考察器材都給了身旁的大兵,自己只拿着隨身的揹包,可是褚若筠卻一直在堅持着,這份堅韌倒是讓大兵和考察組的人側目相看,給褚若筠贏得了不少好感。
“那就麻煩了。”嘴脣已經被曬的乾裂,在戈壁這地方,不要指望有什麼儀容了,褚若筠喘息着道謝,她雖然爲了博取大家的好感,又堅持了半個多小時,可是實在是沒力氣了,只好將手裡頭裝着器材的行李箱遞給了身側的大兵,只感覺輕鬆了不少。
可是視線向前一看,當看着揹着大揹包,手裡頭還提着行李箱,步伐絲毫沒有紊亂的陶沫,褚若筠眼中不由快速劃過一抹陰冷,陶沫天生就是來和自己做對的,自己都到極限了,偏偏陶沫卻像是吃了大力丸一般,根本一點事都沒有。
“褚小姐,陶沫囂張不了多久,小陳教授這一次丟了這麼大一個臉,早就將陶沫給恨死了。”肖華氣喘吁吁的靠了過來,低聲諂媚的開口,擡頭看向陶沫的目光裡充滿了扭曲的恨意。
如今肖家已經要垮了,肖華知道自己不是陶沫的對手,所以他不得不收斂了過去的囂張跋扈,學會了巴結褚若筠,也學會了在小陳教授那裡挑撥離間、借刀殺人。
如今的肖華整個人都瘦削了很多,氣息陰沉,眼神猙獰而惡毒,乍一看如同從十八層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只要讓他逮到機會,必定會狠狠的從陶沫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氣不順的褚若筠點了點頭,的確,小陳教授原本就覬覦陶沫的太歲肉靈芝,所以處處針對陶沫,他原本以爲將陶沫給趕出考察組了,雖然沒有得到肉靈芝,小陳教授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可是誰知道陶沫卻以正式考察員的身份勝利迴歸,將小陳教授的臉給打的啪啪的,尤其是小陳教授之前還放出狠話來,如果陶沫在考察組,他就退出,現在陶沫回來了,小陳教授只能將這口憋屈的惡氣生生的吞下,估計只要找到機會,小陳教授都有殺了陶沫的心。
大家三三兩兩的走在沙漠裡,之前不少人對陶沫的印象並不好,畢竟陶家是個臭名昭著的黑幫家族,再加上肖華不動神色的敗壞陶沫的名聲,小陳教授又針對陶沫,一些人自然不願意和陶沫接觸,省的被小陳教授遷怒。
不過從早上走到現在,大家都累的快趴了,陶沫卻一直在堅持着,清瘦的身影在風沙肆虐裡如同挺拔的胡楊樹,倒是讓不少人對陶沫的印象有所改觀。
“大家看到前面的胡楊樹了嗎?中午我們就地休息半個小時。”羅主任這會喉嚨裡也直冒火,原本以爲帶隊這一次的考察組是爲了掙一個金閃閃的政績,此時才知道這功勞也不是那麼好得的,戈壁的環境太惡劣了。
聽到可以休息了,筋疲力盡的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腳步加快了幾分,十分鐘不到就趕到了胡楊樹這邊,也顧不得什麼了,一屁股的坐在沙子上休息起來,緩過來了這才從揹包裡拿出食物來填飽肚子。
王姐水喝的太快,還有半天的路程,這會水壺已經空了,看着別人喝水,臉色顯得異常的難看,不過考察組的人都是中醫界和植物學的專家教授,心高氣傲之下,自然不願意抹下來找別人借水喝,這會只能啃着揹包裡的水果。
“王姐,我水壺裡還有水,我分一些給你。”褚若筠無時不刻都在表現着自己,此時溫柔一笑,大方的將自己的水壺拿了出來。
“那怎麼行,你的水也不多了。”王姐舔了舔乾裂的嘴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拒絕,可是目光卻直直的盯着褚若筠的水壺。
王姐更精通的是植物學,不過對中醫也很喜歡,擅長的中藥材的種植,算是雙學位的教授,或許是因爲自身的成就導致了王姐性子很是高傲,愛面子,帶着幾分挑剔刻薄,不過王姐也知道褚家的家世,所以和褚若筠還是交好的。
