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裕月看着一臉傷心的程澄,正打算說什麼,目光一掃,看着陸老爺子牀頭醫療顯示屏上跳動的數據,不由的一驚,卻也顧不上程澄了,此時快步向着病房外跑了出去,急切的喊道:“羅副院長,你快過來,爺爺情況不對……”
陶沫過來時,醫療顯示屏上的數據顯示老爺子的腦電波跳動的十分明顯,而病牀上,陸老爺子眉頭緊鎖着,身體不時的抽動幾下,像是被噩夢魘住的人掙扎的要從昏睡裡醒過來一般。
“陶大夫,老爺子是不是要醒了?”羅副院長壓抑住澎湃的心跳,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下來,不關陶沫瘦了,羅副院長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都守在陸老爺子這裡,整個人也瘦了不少。
不過能鑑證老爺子從腦死亡到逐步痊癒、清醒這個醫療過程,就算吃再多的苦頭,羅副院長也感覺是值得的,陶沫的鍼灸術更讓羅副院長敬佩萬分,季老的九針法果真是名不虛傳!
陶沫仔細給老爺子把着脈,比起最開始那若有若無的脈息,現在老爺子的脈搏跳動的有力多了,陶沫點了點頭,“嗯,老爺子求生意識很強,應該就在這幾天會清醒過來。”
一聽到陶沫這肯定的話,一旁的羅副院長和醫療組的專家教授們都是喜上眉梢,大家忙碌了這麼久,終於將老爺子的命給搶回來了,誠然這個過程裡陶沫的出力最多,但是其他人也是付出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能將一個腦死亡的患者成功的搶救回來,這也是醫療史上一個重大的突破,絕對值得日後深入研究,而且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們也發現陶沫雖然年紀輕,但是卻很尊重他們這些老一輩,也從不藏私。
搶救老爺子過程中,陶沫的用藥還有一些關於行鍼的用法,她也都沒有藏私的告訴了衆人,當然,大家也知道季老的九針法他們是學不會了。
畢竟陶沫透露出九針法最關鍵的就是運用一股類似“氣勁”打通穴位這一點,這些專家教授都沒辦法完成,不過好在陶沫也教了他們其他一些中醫行鍼的秘訣,大家齊心協力纔將老爺子從死亡線上給拽了回來。
此時,杜裕月和程澄都站在病房外,知道老爺子可能要清醒了,杜裕月立刻就打了電話給陸謹澤,若是之前,杜裕月必定很高興老爺子的清醒,因爲只要老爺子不倒下,陸家就不會倒下。
可是如今杜家有了投靠陳家的念頭,老爺子一清醒反而會壞事,而且杜裕月心裡頭明白一旦老爺子清醒了,陶沫的功勞就是鐵板釘釘的事實,日後的陸家註定了會是陶沫和陸九錚的,不會有任何的爭議。
心有不甘之下,杜裕月只感覺無比的焦躁,而同樣有些心神不寧的程澄不時偷偷看向一旁的封惟堯,看到他臉上因爲老爺子清醒而露出的喜悅笑容,程澄感覺心裡頭酸酸的。
陶沫雖然和自己一樣沒有家世背景,但是她救了老爺子,就衝着這份功勞,陸家就不會有人反對陶沫嫁進來,如此一來,封二少就更沒有機會了。
可是他卻如此的豁達,依舊爲陶沫的成功而高興,這讓程澄感覺心裡頭酸澀的厲害,正因爲她清楚的知道暗戀的苦楚,更不願意天之驕子的封惟堯和自己一樣保守這份痛苦,但是程澄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讓封惟堯走出來。
等待了一個多小時,老爺子的腦電波時強時弱,陶沫有些的不放心,“老爺子畢竟昏迷一個多月了,年紀也大了,羅副院長我先開一副藥,再給老爺子行一次針。”
羅副院長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老爺子昏睡這麼久了,當初又有腦死亡的跡象,今天若是不能清醒,那麼之後再清醒就更加困難了,陶沫用藥物和鍼灸強行刺激老爺子的腦神經將他強制喚醒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等到陸大哥和陸二緊急放下手裡頭的工作趕到醫院時,陸謹澤和陸謹滔還有其他幾個陸家小輩也都趕過來了,此時衆人焦急的等在病房外,老爺子能不能清醒就看這一次了。
雖然陸家男人們對陶沫抱有信心,但是畢竟沒有親眼看到老爺子醒過來,怎麼都無法真正放下心來。
