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聽到衛笑梅的怒罵,衛眺驚得站起身來,砰的一聲,頭頂狠狠撞到了車停上,但是此刻衛眺也顧不得痛了,對着手機就叫起來,“大姐,你說那些不是軍方的人?不可能吧?”
“衛眺,你這個蠢貨!你是衛家的人,有什麼事我擔着,晏黎曦殺人證據確鑿,公安局有權將他帶回來,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將人給我追回來!”被衛眺這膽小怕事的蠢貨給氣到臉色鐵青,衛笑梅揉了揉抽痛的眉心,陰冷着聲音重複,“帶不回晏黎曦,衛眺,我讓你好看!”
“是,大姐我知道了!”衛眺被衛笑梅罵的火氣直冒,掛了電話,直接對着開車的警察吼了起來,“調轉車頭,立刻回去,將晏黎曦給老子抓回來!”
幾輛警車急轉着方向向着百泉縣的方向又追了回去,坐在後座的衛眺此刻越想越感覺衛笑梅的話很對。晏黎曦一個賣中藥的生意人,能和軍方牽扯到屁關係?再說真捅了馬蜂窩,也有大姐有衛家在前面撐着!
衛眺陰沉着表情,猙獰冷笑起來,“殷長豐這個孬種,這一次膽子倒真的大了,竟然還敢唬弄老子!弄不死這個孬種,老子就不姓衛!”
渾然不知道衛眺在接了衛笑梅的電話之後就調轉方向來追趕了,此刻車子,陸九錚依舊在開車,陶沫從副駕駛位上扭過頭看向後座剛除掉了手銬的晏黎曦。
“謝謝你沫沫,還好你來的及時,否則我這一去只怕是有去無回了。”俊雅的面容染着笑意,晏黎曦致謝的看向陶沫。
突然被牽扯到兩樁殺人案裡,而且自己還是首要嫌疑人,證據確鑿,晏黎曦明白自己這是被人給算計了,而他唯一能想到的或許就是齊韻女士所在的齊家,只是算計自己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晏黎曦並不清楚。
在陶奶奶被殺,袁明被抓之後,晏黎曦就拜託蒲專家幫忙去查,刑事案件只要用點關係稍微拖延一下,至少能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讓他將事情給查清楚,可是晏黎曦沒有想到幕後黑手如此急切,竟然直接陷害自己殺害了刀疤男女,然後立刻就將自己轉移到市局。
被衛眺等人帶上回市局的警車時,晏黎曦就警覺到了不對勁,他也明白這一行的兇險,說不定就死在刑訊逼供上,即使老師想要營救自己也來不及了,幕後黑手真的是迫不及待的要弄死自己。
只是晏黎曦沒有想到他半路竟然被陶沫給截了回來,當然,這其中起主要作用的肯定是此刻正開車的陸九錚,若不是沫沫的關係,這個眼神冷漠到無情的男人是絕對不可能出手救自己這個陌生人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陶沫看向晏黎曦詢問,之前看了大叔給的資料,對於晏黎曦的過往一切,陶沫有了大致的瞭解,雖然從晏黎曦的外表完全看不出他的歹毒和狠戾,但是陶沫明白以晏黎曦的精明,他絕對不可能對幕後黑手一無所知。
殷隊長也是不解,如果晏黎曦真的是冤枉的是清白的,那對陷害他的人,晏黎曦多少會有些線索,想要幫晏黎曦洗清殺人罪名,只能順着這些線索去查,畢竟殷隊長到現在也是一頭霧水
坐在後座上,揉了揉被手銬給拷的通紅的手腕,晏黎曦明白陸九錚一旦插手,那麼自己遮掩的一切,那些想要掩藏的罪惡和骯髒手段,陶沫絕對都知道了。
畢竟陸九錚這樣冷酷卻強大的男人,絕對不可能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出手幫自己,陸九錚肯定會將自己那最不堪的過去都查了出來。陸九錚知道了,那麼沫沫肯定也知道,那樣骯髒而歹毒的自己,沫沫還願意和自己接觸嗎?
