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裕月這些年用了無數的辦法想要挽回陸謹澤,千方百計的想要重新踏入陸家的大門,恢復和陸謹澤的夫妻關係,再度成爲陸家的嫡長媳。
因爲陳家的失敗,導致杜家的敗落,這漫長而窘困的五年多時間裡,杜裕月清楚的明白一個道理:過去的她雖然用心機用手段將自己僞裝成了一個溫柔、賢惠、善良的女孩子,從而虜獲了陸謹澤,和他結婚最終入主陸家。
可是這個勝利的果實來的快而且太容易,這讓杜裕月有些的飄飄然,也有些的不滿足現狀,畢竟陸謹澤只是陸家第三代的第一人,但卻不是最優秀的那一個,能不能成爲陸家日後的繼承人很難說。
所以貪心不足的杜裕月終於踏錯一步,杜家暗中投靠陳家,杜裕月想要趁機裡應外合的扳倒陸家,讓陸家徹底成爲自己的囊中之物。
可是最終的結果卻讓杜裕月悔不當初,離婚之後,杜裕月還憋着一口氣,等着陸家人來求自己,但是緊接着陳家就被滅了,杜家垮臺了,杜裕月的生活和地位一落千丈。
這個時候她才幡然悔悟,即使陸謹澤日後不是陸家的繼承人,但只要他是陸家的嫡系,那麼自己這個媳婦就是陸家的人,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比起杜家千金的身份貴重了幾百倍。
可是不管杜裕月如何想要挽回,如何痛哭流涕、悔恨道歉,卻都是以失敗告終,陸謹澤已經冷了心,根本不給她任何的機會。
這一次,杜裕月藉着陸家和賀家訂婚典禮的機會又想要來陸家,但是沒有請帖根本無法進門,被擋在外面的杜裕月看着一輛一輛的豪車停在了大宅外,看着那些身份尊貴的客人走進陸家大門,而自己卻只能像個陌生人被擋在外面。
尤其是看到陸謹滔的妻子武夢潔陪同在陸家人身邊招呼着女眷,看着光鮮亮麗,被衆多女賓客捧着奉承的武夢潔,杜裕月嫉妒的攥緊了雙手,眼中滿是扭曲的嫉恨之色。
過去這些榮耀和光環都是屬於自己的,自己纔是陸家第三代媳婦裡的第一人,武夢潔這個弟媳也只能跟在自己身後,尊敬的稱呼自己一聲大嫂!
可是如今,什麼都變了,杜裕月不甘心!她怎麼能甘心?一想到過去依靠着陸家媳婦的身份,她在京城那是何等的風光。
出入任何高檔場合,誰不都捧着自己,買那些珠寶首飾,自己還沒有拿出銀行卡,大堂經理就會出來說免費贈送。
只是過去不差錢的杜裕月不會貪圖這一點小便宜,更何況她也知道陸家家風嚴謹,一貫精明的杜裕月又怎麼會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但是失去了陸家媳婦這個身份之後,杜裕月才發現過去那些和自己推心置腹的閨蜜們都不再聯絡自己,電話直接被拉到了黑名單裡。
那些高檔場合自己進去了,也就如同是個普通客人一般,別說免費贈送了,連打折的優惠都沒有。當然,即使有了優惠,已經窮困潦倒的杜裕月也根本買不起。
一落千丈的遭遇讓杜裕月將陸謹澤這個前夫當成了最後的一根浮木,今天因爲沒有請帖被擋在外面之後,杜裕月也不敢太鬧騰,若是讓陸家丟了臉,自己和陸謹澤就更沒有復婚的可能了。
可是杜裕月真的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到陶沫,一時之間,新仇舊恨在腦海裡翻滾着,杜裕月不願意承認是自己貪心不足,最後一無所有,她和杜家的那些人一樣,將所有的怨恨都遷怒到了陶沫身上。
當初如果不是陶沫出現在陸家,如果不是陶沫討得陸家上上下下的歡心,那麼自己又怎麼會有一念之差呢?都是因爲陶沫和陸九錚的威脅性太大了,威脅到了謹澤未來家主的地位,威脅到了自己未來陸家當家主母的地位,這才讓神經緊繃的自己失去了理智,纔會投靠了陳家。
說實話,這五年多的時間,杜裕月雖然過的潦倒窘迫,但是她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因爲陶沫失蹤了,尤其是在陸九錚和和潔的緋聞傳出來之後,杜裕月就更加肯定陶沫肯定是被陸九錚甩了。
這些年關於陶沫的消息一點都沒有,杜裕月甚至忍不住想陶沫該不會是想要纏着陸九錚,最後被陸家給滅口了吧?