來之前,王姐也知道這一次考察的環境惡劣,但是知道和真正的體驗卻是完全不同,水背多了太重,背少了不夠喝,風沙漫天,一不注意就吃了一嘴巴的黃沙。
出發羅主任之前已經說了很多注意事項,其中有一項就是關於喝水的情況,讓大家一定要熬不住了再喝水,而且要把水含在嘴巴里,不要嚥下,儘可能的減少身體的攝水量,讓身體適應戈壁惡劣的環境。
可是心高氣傲的王姐根本沒有聽,一壺水走了兩個小時就喝光了,反正有這麼多大兵跟着,王姐不認爲他們敢渴着自己餓着自己,但是誰知道這一次的考察卻是如此的嚴格,大兵可以幫忙提行李,但是絕對禁止讓出自己的食物和水,也禁止去攙扶或者揹走不動的考察員。
今天、明天、後天三天時間是爲了讓所有考察員熟悉戈壁的環境,大部分人都清楚等真正深入到無人區的戈壁進行考察,那纔是真正的危險,現在提前適應惡劣的環境只有好處而沒有害處。
“王姐,沒事的,你先喝一些。”褚若筠一把拉過王姐的水壺將自己的水倒了一半過去,這才笑着坐在地上吃起了饅頭,每天只有一壺水的供應量,但是褚若筠知道姚文峰事先肯定都給自己安排好了。
缺了誰的水也不會缺了自己的,何不現在做好人,刷刷衆人對自己的好印象,日後在考察組也方便行事,而且褚家就是中醫世家,和在場這些專家教授打好關係只好不壞。
“看不出你體力這麼好。”馬教授畢竟上了年紀了,這樣馬不停蹄的走了四個小時也累的很,此時倒是敬佩的看了一眼陶沫,她和這些大兵一樣,半天看不出勞累,這身體素質還真不一般。
“小時候在農村野慣了,後來又接受過訓練,所以體力好一些。”陶沫笑了笑的找了個藉口圓了過去,低頭啃了一口饅頭,果真是餓了,就算是冷硬的饅頭吃起來也很香,今天還可以吃饅頭,到了第三天估計只能吃壓縮餅乾了,氣溫太高,饅頭放不了三天。
陶沫一邊吃一邊和馬教授說着話,忽然,心裡頭一悸,陶沫擡頭向着遠方看了過去,放眼看去是漫天的黃沙,因爲有風,天空似乎也是一片昏黃色。
不安的感覺之下,陶沫不由的釋放出精神力,卻見遠處一股氣旋正在聚集着黃沙,從遠方呼嘯而來,沙塵暴?瞬間,陶沫神色一凜,“教授,東南方似乎有沙塵暴。”
“什麼?”馬教授原本就在川渝的研究所裡待了多年,對戈壁的環境也是最爲了解,在沙漠裡,最怕的就是遇到沙塵暴。
大型的沙塵暴能將人都捲到半空中,而即使是小型的沙塵暴也非常的危險,鋪天蓋地的黃沙能將人活活埋起來,而且最擔心的就是行李會被沙塵暴捲走或者掩埋到黃沙下面,失去了物資,在戈壁這樣惡劣的環境裡幾乎等於一腳踏進了鬼門關。
“怎麼回事?有沙塵暴?”羅主任剛坐下來鬆了一口氣,聽到陶沫的話倏地一下蹦了起來,驚恐的向着東南方看了過去,可是雖然今天有風,但是依靠肉眼看不見任何的異常。
“哼,隨行的士兵都沒有發現,陶沫,你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小陳教授嗤笑一聲,針對的看向陶沫,“你有火眼金睛嗎?能肉眼看到沙塵暴!出發之前,我們已經查過天氣了,這三天並沒有大風。”
馬教授自然相信陶沫,羅主任雖然投靠了姚家和褚家,但是他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還有三十多個專家教授的命來冒險,此時正色的看向陶沫,“陶沫,你確定有沙塵暴?有沒有什麼依據?”
這邊聽到陶沫的話,隨行的兩個大兵快速的拿出瞭望遠鏡向着東南方看了過去,同樣也沒有看到氣旋,不由懷疑的看了一眼陶沫。
羅主任也顧不得等陶沫的回答,快步向着兩個觀察的大兵走了過去,“情況怎麼樣?東南方向有異常嗎?”
“暫時一切正常。”汪裕將望遠鏡遞給了羅主任,他是姚文峰從特種大隊選出來的,是特種大隊最出色的偵察兵,之前他就觀察了,陶沫絕對是個練家子,身手不比他們這些特種兵差,而且一路上走了四個小時,陶沫也呼吸節奏都沒有變一下,再次驗證了汪裕的猜測。
所以此時他雖然有些懷疑陶沫的話,但是卻不認爲陶沫是信口開河,“陶小姐,你的判斷依據是什麼?”