低着頭的晏黎曦莫名緊張的攥了攥手,因爲自己太過於骯髒、太過於陰暗,所以他是如此嚮往沫沫身上那種平靜那種溫暖,可是撕掉了一切的僞裝,如此*裸的真相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沫沫她?
終於擡起頭來,晏黎曦看向從副駕駛位上扭過身的陶沫,對上卻是一雙清澈的雙眼,沒有絲毫的厭惡和鄙夷,沒有排斥和不屑,那麼清澈的一雙眸子,乾淨透亮黎帶着一絲可以感知的急切和溫暖。
心底驀地注入了一股暖流,原來這樣雙手骯髒的自己,沫沫也不會嫌棄,甚至依舊這樣關心着自己,晏黎曦慢慢笑了起來,不是那種清雅出塵的笑,而是從靈魂深處滲透出來的溫暖笑容。
透過內置倒車鏡看到後座晏黎曦那過於明亮的笑容,陸九錚面癱着峻臉,一抹不悅從眼底一閃而過,他就是這樣蠱惑陶沫這丫頭的嗎?
從將陶沫當成晚輩小輩看時,陸九錚就決定杜絕一切不懷好意想要靠近陶沫的男人,雖然之前陶沫也答應了不會早戀,但是架不住晏黎曦這些心機深沉的男人主動接近。
更何況陸九錚也看明白了,陶沫這丫頭就是面冷心軟,晏黎曦不正是看準了這一點,否則這丫頭怎麼會一直維護他,即使殺人證據齊全,這丫頭卻也維護晏黎曦,堅信晏黎曦的清白無辜。
無視着陸九錚射過來的那過於銳利的眼神,晏黎曦心裡頭輕鬆了許多,連聲音都顯得更加的悅耳清朗,“想必沫沫你也知道我的情況,當年從晏家逃離之後,我到了百泉縣,身無分文,一身的傷,原本以爲必死無疑,卻沒有想到在窩身的破屋牆壁黎竟然發現了一個鐵盒。”
而鐵盒黎不單單有齊韻藏的鑽石和首飾,還有一封遺書,遺書上寫了齊韻簡短卻悲慘的愛情故事。
三十多年前的潭江市比起現在更加的落後貧窮,唯一還算不錯的是潭江市有一所在全國能排上前十的大學——潭江市大學。
在潭江市上大學的齊韻,意外得知未婚夫來看自己,興沖沖的跑去了賓館,想要給對方一個驚喜,誰知道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卻不是來看自己,而是和自己堂妹偷情的。
透過賓館沒有關合的門縫,可以清晰的看見大牀上翻滾的兩個身影,散落一地的貼身衣服,女人尖叫的呻吟聲伴隨着男人低沉粗重的喘息聲,混合成一曲曖昧的樂章。
站在門外的齊韻如同墜入了冰窟窿,心痛的失去了知覺,她從沒有想過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會背叛了自己,和自己的堂妹上了牀,甚至在歡愛裡說出和齊韻的婚約,不過是爲了齊韻的財產的真相。
從小性子單純的齊韻大受打擊,悲痛萬分之下,從賓館狂奔而出跑到酒吧去買醉,意外遇到了袁明,也開始了齊韻悲慘而短暫的一生。
忘記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開啓另一段感情,可是齊韻根本無法忘記和未婚夫之間十多年的感情,當初愛的有多深,現在的恨意和痛苦就有多深。
齊韻喝再多的酒都無法忘記愛了十多年的未婚夫,在酒吧喝醉之後,原本外表就清純,性子也單純的齊韻立刻引來了一堆想要佔便宜、春風一渡的色狼。
這一刻,齊韻終於知道了害怕,可是酒精麻痹了她的腦子和身體,四肢無力之下,齊韻根本無法保護自己,在徹底昏醉前的記憶,是一個看起來清瘦,卻文質彬彬的年輕男人擋下了那些色狼,齊韻不知道他說了什麼,那些不懷好意的色狼都不甘心的離開了。