而且比起陶沫,自己可有一個最大的優勢,自己還有仔仔這個孩子,這可是陸家第四代的長孫。
“陶沫!”杜裕月踩着高跟鞋邁步走了過來,臉上帶着盛氣凌人的高傲和一抹毫不掩飾的不屑,快樂果真就該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陶沫這個賤人也有今天!
只可惜以前在陸家的時候,杜裕月雖然不工作,但是過的也是貴婦的生活,她原本就長的漂亮,氣質溫婉,人靠衣裝,又有昂貴的首飾點綴着,整個人看起來溫柔而典雅。
可是五年多窮困的生活逼迫之下,杜裕月早就享受不了在陸家那種富裕的生活,衣服廉價了很多,化妝品也是廉價的,爲了維持生計,杜裕月甚至不得不去工作。
原本從陸家帶出來的珠寶首飾都被吸血鬼一樣的杜家人都搶走了一大半。所以剩下的一點珠寶首飾,杜裕月也不敢拿出來戴了,都偷偷的藏了起來,身上只戴着最普通鉑金鍊子。
再加上有些廉價的紫色毛呢大衣,山寨版的名牌手提包,只餘下市儈之氣的杜裕月看起來格外的庸俗,偏偏她還擺着過去貴婦的高架子,高高在上的睨着陶沫。
因爲唐玄瀾帶着秦歌去陸家踢場子了,陶沫被勒令留在外面,這會看着來者不善的杜裕月,“你是?”
“哼,陶沫,你現在這是裝失憶?”杜裕月目光賊溜溜的打量了一眼陶沫的衣着,衣服上並沒有任何名牌logo,手上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杜裕月更是得意洋洋的挺起了腰桿子,嗤笑一聲,不屑的譏諷,“今天是陸家和賀家的訂婚典禮,陶沫,你就算再心有不甘也是沒用的,陸家的大門可不是你這樣小門小戶的賤人可以高攀的!”
當初自己嫁到陸家,那些女人雖然當面都滿臉笑容的奉承自己,可是背後卻都在嘀咕、詆譭自己,認爲自己高攀了!可是杜家再怎麼樣也是京城的世家,在京城地位是不顯山露水,但是放到地方上去,那也是響噹噹的大家族。
“陶沫,你這個賤人當初也敢讓我叫你一聲小嬸?我呸,你算什麼東西?克父克母的賤人,也敢妄想陸家當家主母的位置!哼,可惜你就算再會裝,也有暴露的一天?怎麼,被小叔掃地出門了,卻還下賤的找上門來,哼,我聽說賀潔可是眼睛裡揉不進沙子的,你這樣不知廉恥想要攀高枝的賤人,就該像古代一樣丟到軍營的紅帳裡,反正你不是會勾引男人嘛,沒有男人你也活不下去,正好軍營裡男人多,也可以滿足你骨子裡的騷性!”