陸謹澤繃着峻臉站在一旁,之前陸謹滔提醒過陸謹澤注意一下杜裕月,當時陸謹澤雖然上心了,不過他更認爲是杜家見陸家目前局面不穩,所有生了其他心思。
可是陸謹澤沒有想到杜家是有了二心,而他同牀共枕七年的妻子竟然和杜家人一樣,想要藉機吞併陸家,雖然這一切都是杜父和杜裕月的哥哥杜海在暗中行事,但是其中卻有杜裕月的介入的痕跡。
從相愛到頂着陸家的壓力娶了杜裕月爲妻,陸謹澤對她雖然沒有那麼轟轟烈烈、愛的死去活來的程度,但是陸謹澤是真的喜歡杜裕月。
這些年感情雖然淡薄了一些,而且相處久了,陸謹澤自然也發現了杜裕月隱藏的另一面,但是她的溫柔賢惠,對自己對仔仔和對陸家的付出,陸謹澤也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所以對她之前隱瞞性格欺騙自己的這一點,陸謹澤並不打算責問什麼。
陸謹澤知道杜裕月有心機有城府,他雖然有點失望,但是卻也明白如果杜裕月真的是那種傻白甜,或者一心只有愛情的傻女人,她也成不了陸家的媳婦,也無法管理陸家的一些內務和自己的一些產業。
可是讓陸謹澤無法接受的是杜裕月的背叛,對自己感情的背叛,對陸家的背叛,雖然撞傷老爺子的罪魁禍首就是陳家這件事,陸家並沒有告知小一輩。
但是陸謹澤和陸謹滔也察覺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陸謹澤知道杜家投靠了陳家,那麼杜裕月肯定知道害得老爺子重傷不醒的罪魁禍首就是陳家,可是她依舊選擇了陳家,這讓陸謹澤的心徹底的冷了下來。
此時,餘光掃過有些焦躁的杜裕月,雖然她掩飾的很好,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像是擔心老爺子一樣,可是她一旦焦躁憂慮就會下意識的摩挲無名指婚戒的小動作泄露了她真正的心思。
陸家等候在病房外的所有人都是期待老爺子可以挺過這一關清醒過來,這和老爺子清醒之後可以穩住陸家的局面沒有絲毫的關係。
在陸謹澤這些小輩眼裡,老爺子是他們的最敬重的長輩,是他們血脈相連的親人,老爺子脾氣有時候暴烈了一點,可是老爺子對他們這些小輩的愛護之心他們心裡頭都明白,想要老爺子醒過來,和政治和權力和權勢都無關,因爲老爺子是他們最重要的家人。
可是陸謹澤知道杜裕月是唯一一個不期望老爺子可以醒過來的人,因爲老爺子醒過來了,那就代表着陸家不會亂,那麼杜家想要藉着陳家的勢力吞併陸家的計劃即使不流產,難度也要擴大數十倍了。
“爺爺會沒事的。”陸謹滔安拍了拍陸謹澤的肩膀,無聲的安慰着自家大哥,陸家三代的小輩們雖然都是堂兄弟堂姐妹,可是他們卻和親生兄弟姐妹一般。
即使娶妻之後,妻子和妻子的孃家會有一些私心,但是陸家男人的心一直都是明白的,或許這也是陸家男人刻在骨子裡的大男子主義吧,妻子在他們看來也重要,但是卻遠遠不及自己血脈相連的家人。
或許也是因爲他們都還年輕,陸謹澤是第一個結婚的,到如今也不過七個年頭,可是他們這些兄弟姐妹在一起相處卻已經幾十年了,夫妻之情很難在短暫的時間裡代替他們之間的血脈親情。
說句自私的話,陸謹滔也明白這是因爲他們愛的還不夠深,看小叔對小嬸的感情,雖然兩人相處也就一年不到的時間,但是兩人之間那種生死與共的感情,陸謹滔看的清楚,但是他並不羨慕。
身爲陸家的男人,他們的感情註定了不單純,陸家雖然不講究什麼聯姻,但是陸家三代小輩的婚姻其實也脫不了聯姻的範疇。
只是老爺子根本不會逼迫他們娶誰,選擇哪個家族的女兒,而是將選擇權交給了小輩們,讓他們自由戀愛。
“我們過來這邊等吧。”陸謹滔拉着陸謹澤走到了走廊盡頭的角落裡,遞了一支菸過去,兄弟兩人對望一眼,默默的抽着煙。
“小嬸對小叔的感情很純粹,或許也是因爲小嬸只是普通人家出生。”陸謹滔低聲道,他們的妻子都是世家的女兒,從小她們的培養方向就是多方面的,給自己家族謀利就是其中一項。
而且世家的女兒想的就更多更遠,她們都清楚如果自己孃家勢力壯大了,那麼自己在夫家就有話語權,即使日後夫妻感情不和鬧離婚了,自己也可以瀟灑的離開,而不是被狼狽的趕出家門。
所以結婚之後,妻子自然就有了私心,陸謹滔他們都看得透看的明白,心裡頭自然有些失望,但是也能理解,只是夫妻之間的感情卻做不到那樣相濡以沫、生死與共的地步。
“我明白。”陸謹澤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理智上他都清楚明白,可是情感上卻依舊有些無法接受。