文質彬彬的年輕男人將齊韻打橫抱了起來,齊韻也徹底昏醉了過去,再醒來之後,頭痛欲裂,昨晚上的一幕幕在腦海裡回放着,齊韻第一反應是自己*了,可是隨後卻發現自己衣服整整齊齊的穿在身上。
救了齊韻的年輕男人正是袁明,在得知齊韻還是個學生,因爲失戀纔去酒吧喝酒的情況後,袁明狠狠訓斥了齊韻一頓,然後卻溫柔的給她煮了粥。
之後,袁明以一個大哥哥的身份照顧着齊韻,帶着在她譚江市到處散心,袁明酷愛攝影,揹着相機,帶齊韻去的都是一些年代久遠的小鎮子,和那些熱門的大景點是無法相比的,但是這些古老的宅院,青石板的道路,卻透露着一股歷史的滄桑和韻味,古樸、寧靜、悠然,正適合飽嘗失戀痛苦的齊韻散心。
就這樣,一個暑假,整整兩個月的時間,齊韻都跟在袁明後面到處跑着,吃各個地方的小吃,住在便宜的民居里,買具有特色卻價格低廉的紀念品。
齊韻雖然心底依舊有着大大的傷口,可是表面上卻開朗了很多,甚至有了笑容,在得知袁明要回百泉縣之後,或許是太過於孤單,或許是習慣了袁明這個大哥哥的陪伴,齊韻竟然也跟了過去。
就這樣,袁明用他的耐性、他的溫柔、他的才情,終於一點一點欺騙了性子單純,涉世不深,又飽受愛情背叛痛苦的齊韻。
在百泉縣的齊韻在一次生日宴的聚會上被人下了藥算計了,一夜歡愛,她就這樣和袁明走到了一起,齊韻原本以爲這就是自己期待的生活,即使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情,卻有相濡以沫,陪伴一生的親情,畢竟齊韻父母早逝,未婚夫背叛之後,齊韻不過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孩。
百泉縣雖然不富裕,但是民風淳樸,袁明又是一個溫柔有擔當的男人,再加上齊韻已經和他發生了關係,齊韻終於打算和袁明好好過一輩子。
可是單純的齊韻在將手裡頭的錢都給了袁明投資藥材生意之後,在感覺到齊韻手裡頭再沒有可以榨出來的錢財之後,袁明終於暴露了本來的面目,本性原本就是中山狼的袁明開始在外面找女人,花天酒地,對齊韻更是隨手打罵。
察覺到上當被騙的齊韻幾乎不敢相信,當初那個文質彬彬、又溫柔又有擔當的袁明,竟然是如此的人面獸心,如此的貪婪,如此的無恥。
可是一切卻已經太遲了,袁明在和齊韻呆在一起的一年時間裡,給齊韻下了慢性毒藥,身體已經垮下來的齊韻重病臥牀,被袁明徹底軟禁了。
身體一點一點的垮下,求救無門,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老屋裡等死的日子裡,齊韻這個性子單純的女人終於產生了濃烈的恨意,袁明不但欺騙了她的感情,也騙走了她的錢,甚至要她的命。
袁明給齊韻下了藥,讓病重的齊韻只能躺在牀上等死,可是他卻不知道齊韻手裡還有一些鑽石和祖傳的首飾。
在生命最後的日子裡,齊韻寫下了這一封遺書,將鑽石和首飾都放了進去,她只希望自己死後,拿到鑽石和首飾的人可以替她報仇。
而因爲之前被未婚夫狠狠的背叛了,所以齊韻遺書裡並沒有寫自己的身份,也沒有寫關於未婚夫的一切,而她唯一要報復的人也只有袁明一個,因爲前面未婚夫雖然背叛了他們十多年的感情,那也是自己識人不清,可是袁明卻太狠毒了,他要的是齊韻的命。
“所以你在鎮上開了藥鋪,就是爲了給齊韻報仇?”殷隊長嘆息一聲,卻沒有想到晏黎曦和袁明的仇恨竟然是因爲一封遺書,“你沒有去尋找齊韻的身份?”
