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源得意地說道:“當初肖長樂在你們監管醫院瞭解到陸鳴的具體情況之後,就對他很感興趣,他一出來就做他的工作,並且我們早就掌握了那些銀行賬號,只是沒有密碼。
陸鳴的任務就是協助我們找到密碼,所以,他故意和蔣竹君周旋,只是沒想到原來是自家人鬥自家人,不過,最終我們還是鎖定了密碼很可能掌握在蔣凝香母女的手裡。
於是我們多次找蔣凝香談話,告訴她其中利害關係,希望能主動交出這些賬號的密碼,只是沒想到她最終選擇了你們。
但不可否認的是,並不是蔣竹君說服了她的母親,而是我們施加的壓力起了作用,至於她爲什麼選擇在東江市自首,其中的原因你我應該心照不宣吧。”
焦石本來就沒有盧源善辯,聽了他的話,忍不住就半信半疑,說道:“不會吧,當初肖長樂在東江市的時候可是把陸鳴當成了最大的嫌疑犯,並且還逼着我們騷擾他的正常工作、甚至想讓我們出面把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攪黃呢……”
盧源笑道:“你也是個老刑警了,這點老把戲難道還看不出來,肖長樂自然是在迷惑對手,讓掌握賬號的人主動跟他接觸。
所以,我們早就掌握蔣竹君和她母親的動向了,說實話,要不是看在田廳長的面子上,我們早就動手了……”
正說着,只見徐曉帆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有點氣急敗壞地衝焦石問道:“焦局長,你們已經拿到錢了?”
焦石笑道:“曉帆,不好意思啊,我們只好捷足先登了……當然,剛纔盧局長也說了,這也不是哪一家的功勞,這筆錢怎麼分,我們再慢慢商量……”
說着話,焦石把徐曉帆遞給他的材料大概掃了幾眼,只見一張臥底線人登記表上果然有陸鳴的名字,而且還有一張光頭照片,此外,還有兩次和蔣凝香的詢問筆錄,這些材料起碼證明盧源沒有撒謊。
徐曉帆不解道:“焦局長,蔣竹君不是被你們隔離審查了十幾天嗎?怎麼突然就變成你們的臥底了?”
焦石呵呵笑道:“這不跟你們一樣嘛,還不是爲了迷惑對手……”
徐曉帆驚訝道:“這麼說,從今以後她就是刑警隊的成員了?”
焦石疑惑道:“那當然,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徐曉帆怏怏道:“有幾個疑問始終沒能搞清楚……”
焦石打斷徐曉帆說道:“我們還不是一樣?關於陸鳴這個人,我們也有不少疑團,可惜,他被綁架了……對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難道你們對這起綁架案還沒有一點線索?”
盧源老臉一紅,猶豫道:“其實,我們一直懷疑是蔣竹君綁架了陸鳴,有可能在拿到賬號之後殺人滅口,所以,雖然她是你們的臥底,但按照辦案程序,我們還是希望能對她進行必要的詢問……”
焦石一聽不願意了,譏諷道:“老盧,你破不了案也不能亂咬啊,蔣竹君又沒把贓款據爲己有,爲什麼要殺人滅口
?”
盧源哼哼道:“要不是我們的壓力,很難說她們母女會不會對贓款起覬覦之心……說實話,爲了陸建民這點錢,我們可是付出了血的代價。
光是在編的民警就五人犧牲,陸鳴的母親也因此遭人暗算,光是各種補償金就是三四百萬,建行要想把這筆錢拿回去也可以,但總要補償這筆損失吧。”
焦石不滿道:“老盧,你要說補償損失,這我倒是可以理解,可你要是爲此把功勞都往自己頭上攬的話,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反正那筆錢誰也裝不到自己口袋裡,究竟怎麼處理,最後還是上面說了算。”
盧源見焦石拉下臉來,只好軟下來,帶着幾分懇求地說道:“老焦,你是不知道我們的苦衷啊,不怕你笑話,我們範局都快揭不開鍋了,這兩天逼着我到處借錢呢……
你就行行好,既然這錢也裝不到個人口袋,你們就分十個億給我們,最終留成多少由我們自己和建行交涉,你看怎麼樣?”
焦石見盧源說的可憐,站起身來說道:“我說了也不算,既然你求我的話,我倒可以回去跟陳局長說說好話……不過,今晚這頓飯你不能不管,別忘了你去東江市的時候,可都是我放的血……”
盧源急忙道:“那還用說?晚上自然是我請客……這樣,你先去招待所,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去接你,正好還有案子上的事情要商量呢……”
焦石剛出門,徐曉帆就沮喪地說道:“忙活了半天,沒想到是在替他們做嫁衣裳……蔣凝香這個吃力扒外的老巫婆,竟然敢跑到東江市自首……她女兒明明是罪犯,怎麼突然就成了警察了?”