從相愛到結婚,七年多的時間,可是就在一個利益面前,他的妻子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背叛,沒有絲毫的遲疑,這讓陸謹澤感覺是如此的失敗。
嘆息一聲,陸謹滔也知道此時言語是蒼白而無力的,大哥也不需要自己的勸解,他需要的是時間來接受這一切。
一時之間,陸謹滔思緒有些的飄遠,如今初戀女友的面容已經模糊成一片了,他以爲自己會愛的刻骨銘心,誰知道時間沖刷之下,自己甚至記不清對方的模樣了。
陸謹滔高中的時候談過一個初戀女友,當時陸謹滔並沒有暴露自己陸家人的身份,從上小學開始,陸謹滔就隱瞞了身份,如同一個普通孩子一樣的入學交朋友。
高中時候,陸謹滔和自己的初戀相處的也很好,當時陸謹滔還在想或許自己會娶這個讓自己心動的女人,爺爺和父親也會同意的。
高考之後,陸謹滔和初戀女友都是在京城上的大學,只是一個文科一個理科,大學開放自由的生活,讓彼此之間的多了一些距離。
漸漸的,陸謹滔發現女友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陸謹滔原本就心細,再加上在京城這地界,只要他打聽,有什麼事情能瞞得住他。
果真,大一的第二學期,女友就提出了分手,好在陸謹滔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女友雖然很現實的攀了高枝和陸謹滔分手了,至少沒有腳踏兩隻船,也向陸謹滔坦承了自己分手的理由。
大學不同於高中,大學之後面臨着就業,面臨着對以後生活的選擇,在女友眼裡陸謹滔的確是個優秀股,但是寒門再難出貴子,普通人即使再有才華也只能給老闆打工,自己想要創業太難了。
即使創業可以成功,至少也需要十年以上的時間,女人大學畢業之後,能有幾個十年來消耗?等老公創業成功了,她已經快四十歲了,爲了創業只怕也熬的人老珠黃,那個時候,如果老公找個年輕漂亮的小三,自己要怎麼辦?
現實的問題根本不容人去逃避,陸謹滔女友很現實也很果決,追求她的現任男友長相不如陸謹滔,但是對方也是書香門第出生,性格溫和,看起來文質彬彬的。
女友明白嫁給這樣的男人雖然沒有和陸謹滔在一起時那刻骨銘心的愛情,卻可以保證自己一生富裕的生活。而且她大三就可以和男友一起出國去深造,男友家世好,從國外回來之後,自己也可以找一份體面又高薪的工作。
一個獨立自強又能幹的優秀妻子,女友相信她可以將自己的後半生經營的很好,一個溫和有學識的老公,一個可愛的孩子,衣食無憂一輩子,女人來世上走一遭圖的不就是這個。
陸謹滔很平靜的接受了分手,那段時間,他的確有些失落,不過隨着他接手陸家一些產業之後,陸謹滔越來越忙碌了,漸漸的,根本沒有時間再想分手的初戀。
再後來他認識了武夢潔,同樣是世家的女孩,武夢潔性情豪爽開朗,人也長得漂亮,兩人談了兩年戀愛之後終於走進了婚姻的殿堂,陸謹滔明白武夢潔和大嫂杜裕月唯一的區別在於,武夢潔更看重感情,而杜家更看重利益,從杜家家教里長大的杜裕月私心也更重。
病房裡,陶沫一劑藥下去之後,陸老爺子的腦電波活動的更加劇烈,整個人也動彈的厲害,陶沫手速極快的將一根一根的銀針紮了下去。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陸老爺子眼神有些的飄忽,似乎根本不清楚自己是在哪裡,腦海裡是一片的空白,爾後身體的痛苦傳來,陸老爺子眉頭一皺。
“爸。”陸大哥聲音有些哽咽的開口,用力的握住了陸老爺子的右手,“爸,你車禍重傷之後昏迷了一個多月。”
聽到陸大哥的話,老爺子眉頭皺的更深了,似乎在思考在回憶,片刻之後,老爺子眼神陡然之間銳利起來,身體猛地一彈。
可是因爲四肢的疲軟無力,大幅度動彈的身體軟綿綿的倒回了牀上,太多太多的記憶一下子衝進了腦海裡。
“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嘶啞的聲音極其的微弱,老爺子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似乎用光了清醒之後的所有力量,眼神又有些的黯淡下來。
“老爺子,我是陶沫,你纔剛清醒,身體很虛弱,你繼續睡一會,我守着你。”陶沫站在牀邊柔和的笑着,以老爺子這樣大的歲數,能清醒過來已經非常難得了。