“我找了,可惜找不到,也從袁明身邊查了,但是所有線索都被他抹的一乾二淨,根本查不到。”從在黑市賣了鑽石之後,晏黎曦第一時間就拿錢去查找齊韻的身份。
畢竟遺書上並沒有寫到她的家人和身份,可是晏黎曦感覺齊韻雖然父母早逝,但是齊家還有旁系親戚,他們肯定會尋找齊韻,順着這個調查說不定可以查到齊韻的身份。
可惜晏黎曦用了好幾年的時間,除了齊韻這個名字之外,卻什麼都查不到,最後晏黎曦只能放棄尋找齊家人,轉而依照遺書的請求打算報復袁明。
“刀疤男自殺之前打了電話給你,自稱是齊韻女士的表弟,那麼可以肯定這一次的幕後黑手肯定和齊韻女士有關,只是爲什麼要針對你?”殷隊長總算感覺這個殺人案子明朗了一點,這幕後黑手只怕就是和齊韻有牽扯的人,但是到底爲了什麼針對晏黎曦,還下如此很手,殷隊長還是不明白,畢竟事情都過去三十多年了。
晏黎曦也搖搖頭,可以說齊韻女士是他的恩人,沒有那一批鑽石和首飾,晏黎曦早晚會在傷病中死掉,正是有了這一批鑽石,晏黎曦有了資本,甚至拜在了蒲專家門下,甚至有資本和晏家抗衡。
但是如果對方和齊韻女士有關聯,要報仇也是針對袁明,不可能對晏黎曦出手,甚至搭上兩條人命,如果對方是齊韻女士的仇人,那也沒有必要如此做,畢竟晏黎曦只是拿到了齊韻女士的遺物而已,這個仇也報應不到晏黎曦身上。
將整個案子在腦海裡過了一遍,陶沫可以肯定只要查清楚了齊韻女士的身份,那這撲朔迷離的一切都會明朗,齊韻女士背後一定隱藏着什麼,否則幕後黑手不會如此環環相扣的佈局要置晏黎曦於死地。
不過時隔多年,晏黎曦查不出齊韻女士的身份,也情有可原,畢竟袁明肯定早就將一切資料給毀的乾乾淨淨,陶沫甚至猜測袁明的出現也是幕後黑手安排的,爲的就是誘騙飽嘗失戀痛苦,可是心性卻單純的齊韻,難道會是齊韻遺書中的那個堂妹或者是未婚夫所爲?
“應該和齊韻女士遺書裡所寫的財產有關!”陶沫猜測但凡殺人必有所圖,齊韻女士已經死去多年,不可能是情殺和仇殺,那只有可能是因爲錢財,而遺書裡也寫到當初未婚夫也是爲了齊韻的家產才假意和她交往訂婚,家產或許就是其中最關鍵的地方。
這邊陶沫剛打算拜託陸九錚去查齊韻女士的身份,車子卻被收費站的人給攔了下來,看着車窗外嚴陣以待的衆人,陶沫詫異的一愣,“怎麼回事?”
潭江市和百泉縣連接的是省道,中間有一個收費站,這會收費站的擋車杆卻放了下來,幾個協警嚴陣以待的站在一旁。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後座的殷隊長打開車門下了車,看着眼前幾個協警,將自己的工作證拿了出來,“誰讓你們這麼幹的?”