“風速一直在加強。”陶沫不可能說出精神力的存在,只能搬出最薄弱的這個藉口,精神力細絲一直沒有收回來,陶沫能感覺出這個沙風暴威勢的可怕,必須得立刻向西北方向轉移,否則被捲入沙塵暴的中心位置就危險了。
肖華不由的嗤笑一聲,陰鬱的臉上滿是嘲諷,“陶沫,你怎麼不改行當神算去?就憑風大了,你就說有沙塵暴,望遠鏡都看不到的東西,你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我看你是腦子有問題。”
王姐是褚若筠這邊的人,剛剛又接受了褚若筠的水,此時也高傲的冷哼一聲,“沙漠有多危險,你這樣信口開河,到底有什麼居心?聽說你們陶家可是無惡不作的黑幫,誰知道你進考察組有什麼二心。”
“必須立刻轉移,如果你做不了主,立刻用無線電請示。”陶沫快速的將揹包裡的食物都收了起來,神色凜然而嚴肅看向汪裕,“這次沙塵暴很危險。”
汪裕再次用望遠鏡看了一眼東南方,雖然視線裡一片正常,但是身爲最優秀的偵察兵,汪裕也有種不詳的預感,對河陶沫點了點頭,快速的將揹包裡的無線電拿了出來聯繫姚文峰。
羅主任也不敢大意,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真是大型的沙塵暴那就真的危險了,看到汪裕在聯繫姚文峰,羅主任立刻組織大家將東西都收拾整理好,隨時準備出發,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我不走,陶沫信口開河的話你們也相信?”小陳教授典型的唱反調,此時根本不理會羅主任的話,依舊坐在原地吃着饅頭喝着水。
“沒有事實依據,我也不走。”肖華看了一眼褚若筠,得到她的示意之後,立刻附和小陳教授的話,“戈壁這麼危險,如果貿然的轉移,一旦在戈壁迷失了方向,那纔是真正的危險,我們不能因爲陶沫沒有根據的一句話就將大家陷入到危險之中。”
一時之間,在場衆人倒有些的搖擺不定,不過沙塵暴的危險太可怕,所以大部分的人還是和羅主任的觀點一樣,寧可信其有,不管怎麼樣先轉移一下,確保大家的安全。
也有人認同小陳教授和肖華的話,戈壁這麼危險,如果沒有方向的突然轉移,誰知道會碰到什麼未知的危險。
這邊汪裕已經聯繫上了姚文峰,立刻將這邊的情況說了一遍,無線電另一頭的姚文峰眉頭皺了皺,隨後沉聲下達命令,“汪裕,立刻配合羅主任帶領所有人向西北方向轉移。”
“是。”汪裕領下命令,隨後看向衆人,“所有人集合,五分鐘之內立刻向西北方向轉移!”
小陳教授氣的臉一變,“我不走!要走你們走!”
其他人倒是聽從命令的站起身來開始收拾行李,但是小陳教授這個小組的十二個人卻都沒有動,他們雖然也想跟着離開,但是小陳教授是他們的領隊,再加上小陳教授那刁鑽刻薄愛記仇的性格,他們除非不想留在考察組了,否則只能聽從小陳教授的命令。
以陶沫的推斷,沙塵暴過來到達這邊還有二十分鐘,但是沙塵暴移動速度非常快,一旦能目測到沙塵暴就甭指望可以逃脫了。
但是小陳教授不離開,局面頓時僵持起來,汪裕眉頭直皺,不聽從命令的若是他手底下的兵,汪裕早就一腳踹過去了,偏偏對這些專家教授文的不行武的也不行。
“小陳教授,你看爲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先避開一下比較好。”羅主任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小陳教授這分明是和陶沫賭氣,但是這是賭氣的時候嗎?