陸老爺子點了點頭,用力的擡起手虛弱的在陶沫的手上拍了兩下,隨後閉上眼又沉沉的睡了過去,不過這一次老爺子睡的很安詳和很安穩。
“陸大哥,老爺子已經沒事了,我開個調理的方子,等老爺子醒過來之後服用。”陶沫也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來了,老爺子恢復的很好,意識很清醒,並沒有因爲之前的腦死亡和一個多月的昏迷而留下什麼腦部的後遺症,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辛苦你了。”陸大哥感激的拍了拍陶沫的肩膀,心裡頭明白沒有陶沫這一個多月不眠不休的守在病房裡,老爺子這一次只怕就醒不過來了。
“爸,我送小嬸先回去洗漱休息一下,左右不急在這一時。”陸謹澤突然的開口,爺爺醒過來了,再後來就是病後的調養了。
陸謹澤並願意和杜裕月虛與委蛇的同處一室,這會看到陶沫有些皺巴巴的衣服,陸謹澤找了個藉口,這一個多月陶沫是最辛苦的,雖然醫院這邊單獨給陶沫準備了一個單獨的房間,但是因爲老爺子,陶沫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守在病房裡,否則也不會瘦了這麼多。
“是啊,大伯,你和我爸就留在這裡,讓大嫂和夢潔也留下來,我和謹澤送小嬸回去休息一下,之前即使睡也睡的不安生,這會爺爺醒了,小嬸也可以好好睡個覺了,否則小叔回來只怕要揍死我們了。”
陸謹滔笑着接了一句,大哥估計是失望到了極點,所以都不願意做戲了,只想遠離大嫂,但是目前爲止還是不要過早暴露爲好,至少要知道杜家打算做什麼,打算怎麼做。
陸大哥拜拜手放行,陶沫雖然有點詫異,不過還是跟着陸謹澤和陸謹滔三人一起出了病房,畢竟在醫院這段時間,陶沫的確沒有好好休息一下。
病房裡,杜裕月怔愣的看着離開的陸謹澤,根本不敢相信這個時候他竟然選擇離開,而且理由竟然是送陶沫回去休息,讓她好好睡一覺。
這樣溫柔體貼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結婚七年的丈夫?這一瞬間,杜裕月只感覺天大的嘲諷,自己的丈夫如此關心另一個女人,還是當着自己的面!
一回頭,對上武夢潔那似笑非笑的譏諷表情,杜裕月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難看,巨大的羞辱籠罩下來,若不是習慣了壓抑情緒,這一刻,杜裕月只怕都要如同潑婦一般失控了。
大嫂看來是執迷不悟了!武夢潔收回視線,她並不是嘲諷杜裕月,而是清楚的明白盧謹澤會說這番話完全是因爲不想和杜裕月相處在一起,可惜大嫂自己卻沒有察覺到。
人或許都是旁觀者迷!在武夢潔看來,陸謹澤這個大哥雖然性子狂傲了一些,並不細緻溫柔,但是這何嘗不是他信任杜裕月這個妻子,將工作之外的事情都交給她來打理。
杜裕月自以爲掩飾的很好,可是陸家男人有傻子嗎?她那點私心,大哥只怕早就看透了,但是大哥對她依舊敬重有加,這難道不是感情嗎?
只可惜大嫂一直活在自己的私慾裡,被慾望矇蔽了雙眼,她總是抱怨大哥不愛她,卻不明白陸家男人的感情和愛從來不是在嘴上說說的,而是放在心裡的。
只可惜大嫂一步踏錯,再沒有回頭路了,陸家男人若是愛了就愛了,絕對不會再拈花惹草,可若是不愛了,那便是鐵石心腸,即使對方再悔過哀求也無濟於事了。
“要不你再送程澄回去?”到了醫院門口,陶沫看向跟着自己一起出來的封惟堯和程澄,雖然知道兩人不相配,不過還是給程澄製造了一個機會,畢竟陶沫看得出程澄對封惟堯的感情是真摯的。
封惟堯點了點頭,只是順路送陸家的一個親戚回去而已,封惟堯並沒有多想什麼就答應下來了,只是臨走之前依舊關切的叮囑,“行,那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老爺子這裡還有羅副院長他們在。”
封惟堯和程澄離開之後,陸謹澤和陶沫說了一聲,找了個藉口也先走了,餘下陶沫和陸謹滔對望一眼。
“我們先走走吧,這段時間都在醫院裡,都快忘記天空是什麼顏色了。”陶沫笑着看向陸謹滔提議。
“嗯,那就走走吧。”秋高氣爽的天氣,在外面走走的確很舒適,陸謹滔也知道陶沫在醫院待了一個多月,也需要放鬆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