“抱歉,我們也是接到上面的指令,扣押一輛黑色悍馬的越野車。”領頭的協警將警官證還給了殷隊長,之前還以爲是什麼違法亂紀的罪犯,上面才下達了緊急命令,讓收費站這邊負責攔截,誰知道竟然也是派出所的人。
殷隊長眉頭皺了皺,強行衝卡肯定是不行的,不由看向駕駛位的陸九錚,自己職位太低,一個鎮派出所的隊長,若是這位亮出軍方的身份,想必沒有人敢阻攔。
陸九錚冷漠着面癱臉坐在駕駛位上等待着,果真過了十多分鐘之後,急促的警笛聲由遠而近,透過倒車鏡,卻見幾輛閃爍着警燈的警車疾馳而來,正是之前衛眺他們市局的警車。
呼啦一下,幾輛警車將越野車的退路給擋的嚴嚴實實,被衛笑梅給怒罵了一頓的衛眺此刻火氣十足,看到站在協警面前的殷隊長,更是火的厲害,直接衝上來怒吼,“殷長豐,你果真是膽子肥了,竟然敢騙老子!”
火大怒罵的同時,衛眺一腳向着殷隊長的小腿踢了過來,他衛眺在潭江市這麼多年,還從沒有這般丟臉過,竟然被幾個孬種給耍的團團轉,一想到之前自己還點頭哈腰的將幾人送走了,衛眺氣的扭曲了老臉。
“衛政委這是做什麼?”雖然和衛眺年紀相仿,但是殷隊長可是從部隊退下來的,在鎮子上的派出所十多年,那也是堅持鍛鍊,所以人到中年,身手依舊利落,輕巧的避開了衛眺這一腳。
反倒是依仗着衛家的背景,吃喝嫖賭的衛眺的卻一腳踢的太過於用力,身體一個踉蹌,若不是一旁協警眼明手快的扶着,差一點就給摔了個馬大趴。
“做什麼?老子今天不弄死你這個孬種,老子就不姓衛!”衛眺站穩了身體,怒容滿面的指着殷隊長怒罵,“膽子肥了啊,敢冒充軍方的人,殷長豐,你果真是活膩味了,既然如此,也不要怪老子心狠手辣!”
跟隨衛眺的其他幾個警察也都將越野車和殷隊長團團圍住,要說衛眺被騙那也是活該,之前明明就該看對方的軍官證和證明文件,可是衛眺怕事,直接拱手將晏黎曦送給對方帶走了,這會又急吼吼的來追,活脫脫丟了大臉。
“你他媽的給老子滾出來,敢冒充軍方的人騙老子!”不急着對方殷隊長,衛眺轉而一腳狠狠的踹在了越野車上,砰的一聲伴隨着衛眺痛苦的嚎叫聲同時響起。
陸九錚這車是經過改造的軍用越野車,車身都是特製的鋼板,衛眺一腳踢的太用力,只感覺腳踝鑽心的一陣痛,慘痛的抱着右腳痛的直哆嗦,臉上都冒出一陣陣冷汗。
駕駛位的車門打開,陸九錚冷峻着面癱臉,鷹隼般的黑眸冷冷的看着衛眺。
“抓起來,都給我抓起來!”衛眺放下劇痛的右腳,惡狠狠的盯着晏黎曦,媽的,自己就是這小畜生那氣場給嚇到了,這才受了騙。
跟隨衛眺過來的大隊長可不敢像衛眺這樣粗暴行事,看了看處事不驚的陸九錚開口:“之前你說是晏黎曦涉及到了軍事機密要將人從公安局管帶走,我們剛剛請示了領導,必須查看具體的移交文件才能讓軍方將晏黎曦帶走。”
軍方和市局是完全獨立的兩個部門,如果軍方真的有需要,市局肯定是會配合的,但是那也需要相關的文件,軍方再強悍,也不可能空口白牙的就將犯罪嫌疑人給帶走,凌駕於地方政府之上。
“軍方的事你們還不夠資格知道。”低沉的聲音冷漠而無情,陸九錚明面上只是鋒刃的指揮官,軍銜只是上校,可是鋒刃卻是整個軍方系統裡最精銳的一支秘密部隊。
不管是鋒刃的隊員,還是裡面的裝備,甚至到後勤部門,那都是頂級的配置,整個鋒刃那就是國家的一把利刃,重中之重。