“沒有直接的證據,我堅決不離開,否則日後陶沫隨便說幾句,是不是整個考察組都要根據陶沫的話來行動?那還有組織紀律了嗎?”小陳教授板着刻薄的臉,雷打不動的坐在地上就是不起來,他手底下的十二個考察員也都站在原地不動。
羅主任無奈,只好求助的看向程教授,雖然是三個帶隊的教授,但是真正做主的還是京城過來的程教授,小陳教授在港城,而且功利心太重,京城高層不可能讓他有絕對的決策權,馬教授一心撲在研究上,對權利什麼的都不在乎,所以只能選擇程教授。
“先轉移,如果陶沫推測是對的,必須給她記上一功,如果陶沫推測錯誤,這個懲罰也必須有。”程教授緩緩開口,算是偏向小陳教授,畢竟陶沫說有沙塵暴也是爲了大家的安全考慮,但是如果判斷錯誤還要被記過,的確有些不公平。
“那如果陶沫是信口開河,我要求立刻將陶沫趕出考察組!”小陳教授憤恨的看了一眼陶沫,神色陰狠,不將陶沫趕出去他就不甘心。
羅主任頭皮一麻,其他人都在猜測陶沫到底是有什麼靠山,才能被開除之後又以正式考察員的身份進來,可是羅主任知道啊,那可是喬部長親自打的電話,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卻是八九不離十。
別說陶沫沒犯錯,就算陶沫犯了錯,羅主任也不敢將陶沫趕出去,一旁程教授眉頭也皺了皺,他是整個考察組真正的決策者,羅主任之前也透露了一點內情。
所以如果陶沫犯了錯,最多就是記過,程教授也不可能將陶沫開除,這擺明了是要得罪喬部長,得罪了衛生部的一把手,程教授也不用在京城混了,真的論起來,程教授寧可得罪了小陳教授,也不願意得罪了陶沫和她背後的喬部長。
時間太緊急,陶沫看向還唧唧歪歪的小陳教授,突然放下手裡頭的行李箱,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裡向着小陳教授走了過去。
“你要幹什麼?”小陳教授一驚,隨後憤怒的起身看向陶沫,其他人怕陶沫背後的人,小陳教授可不怕,他的戶籍已經轉移到港城了,而且背後還是國際一流的中藥材供應公司豫音集團。
陶沫卻懶得開口,腳步一動,在小陳教授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之前,直接一記手刀敲在了小陳教授的後脖子上,看向呆愣的汪裕,“扛走。”
在場所有人都是嘴角直抽搐,明明陶沫看起來乖巧溫和的模樣,可是行事卻簡單粗暴,不過不得不說陶沫敲的好,汪裕感謝的看了一眼陶沫,隨後將小陳教授扛在了背上,帶領衆人迅速向着西北方向快速轉移着。
原本早上就走了四個小時,中午剛剛囫圇吞棗的啃了點饅頭,一點沒有休息又開始走,大家一開始情緒還好,擔心真的有沙塵暴,但是走了十來分鐘之後,一個一個的情緒都出來了,私底下嘰嘰咕咕的議論起來,再加上肖華從中挑唆,衆人愈加的埋怨陶沫。
“真的有沙塵暴嗎?這都走了這麼久了,戈壁又沒有座標方向的,如果我們迷失了了怎麼辦?”
“是啊,現在都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不要考察還沒有開始我們就出事了。”
有人回頭看向東南方,卻是半點沙塵暴的影子都沒有看見,更是動作拖拉起來,半天都不邁出一步。
身爲訓練有素的軍人,汪裕還真是看不上這些唧唧歪歪的考察員,不管陶沫的判斷是對是錯,卻都是爲了大家的考慮,可是衆人卻偏偏將所有的錯都怪到陶沫身上。
反觀陶沫,此時揹着大揹包,拿着裝有設備一起的行李箱,卻是面容平靜,大步向前走着,對比一下,高下立現!
“不走了,不走了,我反正是走不動了!”有人高聲喊了起來,原本就筋疲力盡的,這樣大步趕路就更累了。還不如像小陳教授一樣被打暈,直接被扛着走舒服。
負面的情緒一蔓延出來,衆人更是不想走了,不少人都用指責的眼光看向陶沫,褚若筠此時笑着打着圓場,“陶沫也是爲了大家的安全考慮,難得她年紀小責任心卻很重。”
“哼,年紀小就會亂折騰。”
“就是,走了半天也沒有看到沙塵暴!”