杜裕月越說越是得意,她整整憋屈了五年,落差太大,心理早已經扭曲了,可是爲了挽回陸謹澤,爲了可以重新成爲陸家媳婦,這五年多來,不管多苦,不管受了多少的白眼和委屈,杜裕月依舊努力保持着冷靜。
因爲她知道自己只要塑造一個知錯悔改、堅韌不屈的好女人形象,才能再次挽回陸謹澤,但是杜裕月畢竟也是個人,而且從陸謹澤身上失敗太多次了,杜裕月早就壓抑的快要瘋了,今天剛好看到陶沫,所有的情緒如同火山一般倏地一下就噴發出來了。
“你就是被陸謹澤當年休掉的女人?”陶沫對陸家的瞭解並不算太多,但是從陸九錚那裡也大宅知道一些情況,此刻看着瘋子一般的杜裕月,陶沫冷聲一笑,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
“你看什麼看?”杜裕月被陶沫看的眉頭直皺。
陶沫嘖嘖兩聲的搖着頭,清瘦的身軀慵懶的靠在身後的車門上,“我在看白癡啊,當初費盡心思嫁到了陸家,竟然腦子進水的和陸謹澤離婚,現在想要來挽回,想要復婚?可惜啊,連陸家的大門都進不去,不過看你這人老珠黃的模樣,我估計陸謹澤就算看上誰也不看上你這個又老又醜還肚子算計,最關鍵還背叛過陸家的老女人!”
“陶沫!”被譏諷的杜裕月氣的渾身直髮抖,五年來,她都不敢直視自己曾經的愚蠢,可是陶沫卻這麼赤裸裸的說出來了,讓杜裕月恨的扭曲了眼神,表情猙獰的似乎要將陶沫給活剮了。
陶沫當初留給杜裕月的印象是一個下賤出身,可是卻會裝白蓮花、裝清高,用精湛的醫術僞裝成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可是在杜裕月看來陶沫就是個賤人,想要通過陸九錚在陸家掌權的賤人。
“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陶沫冷哼一聲,她自認爲性子還是比較好的,但是杜裕月明顯是欠罵,真要對撕,不管是動嘴還是動手,陶沫還真沒有怕過誰。
“陶沫你這個賤人!”估計是這五年裡被人白眼嘲諷了太多次,杜裕月雖然死的臉都青了,但是還很快冷靜下來,陰狠的眼神裡滿是惡意,“你倒是牙尖嘴利,可是陶沫你比我好得了多少?謹澤還沒有結婚,我就有希望,而且我還是仔仔的母親,可是陸家和賀家訂婚了,你這個賤人就是下堂婦!而且小叔可是有擔當有責任的男人,他日後只會對自己的妻子負責,至於你這個賤人,連脫光了衣服當小三的機會都沒有了!”
搖搖頭,陶沫看着又得意張狂起來的杜裕月,忍不住的嘆息一聲,“看來你果真消息落伍了,也對,你如今只是被陸家趕出門的媳婦,離開了上流階層,一些機密的消息你自然沒有資格知道了。”
“你什麼意思?”杜裕月心裡頭一驚,猜想是不是陶沫在故意賣弄什麼,可是看陶沫這鎮定自如的模樣,杜裕月心裡頭又七上八下的,終究還是忍不住的追問,“有什麼消息是我不知道的?”
可惜陶沫卻抿脣一笑,根本不打算滿足杜裕月的好奇心,而是反手打開車門,讓後座的小宥衍走了下來,“寶貝兒,你外公出氣估計也出的差不多了,我們進去吧。”
因爲唐玄瀾的座駕是高級定製的,隔音效果極其好,小宥衍雖然能看見杜裕月和陶沫似乎起了衝突,但是並沒有聽到她們說了什麼。
此時,下車的小宥衍一身黑色的定製小西裝,因爲被陶沫調理的極好,小身板不但長高了,也長的結實了許多,筆挺的身姿,帥氣英俊的面癱小臉,冷冷的眼神漠然的看了一眼杜裕月,隨後握住了陶沫的手。
嗬!杜裕月看傻眼的愣住了,女人一貫比男人心細,小宥衍雖然五官和陸九錚只有四五成的相似,但是那氣息絕對是如出一轍,尤其是那黑幽幽的肅殺眼神,冰冷而無情,讓杜裕月似乎看到了縮小版的陸九錚。
陶沫牽着小宥衍的手徑自向着大門口走了過去,杜裕月這纔回過神來,不敢相信的看着已經走遠的兩道身影,陶沫這個賤人竟然生了孩子了!而且這孩子看起來至少已經有五歲了。
難道陶沫這個賤人還這麼張狂得意!杜裕月眼裡滿是扭曲的嫉妒之色,她和陸九錚接觸的並不多,但是杜裕月清楚的知道陸家男人骨子裡的封建和保守,他們的責任心和擔當,註定了陸家男人會成爲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陶沫一旦有了孩子,今天的訂婚典禮肯定要取消,不管陶沫以前如何,爲了孩子,小叔也會娶這個賤人!杜裕月嫉妒的攥緊了手,憑什麼!憑什麼陶沫這個賤人如此算計,最終成功了,而自己只是一步之差,謹澤卻一點機會都不給自己!