鋒刃處理的任務那也都是A、S級別的機密任務,陸九錚跳過軍區總司令,直接對最上面那一位彙報任務,所以鋒刃的權力也是獨立在政權和軍權之外。
幾年前,曾經有一次鋒刃的任務涉及到了當初在位的省一把手,雖然軍方和地方政府互不相干,但是都在一個體制內,不可能真的一點沒有關係。
當初這位省一把手的大領導直接致電負責此次任務的領頭,讓他鬆鬆手,將自己涉及到的一位鐵忠部下給保下來。畢竟這個手下也只是意外涉及到了案子中,並不是真正的涉案,大領導原本以爲有自己親自出面了,這個面子不管如何軍方也要給的。
而且這只是一個順水人情,自己可是一省大佬,日後再進一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如今自己欠了對方一個人情,那可是天大的人情。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看起來只是軍方的一個任務,但卻是個幌子,真正出動的則是鋒刃,當時負責這個任務的領頭根本不理睬這位大領導的電話,該抓的抓,該審的審。
結果這算是捅了馬蜂窩了,軍方再強悍,那也要給地方一個面子,畢竟可是省裡一把手的大領導親自開口的,而且也只是一個順水人情,卻沒有想到這些人如此強勢,油鹽不進。
大領導一怒,也算是風雲變色,當時市局和特警直接圍堵了路口,要強行將大領導要保下來的人給攔截下來。
可惜鋒刃不是一般的軍方小隊,雖然這一次只是掛着軍方小隊的名頭行事,但是敢和他們橫,敢設下光卡,也不看看有沒有本事攔住鋒刃。
當時鋒刃小隊只有八個人,其中一個負責收集所有情報的後勤電腦高手,一個精通醫術,兩個負責善後掃尾,一個擅長軍事武器裝備,餘下三個則是一等一身手的兵王,八個人的小分隊直接突破了市局和特警的重重阻攔。
可謂是過五關、斬六將,在幾百人紅蟲圍堵之下,愣是殺出了一條血路,直接衝破了包圍圈揚長而去,把市局和特警隊的人都給看傻了,就八個人,他們到底是怎麼通過一道一道的光卡,是怎麼突圍的?這也太強了吧。
被人如此抹了面子,還鬧的衆人皆知,丟了面子的大領導這一次是真的怒了,他倒要看看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這樣和自己過不去。
可惜不論大領導如何動用關係,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打探到,徹底淪爲了笑柄,鋒刃涉及到的都是頂級機密,一省的大領導都無權知道一點皮毛,更不用說眼前不上臺面的衛眺,整個陸家,也就陸老爺子知道陸九錚的真實身份,包括陸大哥在內,其他陸家人只知道陸九錚在部隊裡,經常神出鬼沒,但是從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我沒權知道?”被氣的冷笑起來,衛眺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陸九錚,陰森一笑,“既然我沒權利知道軍方的任務,那麼晏黎曦是殺人兇手,你也沒有權利將他帶走!”