盧源哼了一聲道:“那還用問嗎?肯定是蔣凝香趁機替自己女兒撈點資本,這樣一來,蔣竹君一屁股屎就算是擦乾淨了……哼,肯定是背後有高參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要是來找我們自首,範局不可能跟她做這種交易,也只有陳天放爲了錢親孃都捨得賣……”
說着,拿起那張線人登記表看了一眼,笑道:“怎麼樣?還是我有先見之明吧,要不是當初我讓你把日期推前面一點,今天在老焦面前就別想擡起頭來了……”
徐曉帆憂鬱道:“你把這件事宣佈出去了,可陸鳴在哪裡呢?做爲警方的臥底,最後總要有個交代吧?”
盧源點點頭說道:“這事確實要有個了結,否則時間越拖越對我們不利,我看,你在媒體上再發幾天尋人啓事,然後暫時做失蹤處理吧。”
徐曉帆皺皺眉頭道:“失蹤?可我們是以綁架案立案的……案件還在偵破當中……”
盧源想了一下說道:“那也不能做爲單獨的案子放在那裡,乾脆就跟他母親的案子併案偵查吧,如果蔣竹君沒有綁架他的話,陸家兄弟就逃不掉嫌疑……”
徐曉帆說道:“說到陸家兄弟,我們最近對陸濤的調查有不少發現,雖然和陸建民的案子沒有什麼牽扯,可憑他走私汽車這一條就可以拘捕他……”
盧源擺擺手說道:“不着急,如果僅僅是走私案,要不了他的命,說不定都沒法把他弄進監獄。
除了經濟問題之外,一定要追查他和廖木東以及李翠蓮案子之間的關係,這兩個案子只要他沾上一個,就死定了……”
徐曉帆小聲說道:“雖然目前還沒有發現陸建岳父子和廖木東、李翠蓮案子的聯繫,可基本上可以確定,他們和市委辦公室主任秦剛關係密切,而廖木東的工作就是秦剛安排的……
不過,他當然不可能讓自己直接捲入刑事案子,所以,我想通過經濟案子拿下他,眼下我還在做樑蕭的思想工作。
她知道的事情並沒有全部吐出來,顯然廖木東被人滅口對她威脅很大,我已經把她從看守所提出來了,如果能查到秦剛直接收受廖木東的好處,那他就死定了……”
盧源點點頭說道:“我還是那句話,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尤其是對秦剛等人的調查,一旦泄露出去,馬上就會有各種干擾,別想繼續查下去,所以,現在範局也不再過問具體案情了,如果再泄密的話,可只剩下我們兩個可疑者了……”
徐曉帆說道:“我在調查小組中實行了信息分級制度,有些信息只有我自己知道,今後泄密到哪一個層次一查就清楚。
說實話,上次李健在我眼皮子底下毒死廖木東的案子對我刺激太大了,搞的我現在對任何人都疑神疑鬼的。
特別是東江市辦公室那對音箱的事情一直沒有查清楚,所以,我對吳淼和潘浩都沒法百分之百信任,想想心裡都不舒服……”
盧源嘆口氣道:“我知道你壓力很大,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靠你自己慢慢甄別了……對了,周玉露找到了嗎?”
徐曉帆說道:“倒也不用找,她媽自己說了,前一陣子去董家嶺的二姨家裡散心去了,算算都有幾個月了……我琢磨着抽時間去看看……”
盧源說道:“範局是再也經不起醜聞的折騰了,所以,周玉露的事情到此爲止,不管她幹了什麼,範局也不想追究了,我看,你不妨跟她把話說清楚,反正也不會追究她的責任了,有些事情就別瞞着了……”
徐曉帆驚訝道:“不管幹了什麼都不追究?萬一她殺了人呢?萬一肖隊他們的犧牲跟她有關呢?難道就也不追究了?假如讓吳淼和浩子知道還不知道怎麼鬧呢。”
盧源擺擺手說道:“我心裡有數,她要是有殺人的勇氣也不會裝瘋冒傻了,她最大的問題應該就是泄密,你去搞清楚,她究竟向什麼人泄露了李翠蓮被關在豪客來賓館的消息……
說實話,我和範局對你在處理周玉露問題上的優柔寡斷很不滿,現在她已經不是警察了,你應該能讓她開口了吧?”
徐曉帆怏怏道:“畢竟那天晚上是我派她去陸家鎮的,所以,心裡總是有點內疚……不過,既然你這麼說,我也顧不了這麼多了,乾脆就派吳淼和浩子去跟她談談,他們可不會像我這麼客氣……”
(本章完)