“小姐,請出示請帖。”門口負責把守的是兩個大兵,因爲今天的賓客身份異常的貴重,所以陸家大宅的安保也是空前絕後的規模,裡裡外外都是荷槍實彈的大兵把守着。
沒有請帖,任何人都甭指望能進入陸家大宅,所以雖然看陶沫和小宥衍並不像是壞人,可是大兵還是盡職的將兩人擋了下來。
“我沒有請帖。”陶沫話剛說出口,不甘心跟過來的杜裕月突然大笑起來,原以爲陶沫這個賤人有多麼了不起,不也和自己一樣,沒有請帖,根本進不了陸家的大門。
連個餘光都沒有給得意的杜裕月,陶沫微笑的看向門口的大兵,“麻煩進去通知陸九錚一聲,就說他兒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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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一愣,下意識的看向陶沫身邊的小宥衍,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絕對是縮小版的陸少將!
雖然陶沫沒有請帖,不能進門,但是就憑着小宥衍這張臉,大兵拿起對講機快速的將門口的情況說了一下,讓人去通知陸家人,這事絕對不是他們這些普通大兵能做決定的。
在陸少將要訂婚的這一天,私生子突然找上門來,年輕的大兵表情有點呆滯,爲什麼有種看到狗血三流電視劇的感覺。
杜裕月臉上的笑容僵硬下來,再次轉爲了嫉妒和扭曲,陶沫是沒有請帖,是被陸家掃地出門了,可是隻要有這個兒子,陶沫什麼都有了。
負責傳話的這個大兵估計也是一根筋,快步走進大廳之後,對着陸九錚雙腳啪的一聲併攏,然後行了個軍禮,嗓音洪亮有聲的響起:“報告長官,門口有一位女士帶着一個孩子,該女士稱這個孩子是長官您的兒子,現在要申請進門,彙報完畢,請指示!”
大廳裡此刻是一片寂靜,除了一些知道陶沫死而復生消息的人,其他人都傻眼的愣住了,私生子找上門?這事要放在那些風流紈絝身上,或者是那些有了錢就得瑟的暴發戶身上很正常,可是放到陸家,尤其是性子自小就冷漠的陸九錚身上,那絕對堪比天降紅雨!
可是還不等衆人多想,陸九錚原本冷硬肅殺的面癱臉在瞬間柔軟下來,眼尖的人甚至發現陸九錚眼中一閃而過的溫柔笑意,不由再次的瞪大了眼,這難道是真的?這就是剛剛陸九錚親口取消訂婚典禮的原因?
“這個丫頭!”唐玄瀾嘆息一聲,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表情軟化的陸九錚,率先邁開步子向着大門外走了去。
陸九錚雖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陶沫,可此時卻守禮的跟在唐玄瀾的身後以示尊敬,操權和痞子陸還有秦歌也邁步走了出去。
大廳裡的衆人對望一眼,雖然很想出去,但是又怕不得體的舉動會得罪陸家人。
“陶沫那丫頭過來了,那我們也出去看看。”吳老率先站起來,他也有幾分好奇,這個陶沫到底是真是假!
喬部長原本就關心陶沫,此刻知道她還活着,自然也起身,眼瞅着老一輩都走出去了,其他的賓客也都紛紛起身,不管如何都不能錯過今天這場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