見陸九錚拿不出相關的文件來,衛眺愈加感覺自己是上當受騙了,他衛眺雖然不算什麼大人物,但是在潭江市那也算個人物,今天竟然被人給戲耍了,還是殷隊長這個孬種耍了他,衛眺此刻真是火不打一處來,已經在腦海裡想着如何狠狠的在陸九錚和殷隊長身上報復回來,好找回面子。
“將晏黎曦帶走,誰敢阻攔,那就是妨礙公安執法,我倒要看看誰敢知法犯法!”衛眺大手一揮,讓身後的警察將晏黎曦從越野車上給帶走。
殷隊長顧慮的看向陸九錚,這要真鬧大了,對陸少的影響只怕不好,畢竟晏黎曦是殺人嫌疑犯,市局有權利帶走,陸少的關係在軍方,這樣強行和市局的人起衝突,畢竟是理虧了。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陶沫樂淘淘的看着神色冷漠的陸九錚,也不知道大叔打算怎麼解決,畢竟他們可是一點手續文件都沒有,也算是越權行事了,不佔理。
看陸九錚和殷隊長半天沒什麼反應,衛眺更加的得意,陰毒着一雙得意的雙眼,都是因爲衛仲霖被軍方的人給打了,害的自己之前都有心理陰影了,否則怎麼會被他們給騙到,好在趕回來的及時,將人都攔了下來,否則大姐那裡還真沒法子交差。
“如你所願。”陸九錚冷眼看着得意張狂的衛眺,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走到一旁快速的報出了幾個暗碼。
“虛張聲勢,老子今天就等着,看看你們能幫來什麼救兵!”看着走到一旁打電話的陸九錚,衛眺不屑的嗤笑一聲,他倒要看看他們背後還有什麼人,敢膽大包天的和衛家作對!
之前因爲衛仲霖的事情,衛家可謂是丟了大臉,嫡系小輩被人打的住院,可是衛家卻不敢討回公道,只能捏着鼻子認了,讓衛家在潭江市圈子裡被人當笑話看了好一陣。
今天衛眺就打算從軍方這裡給衛家找回面子,自己是按章辦事,合情合法合理,軍方的人沒有任何移交文件想要將晏黎曦這個殺人嫌疑犯給帶走,結果被自己給識破,真真是給衛家挽回面子的大好機會,更何況還有衛笑梅頂着,真的辦砸了,衛眺也不擔心的自己被衛家嫡系責罰。
一時之間,衆人都僵持在收費站這裡,衛眺爲了一網打盡,所以在這裡等着陸九錚他們幫救兵來。
二十多分鐘之後,一陣飛機的轟鳴聲從天空中遠遠的傳來,衆人詫異的走出去一看,卻見兩架軍方直升機轟鳴而至,最後緩緩降落在收費站旁邊的荒地裡,收費站兩邊原本就是政府打算徵收擴寬公路的,所以這兩年一直荒着。
隨着兩架軍用直升機的降落,艙門打開,呼啦一下,從裡面衝出六七個全副武裝的大兵,赫然都是荷槍實彈的裝備,神色肅殺而冰冷,嗜血的氣勢讓人退避三尺。
衛眺包括收費站在場的所有人都呆愣住了,雖然大家也都坐過飛機,可是卻是第一次見這種軍用直升機,更是第一次見到荷槍實彈的大兵,微聲衝鋒槍的槍口黑洞洞的好似能將人的生命給吞進去。
爲首的大兵和身後六人刷的在陸九錚面前站的筆直,軍靴啪的一聲落地,右手擡起敬禮,洪亮的聲音低沉有力,“報告長官,蒼鷹2號聽從長官調遣!”
陸九錚回了一個軍禮,冷聲開口:“這幾人涉及到軍事機密,帶回去調查。”
“是!”沒有絲毫的遲疑和質問,大兵轉身看向衛眺等人時,那目光從剛剛的尊敬忠誠瞬間轉爲了嗜血的冰冷,冰刀子一般凌遲着衛眺幾人,“卸掉武器和手機,帶走!”
“是!”身後幾個大兵同時開口,在衛眺和幾個市局的警察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時,他們佩戴的手槍卻已經被卸掉了彈夾,咔嚓一聲,胳膊被反扭到了身後,被手銬給銬住了。
衛眺直到胳膊被反扭到背後的劇痛傳來,這才猛地反應過來,驚恐的看向面癱着峻臉的陸九錚,“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們是警察,你們沒有權利逮捕我們!”