“汪上尉,你快看!”這邊衆人還在拖拖拉拉着,一直負責觀察的一個大兵突然神色一變的開口。
汪裕快步走到隊伍末尾,接過望遠鏡一看,卻見東南方向一股氣旋正急遽的向前面挪動着,捲起大量的黃沙,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正是陶沫之前所說的大型沙塵暴。
“所有人立刻加速前進!”汪裕的臉色也變了,這個沙塵暴速度太快,只怕最多十分鐘就能到達,如果剛剛沒有聽從陶沫的話而離開,這會只怕就會被捲入沙塵暴的中心,整個考察組說不定就會出師未捷身先死。
陶沫一直在用精神力戒備着,此時卻搖了搖頭,這個沙塵暴比陶沫想象的還要大,移動速度還要快,而此時考察組的人都已經沒什麼力氣了,根本走不了多遠,“還是原地自救吧。”
“什麼?陶沫,你這是要害死我們嗎?”剛剛已經打算丟棄揹包和行李跑走的衆人不由的憤怒起來,指責的目光兇狠的看向陶沫,沙塵暴這麼可怕,不抓緊時間逃走,難道留在原地等死嗎?
“不要管陶沫了,我們趕快跑!”
“東西不要帶了,先逃命再說!”
“都不許走!”汪裕高聲大喊起來,命令着四周的士兵快速的將要先跑的幾個人都攔了下來,“沙塵暴的移動速度比汽車還要快,你們能跑的過沙塵暴嗎?現在留下來原地自救纔是最安全的!”
隨後也顧不得這個幾個怕死的人,汪裕讓所有大兵將裝有考察設備的行李箱綁起來,排成一列固定在一起,而三十多個考察員則趴在地上,將帶的外套蓋在頭上,右手抓住行李箱,努力將自己固定在原地。
而餘下的四十個大兵則趴在考察員的後面抓住他們的腳,這邊衆人剛準備好,天瞬間就黑了下來,風沙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耳邊都是肆掠的風沙,沙塵暴捲起的黃沙直接將人衆人掩埋起來了。
陶沫用力的抓住手裡頭的箱子,可是就在這時,危險的感覺席捲而來,陶沫身體猛的向旁邊一個滾動,暗中襲殺陶沫的人卻是撲了一空。
而剛剛一個挪動鬆開抓着行李箱的手,陶沫就感覺身體被風捲了起來,風力太強勁,像是有無數的人抓着陶沫,風沙不斷的向着身體裡灌進來,一片黑暗裡,陶沫不知道自己被風捲走了多遠,又摔了多少次又被捲起來。
咳咳!再次睜開眼時,陶沫急劇的喘息着,身體從沙坑裡慢慢的爬了出來,吐出嘴巴里的沙子,放眼向四周看去,一片黃沙漫漫,卻根本不知道再哪裡。
好在陶沫之前就將背後的揹包牢牢的固定在身體上,所以被沙塵暴捲走之後,揹包也一直在,裡面有食物還有帳篷和衣服,短時間之內不會有危險。
“人呢?”十來米遠的地方,肖華也從沙坑裡爬了出來,看了看四周,恐慌的感覺頓時席捲而來,突然看到視線裡有人,肖華心裡頭一喜,可是當眼睛裡的沙子被揉出來之後,看到不遠處的人是陶沫,肖華臉色一變。
陶沫沒有理會肖華,而是釋放出了精神力大範圍的查找起來,在右側六十多米處有人,陶沫快步的跑了過去,雙手用力的在地上挖着,“還愣着做什麼?快點救人!”