爲首的大兵看死人一樣看着劇烈掙扎的衛眺,毫不客氣的一記手刀揮了過去,將衛眺癱軟下的一百多斤的身體如同扛麻包一樣抗在了肩膀上,大步向着停在荒地上的直升機走了過去。
其餘幾個市局的警察都傻眼了,此刻都是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多嘴質問一句,從開始到結束,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兩架軍用直升機再次轟鳴的飛上藍天。
陸九錚也發動越野車呼嘯而去,只留下在場收費站的工作人員和幾個交通部的協警,呆愣愣的彼此對望着,若不是現場還停留着衛眺他們的警車,衆人都以爲自己是眼花了。
“這怎麼辦?”最先回過神來的工作人員指了指身後的警車。
“那些到底是什麼人?太牛逼了,我靠,簡直像是在看大片一樣!”年紀輕的一個協警興奮的嗷了起來,和剛剛那些嗜血冰冷的大兵一比,平日裡見到的那些武警和偶爾在路上看見的大兵的,那簡直是天壤之別。
“閉嘴,還傻愣着做什麼,先打電話給上面彙報一下情況,這事和我們屁關係都沒有。”一巴掌拍在了小協警的頭上,帶隊的協警揉了揉眉心,幸好他們只是分明行事,只是攔截了越野車,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否則今天只怕就脫不了干係了。
帶隊的協警看了看還雲裡霧裡的幾人,臉色一沉,態度嚴厲的開口:“今天的事情除非是上面有人詢問,否則都給我將嘴巴緊閉,不要惹麻煩的就不要多嘴,包括你們家裡人都不準吐露一個字!”
“是,我們知道了。”唯恐給自己惹了不能惹的麻煩,在場衆人都忙不迭的點頭,這種熱鬧可不是好看的,還涉及到了軍事機密,誰要是嘴快惹了麻煩,被抓被審那也是活該。
衆人表情詭異的相繼回到工作崗位上,剛上車的年輕的小協警震驚的開口,指着眼前的筆記本,“老大,你看,剛剛我一直開着監控呢。”
帶隊的警察側過身一看,果真,所有的監控錄像都不見了,他們交警執法,車子上都帶着探頭的,爲的就是出了什麼糾紛,也要有個證據,結果今天的監控錄像從半個小時之前到現在都是黑屏,中間有半個小時的監控錄像被人給黑了。
“等一下,我去看看收費站這邊。”帶隊的協警再次面色複雜的下了車。
五分鐘之後,果真如同他猜測的一般,收費站這邊的監控錄像也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是黑屏的,從陸九錚他們的越野車出現到最後衛眺他們被抓走,這段時間的監控錄像都沒有了,被人爲給抹去了,應該是軍方的人做的。
衛家大宅。
衛笑梅此刻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神色陰鬱的厲害,原本以爲將晏黎曦帶回市局之後,稍微用點手段,弄死一個人太簡單了,可是誰知道衛眺這個蠢貨半路竟然讓人將晏黎曦給帶走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沒好氣的咒罵了一聲,衛笑梅刻薄着一張保養不錯的臉,看了看手機,隨後撥通了衛眺的號碼,這會應該將人給帶回來了吧。
“關機了?”眉頭皺了起來,衛笑梅看着不斷傳來關機提示音的手機,莫名的,心裡頭有種不祥的感覺,二十分鐘前才通了電話,衛眺這個時候怎麼會關機?難道手機沒電?
客廳裡衛笑梅正詫異着,突然聽到樓上書房傳來咚的一聲響,將衛笑梅和客廳裡的傭人都給嚇了一跳。
衛家如今的家主正是衛笑梅的父親衛老爺子,過了年就七十二歲了,雖然腦子依舊精明,但是精力和身體卻是更不上了,衛老爺子原本打算等年後將衛家就正是傳給自己的兒子,也就是衛仲霖的父親,由他來接任家主之位。
一貫老奸巨猾的衛老爺子年紀越大,性子越是冷沉,輕易不會動怒,剛剛那椅子到底的巨響着實將衛笑梅給嚇了一跳,也顧不得關機的衛眺了,連忙向着樓上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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