肖華眉頭一皺,但是他也知道迷失在戈壁裡,人越多越安全,此時也不得不走了過來,幫着陶沫挖着沙子,終於將昏迷的一個大兵挖了出來,卻沒有想到是汪裕。
汪裕還在昏迷着,額頭上有個半指長的傷口,此時還在流着血,身上的揹包不見了,腰上的水壺不知道什麼時候蓋子打開了,裡面的水一點都沒有了。
“你要救他?”肖華皺着眉頭看向要給汪裕喂水的陶沫,肖華的揹包雖然也在,但是他之前喝了不少水,現在水壺裡就剩下一點水,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得救,水就是生命。
看汪裕這模樣,額頭上的傷口流血不止,人還在昏迷着,在這種情況下,汪裕能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到兩成,陶沫卻要將珍貴的水浪費在一個要死的人身上。
“這是我的水,和你無關!”冷聲開口,陶沫喂着汪裕喝了幾口水,這纔將水壺小心的蓋上,又從揹包裡拿出一個瓷瓶,倒出兩顆中藥丸喂到了汪裕的嘴巴里。
手指搭在汪裕的手腕上,陶沫診了脈之後,微微放下心來,再次打開水壺,蘸了一點水將汪裕額頭的傷口清理了一下,用紗布包起來之後,陶沫這才緩了一口氣。
“你要帶着這個累贅?”肖華陰沉着臉,他最痛恨的就是陶沫,卻沒有想到現在卻偏偏和陶沫在這裡,其他的人都不見了。
“你可以單獨離開。”不再理會陰陽怪氣的肖華,陶沫再次看了一眼四周,將精神力釋放出來想要尋找看有沒有其他人,可惜精神力最大的範圍裡卻沒有任何一個人。
沙塵暴的威勢太強,陶沫知道所有人都被狂風給卷飛了出去,根本不知道落在什麼地方,如果有人和汪裕一樣被埋在沙土裡,不盡快搶救就會窒息而亡。
肖華憤恨的看了一眼陶沫,如果是以前,肖華絕對敢一個人走,可是沙塵暴沒有出現之前,陶沫就猜測到了,這個時候肖華只要想活命就不會離開陶沫。
冷眼看了看肖華,陶沫將揹包裡的帳篷拿了出來,將昏迷的汪裕放到了帳篷上,用繩子綁住了之後,陶沫拖着汪裕開始向着前面行走,肖華惡狠狠的盯着陶沫的背影,最後也只能跟了上去。
一路上,陶沫依舊釋放着精神力,走了半個小時之後,陶沫腳步一頓,“看着汪上尉,前面有人!”
隨後不理會肖華,陶沫快速的向着不遠處的黑影跑了過去,當將人翻過來之後,陶沫一愣,卻是一個頭發花白六十多歲的老人,根本不是考察組的人。
“這是什麼人?”肖華慢慢的拖着汪裕過來了,原本以爲找到了考察組的人,最好是那些大兵,這樣獲救的可能性更大,可是走近之後,肖華才發現陶沫又在浪費水,而且救的還是一個陌生的老太太。
“陶沫,你是瘋了嗎?我們都沒有多少水了,你還要救多少累贅!”肖華憤怒的對着陶沫吼了起來,若不是打不過陶沫,此時肖華早就衝上前來搶奪陶沫手裡頭的水壺。
不要說那些珍貴的藥丸,這水是喝一點少一點,肖華陰陽怪氣的譏諷道:“陶沫,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爛好心。”
“我還是那一句話,你看不慣可以自己走!”陶沫根本不理會叫囂的肖華,慢慢的給昏迷的老人喂着水,雖然不清楚她怎麼昏迷在這裡,但是陶沫可以肯定必定是因爲之前那一場大型的沙塵暴。
肖華眼神陰沉的扭曲起來,可是事實卻擺在眼前,單獨走的下場就是迷失在戈壁裡,肖華還不想死,他費盡心思的進入考察組,就是爲了在肖家倒臺之後可以保全自己,深呼吸着,肖華壓抑下怒火和仇恨,陶沫最好不要犯到自己手裡!
汪裕雖然失血過多昏迷了,但是他畢竟是特種大隊出來的精英,身體素質好了很多,在陶沫餵了兩顆急救藥丸之後,汪裕在昏迷了一個小時之後終於甦醒過來。
汪裕迷糊的睜開眼看着昏暗的天空,腦袋痛的一抽,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腦海裡快速的浮現出來,沙塵暴?
“汪上尉,你醒了。”察覺到身後的動靜,陶沫停下腳步看向甦醒的汪裕,快速的將綁在他身上的繩子解了開來,“沙塵暴太大,我們都失散了。”
額頭很痛,但是已經被包紮了,嘴巴里有股淡淡的中藥味,汪裕慢慢的站起身來,雖然肖華也在這裡,但是汪裕可以肯定是陶沫救了自己,餘光一掃,看向肖華背後帳篷上拖着的人,“這是?”
“不清楚,估計也是因爲沙塵暴失散的。”陶沫再次倒出一顆中藥丸遞給了汪裕,“我估計只有少部分人被沙塵暴捲走了,大部分人應該是安全的。”
陶沫原本也不會被捲走,可是沙塵暴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偷襲,陶沫如果不是一直用精神力戒備着,只怕就真的危險了,雖然避開了偷襲,但是卻導致陶沫被沙塵暴給捲走,和大部隊失散了。
汪裕的揹包丟失了,不過陶沫這裡戴着指南正和軍用地圖,所以只要多花些時間,還是可以找到方向,肖華陰沉着臉站在一旁,聽着陶沫和肖華的討論,五分鐘之後,三人拖着昏迷的老人繼續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